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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朱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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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一向洒脱的沈浪,此时也神色惊异,轻声说道:“阁下竟知道我姓沈?”

赵秋微微笑了笑,沉默不语。

未几,仁义山庄李长青便进了大厅。

随后,李长青向众人述说衡山一役始末。

如今九年已过,李长青、齐智、连天云三人,终于开始怀疑衡山一役的主谋,便是柴玉关。

三人再耗银五十万,动员千人以上,终于将柴玉关与欢喜王联系在了一起。

随后,垂髫童子送来八份纸笔,赵秋等人都取了一份。

其中一张写着柴玉关的基本情况:

姓名:二十岁前名柴亮,二十至二十六岁名柴英明,二十六至三十七名柴立,三十六后名柴玉关。

来历:父名柴一平,乃鄂中巨富,母名李小翠,乃柴一平之第七妾,兄弟共有十六人,柴玉关排行第十六,幼时天资聪明,学人说话,惟妙惟肖,是以精通各省方言,成名后自称乃中州人士,天下人莫不深信不疑,柴玉关十四岁时,家人三十余口在一夕中竟悉数暴毙,柴玉关接管万贯家财后,便终日与江湖下五门之淫贼“鸳鸯蝴蝶派”厮混,三年后便无余财,柴玉关出家为僧。

门派:十七岁投入少林门下为火工僧人,后因偷学武功被逐,二十岁入“十二连环坞”以能言善道得帮主“天南一剑”史松寿赏识,收为门下,传艺六年后,柴玉关竟与“天南一剑”之宠妾金燕私通,席卷史松寿平生积财而逃,史松寿大怒之下,发动全帮弟子搜其下落,柴玉关被逼无处容身,竟远赴关外,将金燕送给了江湖中人称“色魔”的“七心翁”,以作进身之阶,十年间果然将“七心派”武功使得炉火纯青,那时“七心翁”竟也暴毙而亡,柴玉关再入中原,便以仗义疏财之英雄侠面目出现,首先联合两河英豪,扫平“十二连环坞”,重创“天南一剑”,遂名震天下。

外貌:此人面如白玉,眉梢眼角微微下垂,鼻如鹰钩,嘴唇肥厚多欲,嘴角两边,各有黑痣一点,眉心间有一肉球,雅好修饰,喜着精工剪裁之贴身衣衫,以能显示其材之修长,尤喜紫色。双手纤莹,白如妇人女子,中指衔紫金指环,是以说话时每喜夸张手势,以夸耀双手之整洁雅美。

嗜好:酒量极豪,喜欢以大曲,茅台,高粱,及竹叶青掺合之烈酒,配以烤至半熟之蜗牛,牡蝈,或蛇肉佐食,不喜猪肉,从不进口,骑术极精,常策马狂奔,以至鞭马而死,喜豪赌,赌上从无弊端,以求刺激,喜狩猎,尤喜美女,色欲高亢,每夕非两女不欢。

特点:此人口才便捷,善体人意,成名英豪,莫不愿与之相交,说话时常带笑容,杀人后必将双手洗得干干净净,所用兵刃上要一染血污,便立刻废弃,长书画,书法宗二王,颇得神似。

......

另一幅纸卷却是欢喜王的基本情况:

姓名:玉门关外人称“欢喜王”,真名不详。

来历:不详。

门派:不洋,却通正邪各门派不传之绝技。

外貌:面目,眉目下垂,留长髯,鼻如鹰钩,眉心有伤疤,喜修饰,雇有专人每日为其修洗须发,体修长,衣衫考究,极尽奢华,说话时喜以手捋须,须及手均极美,左手中指衔三枚紫金指环,似可作暗器之用。

嗜好:酒量极好,喜食异味,不进猪肉,身畔常有绝色美女数人陪伴,常以巨富豪客作一掷千金之豪赌。

特点:能言喜笑,慷慨好客,每日所费,常在万金之上,极端好洁,座客如有人稍露污垢,立被赶出,随行急风三十六骑,俱是外貌英俊,骑术精绝之少年,使长剑,剑招却仅有十三式,但招式奇诡辛辣,纵是武林成名高手,亦少有人能逃出这十三式下。

另有酒,色,财,气四大使者乃“欢喜王”最信任之下属,却极少在其身畔,只因这四人各有极为特别之任务,酒之使者为其搜寻美酒,色之使者为其各处征选绝色,财之使者为其管理并搜集钱财,唯有气之使者跟随在他身畔极少离开,当有人敢对“欢喜王”无礼,气之使者立刻拔剑取下此人首级,这四人俱是性情古怪,武功深不可测。

赵秋将纸卷轻轻放在桌上,他自是知晓这柴玉关,便是欢喜王。

“这柴玉关的人生经历,丰富精彩之极啊!羡慕!羡慕啊!”

赵秋心中一声长叹,口中却沉默不言。

云梦仙子的身子,他人以为天下至宝,可在柴玉关的眼中,却弃之如履。

“这等人物,世间罕有啊!以后,倒要去会一会他了!”

其后,李长青以十万花红为诱饵,妄图让这七位武林最负盛名的高手,前往取了柴玉关的性命。

可是,这几位高手,却未必愿往,纵使愿往,可人心不齐,也绝难成事。

赵秋心中一声冷笑:“老子还没活够!现在去找柴玉关,那是嫌命长了!”

......

忽然间,只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随风传来,到了庄院前,也未停顿,人马竟似已笔直闯入庄来。

众人亦是微微变色,齐地展动身形,厅上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声过后,九个人已同时掠到大厅门窗前,轻功身法,虽有高下之分,但相差极是有限。

李长青纵是武功已失十之七八,身法亦不落后,抢先一步,推开门户,沉声道:“何方高人,降临敝庄?”

语声未了,已有八匹健马,一阵风似的闯入了厅前院落,八匹高头大马,俱是铁青颜色,在寒风中人立长嘶,显得极是神骏,马上人黑衣劲装,头戴范阳毡笠,腰缠织锦武士中,外罩青花一口钟风氅,腿打倒赶千层浪裹腿,脚登黑缎搬尖洒鞋,浓黑的眉毛,配着赤红的面膛,虽然满身冰雪,但仍是雄纠纠,气昂昂,绝无半分畏缩之态。

厅中九人是何等目光,放眼望去,就知道这八人自身武功,纵未达到一流高手之境,但来历亦必不凡。

李长青还未答话,急风响过,冷三己横身挡在马前,他身躯虽不高大,但以一身横挡着八匹健马,直似全然未将这一群壮汉骏马放在眼里,冷冷道:“不下马,就滚!”辞色冰冷,语气尖锐,对方若未被他骇倒,便该被他激怒,哪知八条大汉端坐在马上,却是动也不动,面上既无惊色,亦无怒容,活生生八条大汉,此刻亦似八座泥塑金刚一般,冷三居然也不惊异,面上仍是冰冰冷冷,口中不再说话,左臂突然抡起,一钧挥出钩住了马腿,那匹马纵是千里良驹,又怎禁得住这一钩之力,惊嘶一声,斜斜倒下,冷三跟着一腿飞出,看来明明踢不着马上骑士,但不知怎的,却偏偏被他踢着了,马倒地,马上人却被踢得飞了出去,变生突然,冷三动作之快,端的快如闪电。

这冷家三兄弟,虽为仁义庄仆人,却俱是人杰,这仁义山庄能屹立九年不倒,便全靠这冷家三兄弟。

这冷三的武功,纵未臻至当世第一流境界,却也相差不远了。

但另七匹人马,却仍然动也不动,直似未闻未见。马上人不动倒也罢了,连七匹马都不动弹,实是令人惊诧,若非受过严格已极之训练,焉能如此。

群豪都不禁惊然为之动容,冷三击倒了第一匹人马,却再也不瞧它一眼,身形展动又向第二匹马掠去,他全身直似有如机械一般,绝无丝毫情感,只要做一件事,便定要做到底,外来无论任何变化。

突听李长青沉声叱道:“且慢!”

冷三一钩已挥出硬生生顿住,退后三尺,李长青身形已到了他前面,沉声道:“朋友们是何来历?到敝庄有何贵干?”

六条大汉还是不答话,门外却已有了语声传了进来,一字字缓缓道:“我爱怎样就怎样?谁也管不着。”语气当真狂妄已极,但语声却是娇滴清脆,宛如黄莺出谷。

只见一辆华丽得只有画上才能见到的马车,被四匹白马拉了进来,两条黑衣大汉驾车,两条锦衣大汉跨着车辕。

李长青微微皱眉,眼见那马车竟笔直地驶到大厅阶前,终于忍不住道:“如此做法,不嫌太张狂了么?”

车中人冷冷道:“你管不着。”

李长青纵是涵养功深,此刻面上不也不禁现出怒容,沉声道:“姑娘可知道谁是此庄主人?”

哪知车中人怒气比他更大,大声道:“开门开门……我下去和他说话。”

两条跨着车辕的锦衣大汉,自车座下拖出柄碧玉为竿,细麻编成的扫帚,首先跃下,将车门前扫得干干净净。接着,两个容色照人的垂髫小鬟,捧着卷红毡,自车厢里出来,俯下身子,展开红毡。

车厢里忽然传出一阵大笑,一个满身红如火的三尺童子,大笑着跳了出来,看她模样打扮,似乎是个女孩子,听那笑声,却又不似,只见她身子又肥又胖,双手又白又嫩,满头梳着十几条小辫子,根根冲天而立,身上穿的衣衫是红的,脚上的鞋子也是红的,面上却戴着裂着大嘴火红鬼面,露出两只圆圆的眼睛,一眼望去,直似个火孩儿。

柳玉茹当真骇了一跳,忍不住的道:“方…方才就是你?”

那火孩儿嘻嘻笑道:“我家七姑娘还没有出来哩,你等着瞧吧,她可要比你漂亮多了。”

柳玉茹不想这孩子竟是人小鬼大,一下子就说穿了她心事,红着脸啐道:“小鬼头,谁管她漂不漂亮?……”

话未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花,已有条白衣人影,俏生生站在红毡上,先不瞧面貌长得怎样,单看她那窈窕的身子在那雪白的衣衫和鲜红的毛毡相映之下,已显得那股神采飞扬,体态风流,何况她面容之美,更是任何话也描叙不出,若非眼见,谁也难信人间竟有如此绝色。

柳玉茹纵然目中无人,此刻也不免有些自惭形秽,暗起嫉忌之心,冷笑道:“不错,果然漂亮,但纵然美如天仙,也不能对仁义庄主无礼呀?姑娘你到底凭着什么?我倒想听听?”

白衣女子道:“你凭什么想听,不妨先说出来再讲。”神情冷漠,语声冷漠,当真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李长青沉声道:“柳姑娘说的话,也就是老夫要说的话。”

白衣女道:“莫非你是生气了不成?”

李长青面寒如冰,一言不发,哪知白衣女却突然娇笑起来,她那冷漠的面色,一有了笑容,立时就变得说不出的甜蜜可爱,纵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再难对她狠得下心肠,发得出脾气。只听她娇笑着伸出只春笋般的纤手,轻划着面颊,道:“羞羞羞,这么大年纪,还要跟小孩子发脾气,羞死人了。”满面娇憨,满面顽皮,方才她看来若有二十岁,此刻却已只剩十一、二岁了。

众人见她在刹那间便似换了个人,似不禁瞧的呆了,就连李长青都呆在地上,呐呐道:“你……你……平日言语那般从容之人,此刻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衣女发笑道:“李二叔,你莫非不认得我了?

李长青道:“这……这的确有点眼拙。”

白衣女道:“九年前……你再想想……”

李长青皱着眉头道:“想不出。”

赵秋却知,来人正是朱七七,那位火孩儿,却是她的弟弟朱八。

忽地,赵秋快步而出,却是用上了神风步。

神风神风,来如电,去如风。

眨眼之间,赵秋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便到了朱七七的跟前,扣住了朱七七的右手的手腕命脉之处。

伊人洁白如雪,细滑如婴儿一般的葱葱玉手,便落在了赵秋的手中。

赵秋“嘿嘿”一笑,说道:“活财神朱家的女儿,庄主怎地不识?九年前,你筹建仁义山庄,却在他家拿了万两黄金!”

李长青等人惊愕不已,一来眼前这金不换的轻功极高,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二来,眼前这骄横的女子,竟是朱家的女儿。

这时,沈浪眉头一皱,排众而出,说道:“金兄,还请放了朱姑娘!”

赵秋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沈兄要放了她么?可惜,我缺钱啊!”

沈浪从身上摸出四百两银子,随手扔到赵秋的身旁,说道:“我身上仅有四百两银子,还请金兄先收着,余下的银两,还请金兄说个数!”

赵秋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你付不起!”

李长青等人亦喝道:“金不换,快放了这位朱姑娘!”

赵秋说道:“李庄主也忒小气,这些年来,那朱家的万两黄金和沈家的本金原本分文未动,仅愿出十万花红!却要我等出生入死,前往取那柴玉关的性命!”

李长青叹道:“你先放了这位朱姑娘,我们再谈价钱!”

赵秋右手拿捏朱七七的命脉,右手揽了她的腰肢,一个腾跃纵身,便落在了一匹骏马之上。

再飞起一脚,将马上之人踢了下去。

“还请诸位告诉那位活财神,筹好十万两黄金的金票,我在万岁山等他!”赵秋说罢,又点了朱七七的穴道,便提了提缰绳,纵马在雪地中狂奔。

沈浪长叹一声,亦飞身上马,将马上的人踢飞,策马直追。

一众人等,也纷纷找了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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