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圣明，此事本就与娘娘无关，哈哈。”
打着哈哈，便将此事推的一干二净，当真不愧是欧阳于馨。
虞柳宫。
“皇上，怎地来了妾身这里？”
柳如烟一身紫色**，发丝披散于脑后，犹如瀑布一番。
看着柳如烟，赵轩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也不知，为何后宫这般大，偏偏竟来了柳如烟这里，她那张清明的眸子，仿佛带着一股天生魔力，能够将人内心的烦躁消弭。
“朕，闲来无事，随意走走。”
双手背后，龙袍穿了这一日，已然发皱，可赵轩自己却未曾发现。许是因为今日盛宴之上所发生的事儿吧。
“皇上，更深露重，还是要小心身子，受了凉，就不好了。”
到底是曾经喜欢过的人，明知他薄情，可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忧。
柳如烟苦笑一声，自床前取了大氅，径自为赵轩披上。
大氅上身，驱走了那一缕寒意，赵轩只觉得暖意融融，不想从中退出。
“卫贵姬如何了？”
赵轩张口想问她为何还未歇下，话到口中，却硬生生转向了卫灵素。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面对一个女人，也有说不出话的一天。
索性柳如烟并未多想，缩回了手。
“卫贵姬已然歇下了，腹中孩儿愈见闹腾，今日盛宴又累了身子，回来服下汤药，有些乏了，就歇下了。”
想到卫灵素，柳如烟不自觉地蹙起了秀眉。
随着岁月增长，卫灵素身子越发笨重，夏季又多加烦闷。可是冰库里的冰块儿虽然解热，却又唯恐凉了身子，与胎儿不利。当真是热不得，冷不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柳如烟平日里最是个能拿主意的，遇到卫灵素这样的，也没了方寸。
见她蛾眉蹙起，赵轩如同失了魂一般，不自觉地伸出手，将那眉宇抚平。
“莫要蹙眉，朕不喜欢。”
话说出口，两人皆惊了一下。
柳如烟微顿，微微剑眸，便立刻闪身，与赵轩半步之远。
又是这样不经意的温柔，前世自己本不愿入宫，可是见了赵轩，却逐渐沦落在赵轩这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之下，到最后却落得个胎死腹中，死不瞑目的下场。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柳如烟只觉得身心俱痛，无奈这人又近在眼前，只得强自压下心中怨恨，以免他又多疑。
“皇上，莫要如此，妾身只是忧心卫贵姬身子罢了，无甚大碍。”
帝王的深情，她自问无福消受。
“也罢，卫贵姬腹中怀的是朕的孩儿，朕自当多加关心，告诉卫贵姬，朕明日会来瞧她。”
今日夜已深，卫灵素已经睡下，而赵轩心思也不在此，故而选择明日来见卫灵素。
柳如烟微微颔首，虽不知赵轩何意，可却为卫灵素开心。毕竟也是卫灵素的丈夫，想必卫灵素如若知晓，定然要一夜好眠了。
“妾身替卫贵姬谢过皇上圣恩。”
见柳如烟如此进退有礼，也失了兴趣，只得悻悻然离开。“既如此，夜已深，你也好生歇着吧。”
送走了赵轩，柳如烟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赵轩的到来，并未打断她的生活一般。只是那一双紧握的纤纤玉手，却出卖了她面上装出来的平静。
翌日，虞柳宫。
“妹妹，听闻皇后昨夜病了，太医正在瞧脉，各宫的主子都已经去侯着了，就差你我姐妹二人了。”
卫灵素一身碧绿色宽松锦衣，斜靠在软榻上，由着柳如烟替自己净了手。
闻言，柳如烟心中叹息。
“只怕这皇后一病，后宫又要变天了。”
皇后本就不问世事，后宫掌权者名为皇后，实为顺贵妃。如今皇后这一病，更加不理会后宫之事，那顺贵妃得了权，更加无法无天，恐怕又要有人受到迫害了。
“哎，这旁人不知，你我还能不知吗？皇后这病，恐怕是为了那慕容将军而生。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痛，又如何去治？可怜这两对怨偶，相顾相望，却不得相守。”
卫灵素右手抚额，任凭身后婢女为她打上蒲扇，阵阵清风徐来，肩头散碎发丝径自摇曳生姿。
“卫姐姐，宫中人多口杂，日后切莫再提此事。”
上一世如此小心，都遭迫害，这一世柳如烟更加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小心行事。
知晓柳如烟是为她好，卫灵素也不责怪，伸出手，被柳如烟扶着起身。
“皇后病重，你我也该去瞧瞧了，免得旁人说咱们拿大，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这后宫中人，皆步步惊心，唯恐落人口实，引来杀身之祸。卫灵素深知此，又身怀龙嗣，正是小心谨慎的时候，自然不会在这个当口落人口实。
仔细思量一番，柳如烟这才缓缓点头，扶着卫灵素行至坤宁宫。
坤宁宫。
后宫嫔妃一早便得到了消息，全部都已经在殿外守候，太医正在内殿切脉诊治。
“皇后娘娘，您身子骨本就虚弱，昨夜又受寒，急火攻心之下，这才如此。微臣开个方子，望皇后娘娘好生调养。”
太医捻着山羊胡须，面色沉重。
“太医，本宫只是感染风寒，开些方子即可，知道吗？”
目光凛冽，即便只是躺在床上的一个病弱女人，也逼得太医不得不移开目光。
“微臣知道。”
太医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门外，是预见的妃嫔，一拥而上，皆询问太医。
“太医，皇后何病？”
林挽月率先代替众位妃嫔问出口。
面对这些后宫妃嫔，太医早已知其中深浅，虽皇后娘娘不问世事，可身后还有个镇国公府盯着，远不是他这种小小太医能够开罪的。再者，皇后娘娘方才已然下了命令，他倒不如顺应皇后之意，也好卖镇国公府一个好。
如此这般，太医自然站在了皇后这边。
“各位娘娘请放心，皇后娘娘不过是偶然风寒，身体无大碍，服上几帖药，便会痊愈。”
“偶然风寒？皇后娘娘昨夜明明已经吐血，依本宫所知，这可并非风寒症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