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凡的心思又哪能有那么复杂呢。李艺凡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趁人之危的人，所以即便王叶佳要去亿通娱乐发展，李艺凡也会和面对其他出走的女团成员一般一视同仁，不会阻拦。

至于王叶佳的猜测，那就更不切实际了。李艺凡这个木头性格，目前的确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打算。对王叶佳，有好感是不假，但还没有上升到情人的阶段。而王叶佳在上学时对李艺凡的态度——前期高冷，以及后面逐渐的经常一起交流表演的变化，都让李艺凡觉得，只是王叶佳的本身性格使然。

换句话说，李艺凡压根儿没有想到，王叶佳对于他的态度变化源于女团的解约事件。

其实除了王叶佳，孔婧当年磨不住S48老总那放光的目光和能把天花板都吹破话语，最终是花了一些钱，把所有的退团成员的原始合同也都一起收购了过来。

一共19份合同，孔婧倒是给李艺凡提起过，但当时的女团三百多人，本身就够庞大了，所以李艺凡秉着“强扭的瓜不会甜”的心理，对于这些合同都没有当回事儿。直到最近女团遭遇变故，人员严重不足，李艺凡才想到这些所在公司.法务部保险箱中的合同。

……

在这对母女的注视下，李艺凡笑了笑，面对王叶佳，很是诚恳的说道：“我总得知道当年是团里什么人,让你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害群之马，如果还在团里，我是不能留的。”

王叶佳闻言，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而王叶佳的母亲却是在惊讶过后，缓缓摇了摇头：“小李啊，我们小佳当年在团里人缘还不错，因为年纪小，其他人还挺照顾她的，还真的没有遇到欺压或者是不公平对待。”

李艺凡对于这样的说辞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的，只见他笑着摇了摇头：“阿姨你这样说。让我怎么相信呢？虽然外界很多都说你们是脑袋一热，听信了他人鬼话，才选择了退团这条路。又因为好面子问题不肯归团。但是今天跟您接触过以后。我觉得那些传言才是鬼话。您不是那种会犯这种低级糊涂的人？”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这番话并不能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李艺凡又无比诚恳的补充道：“你们就放心大胆的说，我保证无论对方是谁，都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

李艺凡的这一番话说的的确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王叶佳的母亲是一个特别精明的女人，所以当初压根儿不会因为外界猜测的那些原因，赌上女儿的前途，去犯这么大的一系列错误且不知回头。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的女儿不能回去。

那为什么不能回去呢？李艺凡可以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的女儿王叶佳在女团中曾经遭到过某种欺压，这种欺压大于王叶佳文艺生涯的重要性。

所以李艺凡现在只想搞清楚，那样欺压王叶佳的人或者人群，是否现在还在女团之中？

而此时，王叶佳母女的表现，其实让李艺凡更加紧张了——她们直到现在都不敢说出那人是谁，那就很有可能她们知道，那个人目前仍在女团之中。

那就排除了那人是工作人员的可能性，因为目前女团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婧像的员工和一些从大学聘来的毕业生，没什么可能和原S48公司有什么关联。

那人，就应该是女团成员了。这对于李艺凡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女团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九成的人都选择退团了，那样的人还没有退团，是什么居心？这样的人，无疑是埋在女团，或者说埋在整个婧像文娱的一个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让婧像文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王叶佳的母亲看到李一凡那明显不信,且又在脸上流露出的那恳切相求的目光，又看了一眼面前茶几上的一点合同。

咬了咬牙说道，仿佛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缓缓开口：“小李啊，既然你那么诚心诚意，那阿姨今天就给你兜个底，把我们退团的原因说出来，好让你放个心，但是阿姨希望你，务必保密，毕竟这一切对于旁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娱乐圈内幕，但是却对我们佳儿十分重要。”

王叶佳的母亲将这番话说出口以后，王叶佳也是瞪大了眼睛，旋即这个李艺凡印象里一向自信的班长，眼神之中竟然出现了极其罕见的挣扎。

李艺凡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不过他还是耐下了性子，毕竟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从这对母女口中得知她们当年选择退团的原因，一来往事不堪回首，二来原因也就网上推测的这么几个可能性，又有什么好去深入研究的呢？

但此时看来，好像一切都错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艺凡目光之中，浓浓的压制不住的好奇之心。

王叶佳的母亲看了一眼王叶佳，神情之中是那种做不了假的无奈与慈爱：“我们小佳是得了一种特殊的病，所以不太适合继续在舞台上表演了。”

缓了缓，王爷家的母亲如此说道。

听到王叶佳母亲口中说出的这番话，李艺凡先是一愣，旋即不经一笑，微微摇头：“抱歉阿姨。我不是很理解。”

这话说的是算客气。而真正的含义是抱歉，我不相信。

并非李艺凡失礼，王叶佳母亲的这一番话，着实很难让李艺凡信服。

李艺凡觉得王叶佳母亲的这一番话中实在是漏洞太多。不太适合继续在舞台上表演的病，那是什么？

众所周知，“病”大体分两种，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

不适合在舞台上表演的生理病，李艺凡率先想到的就是一些骨骼类疾病和嗓子上的病，毕竟长期唱跳的人，得这两类病的人有很多，别说是女团内了，纵观这个世界整个文娱圈，也经常能看到各种艺人因为这两类病而暂离或者直接告别这个舞台，更何况王叶佳入团的时候只有14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很容易得这两类病。

但这两类病表现会很明显，不可能S48的人会一点察觉都没有。更何况在北戏的时候，舞台剧也没少表演，王叶佳甚至还演过传统戏剧的武生，各种戏剧武打动作和高难度唱腔都拿捏的游刃有余，压根没有骨头有问题或者嗓子有问题的症状。

难道王叶佳的母亲说的是心理上的疾病？这一点也无法说服李艺凡。

心理上的疾病，在李艺凡的认知里，也只有“舞台恐惧症”比较符合王叶佳母亲的描述了。可王叶佳怎么会患有舞台恐惧症呢？毕业大戏的时候底下的观众数量可一点不比S48初期那又小又破的剧场公演的观众数量少。而王叶佳的表演，仍然出色到完美，甚至来说是舞台上最吸引目光的女性角色。李艺凡可从回忆里找不到半点儿王叶佳患有“舞台恐惧症”的可能性。反倒打心眼里一直是觉得，王叶佳是天生的演员，每当要上舞台时，心中的渴望都会在脸上毫无遮拦的表现出来，每当站上舞台，面对观众的时候，任何文字描述的主角，都会产生一个具象的灵魂，注入到她的身体里。

似乎是猜出了李艺凡心中的想法，王叶佳的母亲，用一种十分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似乎是感触到了母亲的目光，以及李艺凡的内心活动。

王叶佳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不等母亲再次开口，便主动率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