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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Menu.049 蒜蓉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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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下列词语中, 加点字的读音完全正确的一项是。”

“若该式恒成立, 求a的最小值。”

蓝天, 白云,微风,九月。

呼哧呼哧的电风扇下,老师在黑板前喋喋不休, 同学们一脸倦容地趴在课桌上,教室里四下飞舞的粉尘在阳光下闪烁着, 最终落在翻页的辅导书上。

而你搁下笔托着下巴, 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教学楼旁的梧桐树叶不久前变得枯黄,哗啦啦地响动着,而灵魂仿佛冲破了束缚, 飞跃到了不知名的国度,直到一声咒语将它唤回。

“下面这道题, 我们请一位同学来回答一下。”

教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你慌慌张张地翻到老师讲的那一页,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只得低下头祈祷着, 但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你猝不及防地被叫了起来。

“这道题……”

脸由于困窘而变得一片通红,你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答案,刚想跟老师坦白,却听见后桌的男生小声提示着。

“是这样的……”你照着他的话重述了一遍。

“没错, 这位同学回答得很好,坐下吧。”

你坐回座位松了一口气,将笔记摊开,拿起笔开始抄着板书,中性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蚕食着时间。脑海中蛰伏的文字、公式与堆积的字母,在行与行之间的空白填充进去,一笔一划,一撇一捺,而未来则忽明忽暗地在无边的深海上漂浮,不可预见,也无处找寻。

周六的下午只用上两节课就能回家休息,在放学铃响起的时候,教室瞬间由静音模式切换成了震动模式,老师还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地说着周末的作业,但大家已经稀里哗啦地开始收拾课桌了。你想了想,把今天发下来的英语试卷与数学辅导书放进了书包。

暗恋的学长穿着白衬衫有说有笑地经过了楼道,你与同学并肩走在一起,心紧张地怦怦直跳,还不忘偷偷看他一眼,虽然看不清脸,但心里终究还是很愉悦的。

放学后的路上人潮涌动,从教学楼到校门的空气间弥漫着花香,阳光透过树叶洒下不规则的光亮,骑单车的同学哼着歌从身畔经过,蓦然一瞬,便消失在了前方的转角。在你毫无觉察的时候,一周的时间,就这样悄悄过去了。

吃过晚饭与父母聊了会学习近况,再看了一会儿电视,你回到了房间,对着书桌上堆成山的资料发着呆。那怎么做也做不完的试卷,总是背不完的单词,以及算得头脑发胀的习题,仿佛余生都要在题海中飘摇着小舟度过,让你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他们为什么会怀念上学的日子呢?枯燥,无味,每日里有十七八个小时是在十几平米的地方度过的日子,究竟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呢?

你想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笔尖在纸上写写画画,而原本空荡荡的位置则补上了你写下的答案。

“终于做完了……”你将绞尽脑汁做完的作业收了回去,而时间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十点半,拿出手机上qq跟熟识的人聊了几句,你又打开了小说开始看了起来。

这是你周末难得的休憩时间。

冰封万里的雪原,丧尸横行的末世,龙凤腾飞的洪荒,又或者只是普通的世界,你的思绪随着作者天马行空的笔墨驰骋着想象,看她们笔下的主角穿越无限世界,重入万千轮回,经历爱恨情仇,仿佛自己也度过了一遍这样的人生,而夜,则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深了。

“该洗澡睡觉了……”

听到父母在门外的呼喊声,你依依不舍地准备放下手机,忽然,你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打开了收藏夹,在一大片的封面中搜索着熟悉的画面。

“猫屋……猫屋……”

就像饭后总是要喝一杯水润润嗓子一样,在繁复的盛宴过后,读一章文字温吞的猫屋安抚一下心情,似乎已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但你打开时,却变得失望了起来。

又没有更新啊……

你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位作者的懒惰程度恐怕已是无可救药,但一想到总是熬到深夜日常修仙的更新,又感觉似乎是可以原谅的。

算了,明天应该会更的吧。

你这样想着,却听见楼下的妈妈的喊声,“怎么还不出来洗澡啊?”

“来了来了!”你连声应答着。

带着沐浴液的清香,你甩掉拖鞋滚到床上惬意地躺下,像是卷鸡肉卷一样把自己裹在温暖的小被子里,额前的碎发有些散乱,而后在渐渐弱下去的光线中,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你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香味唤醒了。

“这里是哪儿啊?”你睁开眼睛,明明已经安睡的自己,却出现在了一片空白的房间里,你开始疑惑起来。

这是……

发现不远处伫立的画着猫咪的黑色门扉,你怔了怔,然后缓步走向前去。

是猫屋啊……

虽说自己曾在小说下面留言,说是如果自己能去一次猫屋就好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实际发生时,却让人有种不切实际的缥缈感。

一定是在做梦吧。

你弯起嘴角笑了笑,看着猫屋门上的图案,之前只在字里行间简短地提过,所以一直没能想象出那只猫究竟是什么模样,现在身临其境才看得清楚。

那是一只伸着懒腰的黑□□咪,说是黑色,其实看上去更接近于灰色,看着那圆嘟嘟的大脸,感觉揉起来会特别有感觉。

你握住把手往下一按,推开了一条缝,然后轻轻走了进去。

在开门的刹那,一直若隐若现的香气变得明显了起来,那是各种不知名的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而且越往里走便越浓烈,让你不由得饥肠辘辘了起来。

“欢迎光临!”进门时,正算着帐单的少女在柜台前抬起头对你打着招呼,尽管她说的是日文,但你却能自然而然地听懂。

这就是店长啊……果然很可爱啊……

光泽细致的浅栗色长发披在双肩之上,发尾有着些许的层次感,淡琥珀色的眼眸如山涧泉水,清新透亮,而最让你喜欢的还是笑起来的那两个小小的酒窝,简直可爱到有些犯规了!

“好想抱回去养啊……”你低声喃喃着。

“怎么了?”看见你小声的嘀咕,对面的少女不明就里地问道,然后你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一偏头,你却发现那粉色头发上插着天线,戴着奇怪绿色眼镜的少年正看着自己。

糟糕,自己的心声全部泄露了吧……感觉自己的人设在入门时就开始崩塌了……

“客人想点些什么呢?可以先看看菜单哦。”店长似乎一直很有耐心地等着你点餐,你从她手上接过菜单,坐在了空位上。

“原来是塑封的啊……”你之前还很担心这手绘的菜单会折旧损坏,如今看来,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

菜单上的字体很清秀文静,边缘处则用彩铅画着缤纷的料理图画,那些你曾见过的料理都写在上面,蛋炒饭……天妇罗……拉面……蛋包饭……

明明在此之前嚷嚷着要把猫屋吃穷吃垮吃破产,但是你还是对自己的食量有着自知之明,大概一道料理就能让你吃撑吧。

“下一次还能不能做到这样的梦呢……”

如果能多来这里几次就好了……但是你知道这样的机会恐怕只有一次,所以这次的选择显得尤为重要。

该吃什么好啊……你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之中。

“好啦,火神君,没事的,我们下次会赢的……”

身旁忽然有温柔的声音传来,你转头过去,却发现是一位近乎透明的蓝发少年。

是黑子君啊……刚刚他在自己背后吗?为什么完全没感觉啊!

这存在感,真的是没谁了啊……

坐在他对面的火神大我似乎有些沮丧的样子,只是一言不吭地一个劲儿地吃着盖饭,看他旁边堆积的盘子,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盘了。

他们输了?你低下头仔细思考着,黑子的剧情如今应当是进展到诚凛输给桐皇然后在inter high结束了征程吧,那时的火神似乎被青峰打击的不行啊。

放心吧,后面你开了zone之后可是强到不行呢,放轻松放轻松啦。

刚刚一直沉浸在要吃什么的心思里,这会儿你突然醒悟过来,你还没好好看过这里的客人呢。

“等等,我没看花眼吧?”

在那边,穿着洁白狩衣的阴阳师,正与银发、红发的两位鬼王闲坐在一起喝酒,坐在他们身旁抱着枫叶的少女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一直左顾右盼着。

这个组合还真是惊人呢……不过萤草粑粑你别怕啊,你要相信自己,这三个加在一起你也打得过的,为你打call!!!

“还有鸣人跟卡殿啊……嗯?那是烛台切和被被?太宰!”你假装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些客人,心里的鼓却都快敲破了,“可惜西索大大没有来啊……”

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说得大概就是你了。

“夏目君来了啊,里面坐吧。”

“嗯,好的。”淡金色头发的少年缓缓点头,抱着一只三色相间的猫咪走了过来。

现在餐厅里的空位不多,他稍有困扰地环视一圈,然后走到了你的面前,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这里可以坐吗?”

“当然可以!”看见夏目贵志的你连连点头,觉得快要被幸福感淹没了。

“谢谢。”他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将猫咪老师放在桌上,“放心吧,它不会乱动的。”

猫咪老师好可爱啊……你盯着那只猫咪,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喵呜!”

“嗯,当然可以。”无视掉猫咪老师的抗议,夏目贵志温和地笑着,“请温柔一点。”

真的好软……你轻轻揉着那软软的毛发,那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你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啊,好想抱着揉一顿啊……

“猫咪老师今天还是想吃烤鱿鱼吗?嗯,好的……”

看着旁边的夏目刚来就点餐了,你收回手,正想再看看菜单,却听见一声不满的猫叫声。

“喵呜!”猫咪老师睁开眼睛瞪着你。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你稍微有些慌张地问道。

“不……你好像按得很舒服,想让你接着按下去……”

“是……是吗?”你将信将疑地顺着方向抚摸着它的毛,看着猫咪老师再度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趴在桌子上抻起了腿。

喂……猫咪老师,你可是只大妖怪啊,怎么越来越像猫了!身为妖怪的尊严在哪里啊!

“店长晚上好啊。”又有新的客人走了进来,你转头过去,发现是埼玉老师与杰诺斯。

“晚上好啊,埼玉老师。”刚刚帮客人点完餐的店长捧着菜单在他身旁站住,“今天来得这么晚啊,黄老师他们已经走了。”

“今天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埼玉老师摸了摸光溜溜的头,“对了,店里有秋菜吗?”

“当然有啊,毕竟是秋分嘛……”她指了指身后贴着的,今日有秋菜供应。

你再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旁边似乎还贴着招工启事,刚刚进门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呢。

“嗯,那麻烦给我来两份吧。”

“好的,是要做成汤还是怎么样?”

“都可以吗?”

“都可以。”

“那还是炒的吧,炒的好吃。”

“用蒜蓉炒,没问题吧?”

“没问题,嗯,蒜蓉秋菜,很好吃的。”埼玉老师扭头对杰诺斯说道。

今天是秋分啊……你突然记起来了这一点,一直以来都浑浑噩噩地过着,都快忘记时令这回事了。

“我也要一份蒜蓉秋菜!”你对店长说道,既然不知道吃什么,索性吃吃秋菜也是挺好的。

上次吃秋菜,似乎还是很小的时候了呢。

“好的。”店长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端着热气腾腾的蒜蓉秋菜走了出来。

“好快啊……”怪不得能一个人打理餐厅也不显得费劲,真是专业的厨师速度啊。

“您的蒜蓉秋菜好了,请慢用!”

“噢,好的!”

秋菜,其实就是苋菜,在某些地方又被称作汉菜,在过去是田野间很美味的野菜,现如今似乎人工也能种植。

从来没有任何一种蔬菜的颜色可以红得如此艳丽,在青色花纹的洁白盘子上,乌红色夹杂着油绿的苋菜,上面码着的蒜蓉也尽皆被染成了浅浅的粉红色,而那溢出的汁水也是桃红色的,脂粉气十足,好似少女羞怯的面容。

“真是艺术品呐……”你这样感叹着,学着那边埼玉老师的样子将盘子里的苋菜与蒜蓉裹了裹,拌得均匀了一些,又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碗里的米饭洁白晶莹,而被蔬菜汁一浸染,又变成了胭脂般柔弱而多情的嫣红色,带着那让人无法拒绝的清香味挑逗着鼻息。

“哇……这就是店长的手艺啊……”品尝一口时候,你赞叹道。

苋菜一入口就是极其软嫩的口感,经过油炒之后的它仍具备着浑然天成的清新味道,豆瓣与蒜蓉的香气则在嘴里满溢着,完美激发出了苋菜的鲜嫩味美,配上这软软糯糯的米饭,简直再好吃不过了!

一口,两口,往常最多只能吃一碗饭的小半碗的你,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将一盘秋菜与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对着那空空荡荡的碗与残余着汤汁的盘子,你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反正是做梦,应该也不会长胖吧,你这样想着。

带着黑白童子一同前来的两位鬼使,跟朽木白哉坐在一起的阿散井恋次,急急忙忙冲进来的漩涡鸣人……

在那之后,你并没有急着付账,而是看着更多的客人人来人往,在快打烊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走向了柜台结账。

“啊,我没有日元啊……”拿出小钱夹的时候,你才想起这样的事情来。

“人民币吗?没关系的,就按照汇率来算吧。”店长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然后拿起了计算器,“一比十七的话,是17块钱……”

真的是很便宜啊,现在的一顿早饭都要花个七八块钱了呢……而且日本本来物价就贵……

你付完账之后,向着门外走去,看着木门渐渐阖上,你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做到这样的梦啊……

“砰——”

是敲门的声音。

果然是梦啊……不过还真是一个好梦呢。

你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听见妈妈在门外敲门叫你起床吃饭,但不知怎的,似乎并不觉得饿。

“起床!”你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踏上拖鞋,在经过镜子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被染上了淡淡的嫣红色。

“不是吧……”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跑回房间里去翻找着钱夹,里面少了一张二十元的钞票,还多了一枚带孔的银色硬币。

是日元的五十円硬币。

被一连串的状况搞糊涂的你拿起了手机,刚刚刷新页面,便看见了猫屋餐厅在凌晨更新的章节。

猫屋餐厅√你√蒜蓉苋菜。

作者有话要说:  献给你们,最最可爱的读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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