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其他人的看法罢了，与她无关。只是苦了秦秋月，白白引火上身，卫灵素心中实在有愧。

瞧着前面的秦秋月，神色中那抹愧疚几乎要凝成实质了，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到底是皇上的缘故，这心中难免有些难过，轻笑一声，柳如烟道:“也不过如此了，她自然由得她去，难道方才雅妃不帮助姐姐，她就会放过雅妃了吗？姐姐不必有何心理负担，她本就与雅妃不和，恨透了雅妃，也是应当的。”

被柳如烟这样一劝，卫灵素心中到底是好多了，正因着如此，她对秦秋月的那份儿愧疚，也没了许多，心中无奈之下，只觉得后宫人心叵测，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我只以为后宫中人皆是举步维艰的，谁知竟然还要这般，实在是让我心惊。”

旁的不说，慕容妙月这次的确是被伤透了心，若不是因为柳如烟在身旁，估计便要熬不住了。说到底，也实在是皇上的做法，让她心寒。

“以前顺妃与雅妃，娴妃是三足鼎立，互相压制，后宫的风气反而是好。”柳如烟眼神中有一抹浓浓的怀念，柔声道:“如今没了娴妃，大抵顺妃会和雅妃水火不相容吧？姐姐你与我更是要夹缝中生存，苦不堪言，我心中实在是难过，可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也便由着她去吧。”

想到之前林挽月的阴狠奸诈，卫灵素面上皆是愤恨，若非因着她，偲儿又怎会如此？

“旁的且不多说，单就那娴妃，没了也便没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卫灵素道。

听闻她之言，柳如烟心中幽幽叹息，好容易也是因着慕容妙月的缘故，不去想那些事情了，可是林挽月，卫灵素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只是因为这件事儿，不好搭话就是了。

轻笑一声，道:“姐姐莫要想那么多了，现在咱们就只需要做好一点便是了。偲儿的病，由着太医的药吃了些时候，想来该是起作用了，姐姐待会儿回去便能够看见偲儿活蹦乱跳的，实在是让姐姐心中慰藉。”

提起偲儿，卫灵素面上闪过一抹浅笑，道:“你所言极是，现如今天大的事儿，都比不上偲儿的安危。你是不知道，昨夜瞧见她如此，可算是将我吓坏了，我这心中真是如同被火煎熬了一样，实在是难以自持。”

说起偲儿，柳如烟又何尝不担心呢？那么小小的一团，若是她的孩儿当初能够平安诞生，大抵也不过如此罢了。只是天不遂人愿，到底是天不遂人愿啊。

思及此，当下便一手搭在卫灵素素手柔荑上，触手冰凉，更是让她的心如同明镜般的。轻声笑了笑，道:“姐姐不必担忧，偲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此言说的卫灵素更加烦躁，道:“希望如此了，若他能够平安，我这心中一颗大石头，也便落了地。”

闻言，柳如烟抿唇一笑，到底是宝华殿中，众人正在祈福，她二人的低声怕也是不妥的，便也止住了话音，在一旁休息着，毕竟是因为这件事儿，到底卫灵素伤透了心，她也不便多提及此事儿。

她这边止住了话音，祈福也便完毕了，只见颜如玉起身，恭敬的点上三根香烛，插入了香炉中，顿时烟雾缭绕，人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在一旁笑了笑，道:“众位妃嫔都起身吧，今天的祈福，也完毕了。”

秦秋月轻声笑了笑，道:“娘娘可真是菩萨心肠，日日里领着嫔妃们为景康将士祈福，想来这么多的诚心聚在一起，定能够感动上苍，包保佑我景康将士能够平安归来。”

这话儿说的极是，颜如玉十分满意微微颔首，道:“雅妃吉言，咱们几个啊，都努力瞧着呢，实在是舒坦了许多啊。”

微微一笑，道:“也的确是这个理儿，因着这事儿，本宫没少被皇后的心事儿打乱，可也因为如此，反而让我心中不安。”

见着颜如玉面色苍白，想来应该是日日都在担心慕容重华将军，心道:“的确如此，因着这后宫的些许事儿，她心中免不得有些难受罢了，随她去吧，本宫虽然有心，可也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到底是因着颜如玉方才的夸奖，慕容妙月心中实在是不乐意，可却又不能多说什么，真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儿。左思右想又哭的胸中一口闷气上不来，又道:“雅妃真是会说话，瞧皇后娘娘竟被你哄骗的这般高兴，真是让人羡慕呢。”

将衣衫上的褶皱抚摸平顺，慕容妙月这才又笑道:“好歹也是协理六宫的人，怎地半分野心也没有？平安归来？若是打了败仗，那时我景康已经是功败垂成了，将士们归来又有何用？平白惹其他国的笑柄罢了。依本宫看啊，咱们还是应该祈求着将士们大胜而归，岂不是更有了那份儿心境？”

说的的确不错，这平安归来的说法有许多种，大胜归来，却只有一种说法。这两者的不同，旁人怕是也未必能够体会得了的。

颜如玉轻声笑了笑，道:“到底是顺妃娘娘的心思，只是本宫却更觉得，顺妃的心思未免也太过于沉重了？大胜而归固然最好，但是后宫嫔妃，还是以安稳为最上的准则罢了。”

本是想要捧场的，却平白碰壁，慕容妙月素来便是个心气儿高的，未免心中微恼，却因着与颜如玉要搞好关系，不能便宜了秦秋月去，才未曾真正的发怒，可这心中到底是不平的。

轻笑了一声，道:“方才口不择言，皇后娘娘见谅，本宫便是知道了。”

她一道歉，这件事儿也便能够揭过了，众人面上都有些许诧异。谁能够让慕容妙月如此吃瘪，还只得隐忍不发？说来也就是只有皇后娘娘颜如玉一人了，到底是颜如玉的本事大，才能够让慕容妙月也跟着回话。

一时间，颜如玉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又免不得高大了几分。

轻声笑了笑，颜如玉微微摇头，也不曾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虽然心中对慕容妙月实在不满，可到底是自己心系之人的妹妹，怎么能够以平常的模样对待了？未免太过于让她委屈了。慕容重华在外征战，若是知道自己在后宫对她妹妹几次三番的不容忍，可是要难受了。而她，舍不得叫她难受。

晴方正好，今日的太阳高高在上，也不曾有夏日里的毒辣，照在人身上，反而觉得暖融融的。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闯入，让人好一阵喟叹。

“几位娘娘这是祈福完毕了？”

听到这样熟悉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都露出一抹了然的表情，颜如玉却是怔了片刻，娥眉微蹙。

这人，是赵湘。

自从慕容重华大婚以来，这赵湘便从未进宫，众人几乎都快淡忘这个深受皇上喜欢的公主了，为何今日反而来的这般肆无忌惮？

“众位娘娘这瞧着便是祈福完毕了？那本宫来的可真是不巧，本还想着为夫君祈福，可却因着时辰，被耽搁了，可见明日里一定得来的早些才成。”

虽然心中愤恨，可是颜如玉却依旧保留着面上的笑意，道:“公主竟也想为景康将士祈福？若是他们知道了，心中不知该如何的开心了。”

闻言，赵湘嗤笑一声，摆了摆手，道:“本宫不如皇嫂心大，只是担忧夫君一人罢了，其他人关本宫何事儿？也是知道宝华殿日日用最贵最好的香火供应着满天神佛，这才来此祈福，希望能够事半功倍，让夫君平安归来。”

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可是颜如玉一双柔荑隐藏在宽大的凤袍底下，暗暗握紧，青筋暴起，尖锐的指甲紧紧掐在手心中，却没有半分感觉。

“公主与兴平世子也真是伉俪情深，世子不过才离开半月有余，公主便挂心不已，真是让本宫瞧着羡慕呢。”

秦秋月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出言解围。可她却不知道，这次之言，无形中却得罪了两位人，慕容妙月便也不说了，都是老仇敌了，得罪了也无妨，可是颜如玉，却是恼怒的瞧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秦秋月非常不解，可也算是成功的止住了声音，毕竟是慕容妙月的事儿，若是让人知道了，难免不会心生怨恨。

“雅妃娘娘言之有理，自从成亲以来，夫君对本宫不知有多好呢，也当得雅妃娘娘这一句伉俪情深。”赵湘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却深深刺痛了颜如玉的眼睛和一颗真心，却不自知。“到底是娘娘会说话，本宫这心里头啊，感激着呢。”

闻言，慕容妙月心中实在控制不住愤怒，上前一步，道:“公主与兄长才成婚没多久，怎地就伉俪情深起来了？据本宫所知，只有陪着夫君左右近几十年的精心伺候，才勉强可以称得上这四个字罢了。雅妃是穷乡僻壤里来的粗笨之人，用词不当也是有的，可公主怎么就敢忝居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