“罗观说得对，不管什么时候，内因都是决定因素。广建，厅长如果攀不上，就一定与分管的副厅长搞好关系，还有你的处长。”省检察院的王国民说道。

“广建，我觉得你的处就是农业厅的核心处，从位置上来看，你应该是占了有利位置，你们厅长之所以压下来，可能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如果广建你的处是边角废料处，如果你没啥能力，恐怕半年的时候，副处长的位置都已经填满了，根本没你什么事。这就说明，你们厅长对你是认可的，你现在需要有一个更重的砝码放上去，打破厅长心中的平衡。”民政厅的马占魁替张广建分析道。

“你们说得都对，分管我们处的副厅长，不仅仅是分管着我们处，还有其他几个处。他要是为我说话当然可以，关键的是他已经跟我暗示我了，那就是我恐怕最后还真得往后排一排了。在机关，能力再强能强到哪儿去？论资排辈还是要讲的。呵呵，我也算是认命了。一步一步地熬吧。”张广建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咱同学之间，有啥就说啥了。论关系，估计谁也比不上罗观。罗观，广建这次的事，就你能帮上忙了。”检察院的王国民说。

罗观与常务副省长胡海滨、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石长高都能说上话，哪怕是二处处长娄升友出面帮张广建说句话，张广建提副处长就会有希望。

罗观心想，让胡海滨、石长高出面提一个副处，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娄升友与自己相熟也只是因为胡海滨对于自己的欣赏，关系也没有到那一步。

“广建，你们的分管领导是谁啊？”罗观问道。

“分管我们处的是常务副厅长，叫方宾。”张广建答道。

方宾？就是上次在驻京办把章渝辉请出来的副厅长。在把农科院的项目落户河洛一事搞黄后，罗观与方宾搞了一个赌局。罗观被吴三平带着去农业部讲课，得到了孙佳正部长的欣赏，在一起吃饭的过程中，罗观提出了把沼气应用中心放到河洛省的事情，孙佳正当场打电话敲定此事。

也就是说，方宾现在还欠着自己一个承诺。现在不用，等到方宾退休了，或者是调往他处了，就不一定管用了。那就帮张广建一回吧。同学、朋友混得越好，对自己的帮助也就越大。

罗观问过之后，离开座位走到相对安静一些的角落给方宾拨起了电话，询问起张广建在农业厅的情况，方宾说张广建能力很强，但是年龄优势反而成了他的劣势，再加上他没有过硬的关系，谁也不想公开为他说话。现在另外几个符合条件的人，每天都在请厅里的人吃饭，希望在组织考察的时候，投他们一票。如果真投票的话，张广建的票数不一定就是靠前的。

“罗县长，罗老弟，实话实说，现在这个民主推荐，说重要吧它真很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如果领导认为你行，你的票数少，他会说这只是一种参考。如果你得票多，他会说一定要顺应民意，充分尊重群众的选择。”方宾对罗观倒是实话实说。

“方厅长，那我现在就给广建说一说，该拉票的拉票，在民主推荐这个环节上，一定要领先，否则就更没戏了。不能让厅领导有否定广建的理由。”罗观笑道。

“小罗，这年头，不能只顾低头拉车，更要抬头看路。与同事们搞好关系，也是干好工作的重要条件。”方宾说：“你们是同学，这话你们讲起来比较合适。”

“方厅长，我们做好一切基础工作，厅领导那里，就看方厅长您的了。”罗观说道。

“小罗，这么快就要求兑现承诺了？”方宾也明白了罗观的意思。

“方厅长，以前打什么赌啊，都是酒后之言，烘托一下气氛而已。广建我们是多年的关系，他这次提副处长，还请方厅长多多关照。”罗观赶快把目的和盘托出。

方宾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尽力。罗观感到方宾是二把手，他的话比什么外边的关系要强得多，说话也有分量得多。作为厅长，不得不考虑二把手的感受。罗观提出让张广建见见他，让方宾点拨一下他，方宾推辞几下也就答应了。

只要方宾肯见张广建，这就表示他会尽力帮助张广建。

罗观打完电话就对张广建说：“刚才我给方厅长打电话了。”

“哪个方厅长，”张广建马上反应过来：“你给方宾打电话了？”

“就是他，他答应了，到时候开厅党组会，他会尽力的。”

张广建忽地站了起来，与罗观碰了一个酒，以示谢意。如果是方宾愿意帮忙，张广建提副处长就有很大希望。

“广建，该跟厅里人喝酒联络，一定不要心疼钱。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罗观说道。

张广建知道现在厅里其他几个人，都是上下活动，一下班就呼朋引伴，浩浩荡荡往饭店里开，包括今天晚上就有人在汉宫秋请客。但他的工资也不高，没多少余钱。由于在厅里是一般人员，不像是副处长、处长的有实权，下面的人还会时不时地送礼，而作为正科以下，张广建这几年也没有多少积蓄，加上时不时地相亲，谈了几次恋爱，在厅里也没有分上房子，房租就占了工资的一部分，因而成功地进入了月光一族。

当然，张广建也不能把这话实打实地撂出来。同学之间的关系再好，在这么多同学面前，面子还是要顾及的。

罗观把张广建拉到房间外，叫来了汉宫秋的负责人李萍和分管财务的副总刘超英，以后张广建在汉宫秋吃饭请客，一律记到他罗观的帐上。

张广建没有推辞，知道推辞也没有用，反而还显得虚假。这段时间是拉票的关键时候，他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罗观让他在这里签单，算到罗观的帐上，张广建也不会胡吃海喝，也不会一直在这里签下去。

这就充分显示出了罗观的诚意。罗观并没有在其他同学面前当众宣布这一条，如果罗观宣布了，就是一种显摆，这会让张广建感到罗观的这个举动就是一种施舍。而罗观单独把他拉出来交待，不仅帮了他的大忙，也保全了他的面子。

看张广建挺激动，罗观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一同回到了包间。

马占魁等人看到二人进来后的表情，就知道罗观差不多替张广建搞定了。张广建这一放开，酒桌的气氛更加浓烈。

刘献清现在算是知道了，在华夏做生意，需要运气，更需要关系，能力什么的倒在其次。有官员的照顾，你比别人就占了先手、抢了先机，比如说土地，别人拿下的价格是100万一亩，而在政府有关系，就有可能是50万一亩。同样的建房子，你的房子完全可以比别人低很多，别人怎么和你竞争？在名州市，罗观通过关系打招呼，他在名州市不仅拿到了相对便宜的地，而且也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检查，他的行政成本是最低的。可以说，刘献清的事业在名州这个县级市得到了新的发展，财富也在这里得到了更快扩张。

刘献清今天也喝了不少，把罗观拉到一边说起了话。“罗观，还记得那个林晓晓吗？”

林晓晓？罗观的脑子也有些发晕，不过马上了明白过来，想起了林晓晓的模样。林晓晓就是当年在名州市推销白酒获得提成的那个高二女学生。当时林晓晓不知道罗观是谁，被强迫着拿了一个录音机，进来录罗观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发现罗观是个好人，就把事情说了出来。罗观这才及时发现了陆世奇的阴谋。

罗观给了李晓晓一万元，让她回学校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这件事还被刘献清笑话，说他是同情心泛滥。

之所以罗观对林晓晓还有印象，不仅是这个高二女生长得非常漂亮，还有就是刘献清通过林晓晓，教罗观如何判断处女。罗观还专门交待刘献清，一定要保护好林晓晓，不要让她受坏要欺负。

罗观还记得，当时林晓晓在说起自己生活处境的时候，还流了泪，梨花带雨的，让罗观的心软了又软，让他的某个部位硬了又硬。

“你把林晓晓怎么样了？”罗观问道。

“靠，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再怎么饥渴，也不会干这种事。”刘献清有些不满。

罗观笑道：“我以为你把魔爪伸向了未成年人呢。”

“罗观，我可是严格落实你的指示精神，时时处处保护她的，在名州，有不少人找她的茬，都让我摆平了。要不怎么说红颜祸水呢，女人一长得好看，就有好多人惦记着。对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未成年人了，是成年人了。”刘献清说道。

罗观连忙问林晓晓的近况。刘献清说，林晓晓已经考上了燕京传媒大学，这女孩不仅漂亮，还异常聪明，以全市文科第一名的身份考上的。

罗观此时十分欣慰，当初他资助林晓晓一万块钱，目的也并不是非得让她考上大学，只是他不想让林晓晓这样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开在污浊之地，让她远离这些风月场所。而林晓晓也真是争气，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终于考上了新闻广播院校的黄埔军校。

“罗观，林晓晓几次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刘献清说道：“你结婚了，怕给你惹麻烦。”

“说什么呢？结婚又怎么了？林晓晓，我一直把他当妹妹看的。”罗观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