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这次回来绝不是为了之后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的。”白蔹眼中神色复杂，完全没有同年少年郎一般的澄澈与轻狂。有的只是一片阴翳和沉淀下来的成熟稳重。

雪妃当然是知道白蔹的意思，否则他也不用脱胎换骨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如果你要正大光明的回来的话，只能依靠着能与苏鹤山匹敌的权利。”雪妃顿了顿然后看着白蔹。

“比如司徒奈背后的权利。”

白蔹显然是愣了一下，他抬眼这雪妃。皱起眉头，似乎有些抵触雪妃后来要说出的话。

“司徒奈是先帝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儿，深受先帝的宠爱，更是皇上同父同母的胞妹，手中虽无朝中实权，但地位和封地却不可小觑。苏鹤山动谁都不敢动司徒奈的。”

雪妃看着白蔹面露冷霜的脸，知道他此时心中不高兴，但她还是没有白蔹的情绪，缓缓说道：“司徒奈喜欢你，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白蔹坐在位置上，绷直了身子，眼中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从肢体上便表现出了他的拒绝。

“阿姐，就算没有她我也可以杀了苏鹤山，为白家报仇。”

雪妃笑了一下看着白蔹。虽然白蔹已经长大，棱角分明的脸散发着逼人的俊气。但是在她眼中白蔹却还是那个没有长大，奶声奶气的小孩子。

“我知道以你的武功杀死苏鹤山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他就这么死了实在太便宜他的。”

雪妃眯了眯眼，柔声道：“如果想真正击垮一个人，那就先要得到他最想要的，然后用他引以为傲的和迫切想要的东西来折磨他，打击他。如此他再也站不起来。”

白蔹看着雪妃没有说话，他知雪妃的意思，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毕竟他不爱司徒奈。

“你不喜欢司徒奈?”雪妃疑惑的问道。

白蔹绷直身子，点了点头。

“你喜欢芙溪。”这句话不是疑问的口气，而一种肯定的陈述，雪妃直直的看着白蔹，见他狠狠地怔了一下，眼神中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动，当提到沈恋初的的名字时，雪妃明显看到白蔹的瞳孔轻微的波动了一下。然后楞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道：“是。”

雪妃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一声：“你是白蔹，背负着白家上下几十条人命，你没得选择。”

白蔹咬着牙，看着雪妃道：“我不爱她，如果是为了白家的利益跟她成亲，只会害了司徒奈的。”

雪妃捏了捏额角，抬头看着白蔹，严重不知为何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但大多的是无奈。

“你和芙溪在一起，你都朝不保暮，难道要将芙溪无辜的拉入危险之中吗？”

白蔹微微有些哑言，他看着雪妃道：“司徒奈也是无辜的。”

雪妃严眉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可是她又身份和地位护着，芙溪什么都没有，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只是在害她。”

雪妃看着陷入沉默的白蔹，然后接着说道：“我这是为了白家好，下个月公主就成年了，我会提醒皇上，公主也该嫁人了。”

白蔹猛的抬起头看着雪妃，眼中抗拒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被瞬间隐忍起来。

“到时候只要公主愿意，我会和皇上说，你和司徒奈的这门亲事。”

白蔹咬着牙看着雪妃，心中像是被什么凿空一般，突然的凉意灌满他的全身。他只是轻声唤了一声阿姐，然后垂下头什么都没有说了。

雪妃沉默，伸出手摸了摸白蔹的头，苦笑一声：“为了白家，我们姐弟俩何尝不是这棋盘里的两颗小小的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