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窝？”卫灵素嗤笑一声，仿佛很瞧不上，道:“世人只知金银窝，哪有人知美人坟？这一脚踏入金银窝，便是一脚踏入棺材板罢了。大富大贵，往往伴随着大起大落。入了后宫到底是金银窝还是美人坟，便端看个人本事了。”

这话说的，柳如烟微微一怔，眸中便多了些敬佩。

若是自己当年也能够有这般的觉悟，恐怕也不会一心沉寂在帝王宠爱中无法自拔，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姐姐好似不喜欢入宫？”

不知为何，柳如烟脱口而出，便问出了心头所言。

摆着帕子，脚底下的步子却是行云流水，顾盼生姿，那步伐美若天仙，让人移不开眸子。

“入宫有什么好？”卫灵素神色幽深，缓缓说道:“不过是给人作妾罢了，还要整日里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就为了比别人多那么一点点的帝王宠爱，当真是可悲可叹。”

闻言，柳如烟意外的看了卫灵素尖锐的侧脸一眼，脚下的步子略微有些凌乱，便调整了过来。

心中便惊起了惊涛骇浪，暗道厉害。

“姐姐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够说的这般头头是道，若是旁的人，恐怕是要说姐姐你大言不惭，藐视君上了。”

能够说得出这样大胆的言论，恐怕世上都是找不出多的来，鲜少有人能够将这个道理明白的这么透彻。

“那姐姐为何进宫来选秀？”

想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难道也是因为圣旨不可为，毫无办法？

闻言，卫灵素转过身，对着柳如烟灿烂一笑，口吐幽兰:“想见识更厉害的手段啊。”

什么？柳如烟微微一怔，紧接着便明白了卫灵素言语中的道理，也猜到了几分她家中的状况。

想必定然也是后宅不得安宁吧，否则也不会想这般了。虽说圣旨不可为，选秀便是选秀。可这个约束仅仅只是对于普通官职的女子人家罢了，若是那大门大户的，舍不得女儿入宫，自然也是上下大点一番，疏通了关系，使些银子买的女儿平安罢了。

卫家竟然没有这么做，恐怕是卫灵素从中阻拦，斡旋一二罢了。

思及此，不由得更加佩服的看着卫灵素，想不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也只是这般罢了，当真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到底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面对后宅那些女人的迫害，也当真是不容易了。入宫便不同了，美人坟，何尝不是另一种飞上枝头变凤凰，另一种荣华富贵？

就在柳如烟微微发证，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时，卫灵素一声:“到了。”便将她拉回了现实，抬头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柳如烟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就是觉得尊贵。瞧着一同来的秀女们发出惊叹，口中啧啧称奇，柳如烟一笑置之。

她们也不过都是当年的自己罢了，只是自己并非想到了后宫层出不穷的手段这么长远，而只是单纯的不想离开父母罢了。

如今想来，若自己当初又卫灵素这般觉悟，恐怕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了。

轻笑两声，便见到几人金銮凤帐，无比尊贵而威严的坐入了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