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投在墙上投出一块耀眼的光斑。
那绝不是圣光的颜色，至少不是我所信仰的圣光。
没有神明，如果有也只是自己。
我推了推枕边的男人，把自己的头发从他的臂膀下抽了出来，稍作整理，扎成一束。
我的选择到底是合适的吗？他只是一个六阶魔法师而已，实力甚至还不如我自己，而且他也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和追求。明明有些超于常人的才能又不愿努力使自己变的优秀。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优点，那就是容易控制吧！因为无聊并且拙劣的谎言，他居然答应为那个女人督造九层法师塔。
他是傻子吗？完整的九层法师塔那是可以和完好的神明遗物相媲美的。九阶的魔法师凭借着性能优良的法师塔甚至可以使自身进入传说中的那个境界。
那是傲视天下所有人的境界，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一个小小的六阶魔法师要把建造九层法师塔作为今后的人生目标，若非是他，我也绝不会相信的。
我对于魔法阵的研究并不算深，相比冷门深奥的魔法阵课程，我更喜欢华丽的贵族式魔法技巧，至少那些技巧能直接提升我的实力。
科威尼尔大教堂起初也有高等的魔法阵构建课程，但因为某次授课过程中负责讲课的导师遇到学员的刺杀就改成自学课程了。
每个对魔法阵有深入研究的高等魔法师都是教会最为重视的财产。
每年教会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培养或者寻找那些精通魔法阵的高阶魔法师。其目的只是为了修缮科威尼尔城地下维持了数百年魔法阵。
据说整个科威尼尔城的内城中的科威尼尔大教堂本身就是一座傲然超绝的九层法师塔。包裹着教堂的圣光屏障已经维持了数百年都从未暗淡过。
因为爷爷曾是教会高层的缘故，我有幸触碰过那层屏障。
那种伟岸磅礴的气势绝非是人类可以到底的境界，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超然于凡尘——神佑结界。
……
“你醒了？”枕边人的眼睫毛数次颤动。
“嗯！”
从昨夜起，我就一只在想：明天要用何种姿态对待这个男人？装成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女？还是表现得像那些成熟妖艳的贵妇人一样？……
可一见到洛林那平静不起波澜的眼神时，我明白我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从他再次回到伊苏尔城时，所有的一切就按照我计划的在上演！
白日故意对他变现出极度冷淡，让他误以为我是在为切尔西感到不公，加深他对切尔西的愧疚之情。
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再会教堂里查看情况的，我只要在原来切尔西的房间等他就可以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打扰，我甚至自费让教堂里其他人去参加邻近城市中与我毫不相干的某个贵族的婚礼。
房间的布局，我也费了不少心思，原来素白的窗帘被我换成了淡粉。
他是一个偏爱方形喜欢各种无聊冒险故事的奇怪魔法师。为了能让他呆久一些，我还把书架上所有的书都全换成了他可能会感兴趣的冒险故事。房间里也放置了好几个小小、方正锐利的金属盒子。
甚至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还在房间的空中散布了微量的能使人精神亢奋的药粉。
当然导致这一切的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洛林本人对我本身就不抗拒。
不仅仅是我，连切尔西也是。
对于漂亮女性，他根本就不设防。不过想想也觉得情有可原。
他的记忆中连有关女人的记忆都少得可怜！那个对他施展灵魂魔法的魔法师大概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吧！
……
“林，饿了吗？”
“没有。”洛林的视线停在书架上的那几个金属小盒子。
盒子是空的，他也不会在乎里面是什么。
“还想要吗？”我不顾身下轻微的疼痛，用我认为是最具有魅惑的声音说道。
“可以吗？”他明显心动了，甚至暗自咽了唾沫。
“当然可以！”
……
我没有再和他提任何的条件。他知道我想要什么。现在的他也没有办法再拒绝我说的要求了！当然我不会说让他爱我一辈子或者让他为我死这种傻话。
……
“够了！很疼……”
“可是……抱歉……我……”他停下了他所有的动作。我也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着他的胸膛。他的身躯和那些持剑的骑士比起来应该算是纤弱的类型吧？心底莫名一阵悔意，这样做值得吗？他能承载起我的梦想吗？
无所谓了！至少他比那些虚情假意的年轻贵族好少几分。
“我十几天后才走，去圣城！”
“这样啊？”洛林抱着我的手臂上的力度松了几分。
他果然一切都知道！
“我有问题想问你？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他果然和我计划中料想的一样。那么他的回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你答应了切尔西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那是我猜的！我想听你说。”
“解析她提供的图纸，绘制新的设计图，督造法师塔！”
“她的图纸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也知道她为什么帮你了吧？”
“知道！”
“她是接受过三次天启的人，不会有事的，你也不用愧疚了！她一开始就想回科威尼尔，只有那里才有完整的九层法师塔的设计方案！”
“我知道，可是我都答应了。我会做到的！”
真是愚蠢！心甘情愿被算计被欺骗！不过这样的洛林才是我需要的。
“哦？你的成果要共享给我，九层法师塔，我也需要！”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不！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这样！你这个人也是我需要的！”我不明白我的话到底是为了欺骗洛林还是欺骗自己。对他的感情应该是有几分喜欢的，毕竟我们有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而且这段时间里，我比以前都要快乐。
我只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这些情感究竟是不是爱情了。他是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也全然不在乎了，现在的我只有一个目标。
我要回科威尼尔城，重新恢复家族的荣光。女性教宗在教会历史上本就有先例，既然前人可以，那我一定也可以！
天启！若是再降临一次就好了！切尔西那个出身平民的小女人都经历过三次天启，而我这种出身教会名门的人却只经历过一次！
作为教会至高的神圣之物——天启之门到底是依据什么来给圣光的信徒降下天启的？
再一次！再一次我就能直接到达八阶魔法师了！
……
伊苏尔城的事几乎要处理完了，新的主教三日后就会到达。我这代理主教是时候离开了。
……
“住手！够了！昨天还没喂饱你吗？你这淫虫！”
“我只……”
“别再说你只抱着不动，起来！都快中午……伊苏尔城还有些事要处理，等晚上！”
“哦！”
“对了！今天开始你要教我魔法阵中回路校对！”
“你学那个干嘛？很难的！”
“只学最基本的。我准备加入圣灵宫！那是教会骑士团唯一不能干涉的地方了！”
“圣女殿下？可是你现在……”
“谁说圣灵宫只有圣女？”
“依附圣子的……”
“滚！是女神官！”
“那不是侍奉圣女的下属吗？”
他果然在意，他也不愿意我成为别人的下属吗？哪怕这个人也是女性。
“女神官不一定非要会魔法阵检修吧？”
“上一任圣女意外身死，继任的圣女是和你一样没什么野心的人，几乎不会过问教会的事！”
“可是短时间，你又学不会！”
“只是骗过些考核人员。以我七阶魔法师的身份去做女神官还是有些难度的，但是若是会魔法阵检修的魔法师就能放宽要求！”
“真要遇到大问题怎么办？”
“我写信求助你不就行了，你不会拒绝吧？”
“……”
“你要快点到达七阶才行，我马上就会到八阶了，别离我越来远哦？”我从未见过洛林进行过正式的冥想和魔法练习，他是怎样到达六阶魔法师？我很好奇。
“快了！过几个月我也是高阶魔法师！只不过实力可能有些弱！”他明几个月前就是突破的边缘，这几个月却没有做冲击更高境界的任何准备。
“谁让你连誓约内容都忘记的！活该被封禁住魔法回路！”帝国的封魔契约是从魔纹中演变而来，明令上是禁忌之物，实际上不光在帝国，在教会里有不少人会利用魔纹来增强实力。
“又不是我的错！”
“明天，你走吧！以后没事就呆在银山城，我会来找你的！”若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会忘记我吗？本来和他就没有太深的感情，若是他再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忘记我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是还有几天吗？”
“明天过后我就不太方便了，女性的不方便。”
“那今天？”
“好了，看你表现，我要是没学会最基本的魔法阵检错，那就没有！”
“那个很简单的，半天就能学会！”
“刚才你不是说很难吗？”
“我可能记错了！”
“可是，林不是很怕麻烦吗？”
“没有，一点也不麻烦！”
如计划之中一样，他按照我设定的轨迹在前进。
他知道我在利用他又如何？我只要支付给他好处，他也心甘情愿被我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