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这皇帝注定不会是你
看着敌人似乎想要退去，站在城楼之上的寇仲高喝道：“开城！”
吊桥降下，徐子陵领着三千战士，策骑冲出，见人便杀。
敌人的攻城队伍那想到竟陵城此刻竟然敢开城出袭，登时乱作一团，四散逃开。
另有二千人持着装满火油的罐子，将火油倾洒在敌人的攻城战车上，又忙即放火燃点，更添声势。
寇仲瞧着城下火头处处，但心中却是冷若冰霜，一丝不漏地察看敌我形势。
战鼓声起。
江淮军两翼的骑兵队伍从左右两方杀来增援，一时蹄响震天。
寇仲卓立墙头处，状若天神，举剑叫道：“收军！”
跟前的小兵忙鸣锣和吹响号角。
徐子陵冲散了敌方一组近千人的盾牌步车后，押着阵脚退返城内去。
墙头万箭齐发，射得对方的骑兵一排排倒往地上，难作寸进。
“砰！”吊桥关闭。
不再待寇仲吩咐，城墙上军民同声高呼“竟陵军必胜！江淮军必败！”
欢声雷动。
寇仲看到对方至少有一半攻城楼车、挡箭车和投石车陷在火海里，舒了一口气后笑道：“我现在越来越有把握守住这竟陵城了！哈哈……”
他附近城头之上的竟陵兵民等此时对他已是心服口服，同声附和。
这时寇仲才有功夫看向刚才表现神勇的郭靖，老实说他对郭靖相当的好奇。秦川为何非要带着一个醉汹汹的老头来竟陵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和徐子陵两人，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忙碌的要死，这个问题一直没有顾得上理会。刚才要不是郭靖突然爆发，将城墙之上竟陵兵将的士气鼓舞，说不准还真的被江淮军的大部队攻上城头呢。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老头居然会是个高手！
此时，远处的郭靖身前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士兵，众人都在赞叹刚才郭靖的英勇，更有人直接就恳求郭靖传授武艺。
人群中的郭靖此刻已然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身材佝偻，畏畏缩缩，醉眼朦胧，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武功高手。面对周围士兵们的夸奖和赞叹，他的目中那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和嘲讽的意味。
走过来想要和郭靖打个招呼的寇仲，刚好注意到郭靖眼中的那丝嘲讽，脚步不由的一顿，心中疑问横生。
看到自己的统帅过来，郭靖四周围着的士兵们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来，一个个都用满带崇拜的目光看着神色若定的寇仲。
寇仲大笑着和这些士兵们嬉笑，不时爆出一句粗口，更时不时用拳头砸砸某个士兵的肩膀，每一个被他砸中肩头的士兵都欢天喜地，好似这样的待遇是无比的光荣。而其他人则眼待羡慕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幸运儿。
等走到郭靖的身边，见周围都是好奇的目光，寇仲不禁笑骂道：“都给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围在这里做甚，难道老子的臭屁话真是香的，能延年益寿不成？”
顿时四周士兵们哄笑着散了开去。
这时寇仲才看着郭靖问道：“老先生神勇，刚才要不是老先生帮忙，恐怕这竟陵城就被敌人攻破了！”
郭靖毫无表情的抬起头瞥了一眼寇仲，然后又低下了头去。
寇仲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继续说道：“老先生这几日似乎一直在城墙之上……现在江淮军暂时退去，不如由小仲请老先生下去喝上几杯如何？”
依然是沉默。
寇仲有些抓狂起来，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好歹给个回应嘛。
就在他郁闷之极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要做这竟陵城的城主，难道你不知道一旦这竟陵城破，你恐怕就会被城下的敌人碎尸万段吗？”
寇仲闻言一喜，只要郭靖不再保持沉默，那大家就有交流的余地，万事都好说。
当即他考虑了一下，说道：“怎么不知道，不过若是因为惧怕，就任凭那江淮军将竟陵城毁于一旦、全城无辜百姓流离失所，那岂是大丈夫所为？大不了不过一死而已！况且我有志问鼎天下，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应付不了，那只好回扬州城做我的小混混去了。”
郭靖听着寇仲的解释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才问道：“别看这些人对你毕恭毕敬，尊崇有加，可是一旦竟陵城破，危急到他们自身的安危，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恐怕就会抛弃你，到那时，你怎么办？”
寇仲一怔，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将远处的众多竟陵将士吸引，看到自己的统帅自信满满的样子，众人的心中也都痛快了许多。
寇仲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喘着气说道：“不知哪位古人曾说过‘人性本善’，其实照小子理解，这话却有不实不尽之处，应该是‘人性本恶’才对。我还不相信有人能什么都不要，一辈子大公无私哩，不是为利就是为名罢了。趋利避害本来就是人的本性，做出这样的事情又有何对错？只要自身有着强大的实力，没有机会让别人背叛不就好了！我是不会让老先生说的这种事情发生的！”
郭靖怔怔的看着豪情大发的寇仲，苦笑一声，低声说道：“我看你眉扬眼锐，鼻管气势直贯上庭而尖挺，显然是一个野心既大又不怕铤而走险的人。按理说，你这样的人是一定会闯出一番天地的，不过我劝你还是熄了争霸天下的痴想吧，这天下用不了几年就会统一、就会安定，不过这皇帝的宝座注定不会让你坐到……”
郭靖的声音越来越低，寇仲最后只隐隐约约的从郭靖的口中听到李世民的名字，还有什么大唐盛世之类的词句。他不由的一惊，急忙问道：“老先生刚才说李世民怎么了？老先生懂得相人之道吗？”
郭靖好似累坏了一般，一屁股靠着城墙做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凭寇仲如何再问，都一言不发。
寇仲满心狐疑，他也搞不懂郭靖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郭靖疲劳的样子，他还是不忍心在打扰郭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继续视察起竟陵城的城防来了。至于郭靖的话，仅当是他人老昏花，胡言乱语罢了。
可是不知为何，寇仲心中隐隐感到不妥，郭靖的话激起了他心中的一片波澜，隐隐泛起一阵恐慌。虽然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过这世上能做自己对手的也就是李阀的李小子一人吧，再说李小子就算雄才广略，不过上面还有个太子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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