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者手中的摇铃晃动幅度越来越大，大地裂开了骇人大口，裂痕延伸到霜降城由永冻冰与砂石组成的厚实城墙上。

城墙发出了"咔嚓咔嚓"令人胆寒的脆响。

"快跑，城墙要塌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城墙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那些看热闹的人疯狂地朝着升降机与楼梯跑去，只恨爹娘生自己时没有多生几双腿。

拥挤之下，不少人被推下了城墙，惨叫从几十米高的城墙上摔到地面，摔成了一摊血肉。

还有更多的人在拥挤中被挤倒，被踩踏成肉饼。

"快跟我来！"

龙姬拉着叶芙琳纵身从城墙上跳下，在叶芙琳的尖叫声中冲进了半空中开出的一扇传送门中。

达芙妮抓着狂猎，扇动四翼直插入云层之中，在那里为二人加持好圣光护盾。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霜降城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坍塌为一地的碎冰。

城墙下，包裹着那老者的骷髅不断破碎化为白灰随风飘散，又不断有骷髅破土而出，爬上骨牢将自己融进去。

外泄出的强大法力像利箭一样朝凌飞过去，冰雪领域时被星光与寒冰之力不断削弱，但即使这样，忘川还是不能完全吃下剩余的力量。

另一边的凌不断为自己刚玉身以抵御袭击而来的法术攻击。

在接下那最后一招之前，他不想受任何伤害。

第九阶魔法的吟唱复杂且漫长，他需要时间，而现在这种情况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游走诸世界之间，指印英灵前往英灵殿的女武神啊，请响应我的号召，沐浴着敌人的鲜血再次降临人世，用圣剑粉碎站在我面前的一切敌人。"

金色光芒照耀在凌的身上，他头顶的云层中忽然出现了巨大的金色法阵。

身着银甲，手持剑盾的女子从半空中缓缓落下，银色战靴轻轻点地。

强劲的风吹动着她的裙甲，雪腻的双腿若隐若现。

金色符文点缀着那一身精致银甲，头盔上的白羽在强劲风中颤动着。

女武神落地后冲凌点点头，优雅地走到他的身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那束击伤了海瑟薇的白光带着掀翻一切的气势朝凌冲了过来，撞上女武神的盾牌后炸开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那道白光让整个世界失明了几秒钟，等白光散去，视力恢复之时，城里的百姓惊呆了。

法术炸开的地方此时只剩一地的黄沙——那法术甚至将土地的生命也完全抽了去。

黄沙另一端，毫发无损的女武神放下盾牌，举起了另一只手中的圣剑。

凌不见了。

老者狂笑起来，他笑得如此之疯狂，甚至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了死界。

"哈哈哈，无知小儿就是无知小儿，本来还留你一命，结果你自己弄了个尸骨无存！哈哈哈哈...只可惜你不能记住杀你的人叫什么了，如果你的灵魂没走远，听好，我叫芬恩·麦考伊..."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女武神是凌的召唤物，如果凌死了的话，那她应该也消失了才对...

"我记住了。"凌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芬恩·'蝼蚁';·麦考伊，现在你可以带着见过女武神的荣耀死去了。"

"第二阶强化魔法·决断切割。"

凌右手起了闪着点点寒芒的剑指，在芬恩的脖颈处一划。

他的脖颈上多出了一条血线，下一秒，血线爆开，他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起几米高。

"你并非英勇战死，灵魂将无法进入英灵殿，女武神会带着你的灵魂前往死界，在那里，你将得到你应有的惩罚。"凌抹掉脸上沾到的鲜血，"愿你在来世恕罪。"

杀死芬恩之后，凌冲女武神点点头，她持剑的手一挥，芬恩惨嚎着的灵魂被从身体中抽了出来，她将这灵魂装进一个口袋中后对凌微笑了一下便消散在空气中。

他站在遍地黄沙中，伸出手接了两点飘落的雪花——他的黑色手套上沾着鲜血，雪花落上去便被染成了红色。

从远处飞来的一只渡鸦落在了他的肩头。

"看来阿尔玟得手了。"凌一挥手，渡鸦化为了黑烟消散，"这场战争到这里应该就算完事了。"

达芙妮和狂猎缓缓落下，龙姬牵着叶芙琳从传送门中走出，众人聚在了凌的身边。

"结束了？！"龙姬看着这遍地黄沙，"那人用的道具到底是什么..."

凌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这又是个未解之谜了，不过我现在大概可以知道那是一种可以释放禁咒级法术的道具，如果他没有用那第一次，女武神不会响应我的召唤，现在女武神已经把那东西收回，咱们没办法调查了。"

"禁咒级魔法？！"达芙妮微微吃惊，"能释放这种法术的东西应该不是人界所有吧...我在神界还有些有能量的朋友，不然我去问问？"

"算啦，这件事就这么放过去吧。"凌耸耸肩，"不过达芙妮，你回神界的时候把这件事通报一下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好应对。"

"那价钱..."

"这次免费，算是本店给的福利。"

众人当晚便返回了宾佩里，他们将在宾佩里指挥剩下的战事，而温蒂歌姐妹继续留在北境负责之后的战事。

这天晚饭之后，凌在御花园里散步时遇上了叶芙琳，她正坐在喷泉旁的长椅上发呆。

"怎么了，有心事？！"凌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她的身边，"方便和我说说吗？"

"你不是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吗？"叶芙琳不冷不热地说道，"再对我用一次不就知道了！"

凌朗爽一笑，说道："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或者不是紧急情况下，我才懒得用那个法术，你知道吗？如果你能看清世人的一切想法，你会觉得这世界很无聊。"

"哦？我为什么觉得你很享受那种感觉？那种把全世界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

"我的确很享受那种感觉。"凌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或者说，不得不享受..."

"什么意思？"

"你是白袍使，消灭魔物是你的职责，而我，我是十三街杂货铺的店长，让杂货铺利益最大化是我的职责。"

"然后呢？"

"然后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心事吗？如果你再不说，好奇心会驱使着我直接读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