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哈察面前暴露太多实力，风不渡故意在后面的工作中失误，导致后面的魂石成品率维持在百分之五十左右。末了，还憋了一脸煞白，露出十分虚弱的样子，这让哈察颇有些感动。

“多谢风兄！”哈察扶住“虚弱”的风不渡来到蒲团上坐下。

风不渡一副任劳任怨的姿态，缓缓地摆了摆手，笑道：“哈兄，我连续高强度使用神识，实在有些虚弱，若是没有事情，可否容我先去调息一下？”

“唉，风兄如此尽力炼制魂石，令我十分感动，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静室和补神汤，你放心调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哈察呼人进来，将风不渡从另一道门扶到静室，并送上了丰盛的益补食物。

风不渡凝视了食物一会儿，却没有丝毫食欲，仰躺在床榻上。

“那种感觉好像是……”他的嘴里嘀咕着，眼中流光不断肆掠，突然流光一凝，他恍然大悟，从床榻上惊坐而起。

“是恐惧！被吓死的人才会有的恐惧，完全失去了抵抗！”

这时，院子里传来哈察大师的声音：“诸位，今日一共产出魂石七七四十九颗，成色比以往的好很多，底价五十金币！各位，请吧！”

※※※

风不渡心中纵然惊骇，但心知时机未到，不能擅自行动，于是一声叹息后，便又进入修炼了。

聚神境界乃是修炼的第二境界，这个阶段主要修炼神识，打下扎实的根基，风不渡因为在第一次修炼时，因为诅咒的缘故在这个阶段徘徊了一年时间，再次修炼自然轻车熟路，快了很多。

此时他的神识不仅强过一般的护体修士，但仍未达到自己的极限，因此也只有持续修炼下去。

哈察大师早已叮嘱不得打扰，他也可放心地沉入自己的世界——永恒空间。

第一次修炼的时候，他与普通修士一般，只有一片神识海，自从在黑魔天牢第一遇到那个神秘男人，被馈赠了一颗三色石后，神识海便转化了如今的永恒空间。

永恒空间异于神识海，仿佛是一片真实的世界，只是荒芜了些，那些魔尘依然从天而降，在地面上积累一层厚厚的松软泥土。

被龙傲天剥夺了修为以后，他的永恒空间虽然没有崩溃，却是缩小了不少，如今只有方圆一里有余，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幽冥鬼鸟和五爪金龙都还存在。

五爪金龙是猎龙箭的器魂，为什么没有被龙傲天剥夺，至今还是一个谜。

“老大，你来了？”五爪金龙畅游在永恒空间内，见风不渡现身，随口打了声招呼，继续与幽冥鬼鸟追逐嬉闹。

风不渡瞥了眼这两只，无语地摇了摇头，朝着永恒空间的中心走去。

三叶花已经长大了，巨大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而在它的花蕾处竟多了一样东西——三色石。

三色石是圆形的，上面均匀分布红、绿、白三种颜色，此刻落在三叶花的花蕾处，竟是毫无违和感，二者浑然一体，宛若天成。而且，随着三叶花的成长，三色石竟也开始逐渐变大。

风不渡轻叹：“希望将来你们能结果吧，我一定将你们放在最肥沃的地方，那时这地方也该有一点生机了！”

“老大，我们一起玩吧！”五爪金龙一把魔尘撒在风不渡头上。

“小五，是不是有抽筋了，要不要我帮你松一松？”风不渡被魔尘呛得不行，眼神十分不善地瞧着五爪金龙。

五爪金龙脖子一缩，悬空停住，两只爪子抱在胸前，咧嘴道：“神龙有言：善待众生方能入道，老大你就忍心虐待我么？”

“因为你皮厚，耐抽！”

风不渡无言以对，自从他醒来以后，小五就变得比以前更不着调，而且经常说些稀奇古怪的观点。他也无心虚耗，便道：“你们闪远点，我要修炼了！”

五爪金龙身体一抽，化作一道金光疾驰到永恒空间的最边缘处，幽冥鬼鸟紧随而去。

风不渡盘腿而坐，闭目凝神，永恒空间的时间仿佛凝滞了一下，魔尘扰动，阴冷的气息不知从何处袭来，顿时弥漫了整个永恒空间。

五爪金龙与幽冥鬼鸟浑身一颤，竟是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老大越来越古怪了，以前他的神识没有这么冷啊！”金龙冷焉了，眼皮子无力地耷拉，满脸的委屈，“老大是不是死了，现在我们看到的都是幻想？”

幽冥鬼鸟尖鸣一声，就只念头齐齐啄向龙头，这意思就是：“再敢说老大坏话，我咬死你这没心没肺的！”

细微的波动在永恒空间不断激荡，魔尘也随之起舞，三叶花也缓缓舞动起来。

风不渡失去龙道玄气后，虽然重修的是最普通的玄气，但他愈发的感觉永恒空间与他的联系更加紧密了，有一种令人舒畅的亲切感。

天下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大多数人只能看见自己失去的，只有极少数人能看到自己得到的。

心若不弃，他日必有厚报！

第一次进入聚神境界，风不渡修炼的是如何凝聚神识，而如今他陷入了一种其妙的感觉，仿佛他能感受到天地间有另一种其妙的存在，一种极其渺茫的东西。

他的神识如同一滴水，彻底融入了那片海洋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片海洋也愈发的清晰。

风不渡就在这种其妙的感觉中沉淀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他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眼中一抹幽光闪过，深邃的双眸逐渐恢复正常，床榻竟结了霜，他也没有丝毫疑怪，随着体内一股温热的气息散发出来，那层白霜便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了。

这时，房间外有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随之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请进！”风不渡应道。

门开了，不是昨天的弟子，而是一名稍年轻的弟子。

这名弟子进门后先是朝着风不渡微微躬身，用手在下巴比划了一下，然后指着炼器室的方向。

风不渡微微一皱眉，看着这名弟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子弟神色有些局促，误以为风不渡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指了指自己喉咙和嘴巴，然后摆着手。

“你是哑巴？”风不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名弟子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慌张，然后又做了一遍入门时的动作，指向炼器室。

风不渡自然懂他的手语，哑弟子是在说：“师尊请你到炼器室去！”

风不渡冲他笑道：“你别慌吗，我懂你的意思，就算你师尊不来叫我，我也知道应该在这个时候过去的。”

当风不渡再次踏入炼器师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与昨天的差别。室内只有哈察大师一人，他并没有像昨天那般赤膊裸背、满脸大汗，而是十分轻松的等待着风不渡的到来，手中竟然还端了一碗茶悠闲地品味。

“风兄，昨日休息得怎么样？”哈察一见风不渡，立马笑面如花，道：“为了你休息我可是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你啊！”

风不渡神识朝着熔炼炉扫过，心中暗讽道：“这哈察还真是得寸进尺，见我昨日炼制了四块，今日竟又增加了一块，是想榨干我的精力么？”

风不渡脸露难色，对哈察道：“哈兄，小兄我昨日消耗太大，今日恐怕有些吃力啊！”

“哎，无妨！”哈察立马摆手，脸上那亲切的笑容简直令人无法拒绝，“风兄的手段我可是见识了，简直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正是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年纪，怎能如此谦虚？”

风不渡无奈地笑笑，知道点头应允了。

不过这次，他可不怎么老实，直接将第一块的成功率降到五成，哈察再一旁看着，脸上明显露出了肉疼之色，端着茶杯的手也时不时颤抖着。这还是第一块，后面几块风不渡下手更狠，成功率依次递降，最后一块竟是只有三成。

哈察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努力地冲风不渡微笑着。

“哈兄，实在抱歉！”风不渡耷拉着耳朵，声音有些虚脱，“虽然我已经拼尽全力，可这天不遂人愿，小兄也无力以继了！”

哈察放下手中的茶杯，拍着风不渡肩膀安慰道：“风兄，这已经很好了，这魂石炼制讲究的就是一个天数，就是平日我亲自炼制也很难能有如此高的成功率。今日你就好生修养，明日我们再战！”

风不渡被那名哑弟子引出炼器师，哈察的目光转向熔炼炉的火光中，脸色顿时暗了下来，眼中隐隐有一抹隐晦的神色。他停顿了一会儿，又将成品率最好的石头从熔炼炉中抱了出来，只留下一块最差的在炉火中蕴养着。

他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一掌击打在熔炼炉上，炉火顿时大作，熔炼室的某处似乎与炉火相通，一道强烈的火苗突然从墙壁上冲了出来，发出轰隆的响声，随即一道小小的暗门便打开了。

哈察将冷却的四块石头整齐地放在那道小暗门口，向后退了几步，盯着那口暗门中竟是有几分惧色，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哈察的身体猛地凝住，目光立马从暗门离开，等目光再次移回去时，那四块石头已经消失不见了。

又是轻微的响动，一块石头从暗门里冒了出来，与墙壁凝成一体，看不出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