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佑带着两个伙计到了潘六屠宰场门口，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屠宰场的灯依然亮着，一些手提钢管砍刀的混混进进出出，一看就知道有事。
不过，这些混混进去后就没有出来，像是在商议和等待什么。
两点多钟，赵天佑看见潘六和一个身形瘦削的家伙从街角走来。
那个家伙赵天佑也认识，正是老庙工商所的所长贾万全。
这老家伙不是受处分降为普通办事员了吗，怎么还不吸取教训。
两个家伙越走越近，最后竟然在窃窃私语。
赵天佑靠近了一些，距离对方只有二十米，运聚功力还是能够听到对方的谈话。
“老贾，什么事？”
“工商局有行动，目标是查封你的屠宰场。”
“真的？这他娘的是谁干的。”
“谁干的我不清楚，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老贾，够兄弟，你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这就去告诉老大。”
潘六进去了，贾万全却没有走，他左顾右盼了一阵，拐入了巷口。
赵天佑不再迟疑，立刻给自家三叔打电话。
“叔，他们好像收到风声了。”
“没关系，朝阳查封。”
再打，电话就是忙音了。
赵天佑心里那个气啊。
看着贾万全鬼鬼祟祟的一路小跑，赵天佑叫水生和常发继续观察，自己绕道在巷子口等。
贾万全过来了，赵天佑一把抓着他的脖颈，手上一用力，贾万全的眼睛珠子都凸出来了，就像一条干涸河床上挣扎的鱼。
“说，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赵天佑的手指在贾万全背上一点，封住他几处穴道，贾万全只觉得后背的经络撕裂般疼。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苦。赵天佑稍微施加点压力，贾万全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招了。
赵天佑阴冷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在贾万全面前晃悠了一圈道：“老贾，你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的。”
贾万全面如土色。
丢掉所长的乌纱帽已经令他痛不欲生，要再把饭碗搞掉，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贾万全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扑通一声磕头求饶道：“小赵老板，你看我过的也不容易，就放我一马吧。”
赵天佑轻蔑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软蛋，心说这种人还是国家干部，一吓就怂了，要真当了大领导那不卖国才怪。
赵天佑踢了贾万全两下道：“要我放你可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他们的计划。”
被逼到这个份儿上，贾万全也只有坦白。
原来，对方制定了两条对策，一是说服散户不要到新开的屠宰场，第二嘛要在凌晨收猪的时候给对方来一个突然袭击。
袭击无非就是打砸抢，不过这很影响生意。
赵天佑问清了对方的行进路线，放了贾万全，然后给冷傲雪打电话。
冷傲雪这会儿正在睡觉呢，她静静的听完道：“你在自己的屠宰场等着，我立刻就来。”
赵天佑叫两个伙计继续监视，他快步跑回店里，开车就走。
到了屠宰场，海权和石头严阵以待。
对方发动袭击的时间正好是生猪进场的时间，有冷傲雪在前边顶着赵天佑省了许多事，他只需要等着散户送猪上门就行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门外没有任何动静，赵天佑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就是送猪的时间了。
海权也担心起来，他小心的问道：“老板，要不要叫工人们撤了几条流水线？”
按照预计，每天至少也有一百头猪的量。
其实赵天佑心里也没把握，可是作为老板，他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担忧。
他坚定的挥手道：“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来的。”
五分钟后，远处两束黄色的光刺破黑暗，几辆大卡车风驰电掣，一直开到了屠宰场门口。
生意上门了，海权和石头连忙开启大门，让汽车畅行无阻，一直开到作业车间。
将生猪赶下车，按倒在地，一头头的宰杀，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不大一会儿，又接着有卡车到来，石头一边忙着收钱，一边统计生猪的数目，最后他欣喜的道：“有两百头猪。”
两百头，超过了逾期一倍，赵天佑看见了很多白花花的大洋在眼前跳动，他心里乐开了花。
巨鲸帮的人呢？赵天佑冒出这个念头，他叮嘱两人好好的管理，自己再度开车折返回去。
到了潘六屠宰场，赵天佑发现冷傲雪正和一干手下悠闲的聊天。
赵天佑过去打招呼，奇怪的问：“他们没有动手？”
冷傲雪同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赵天佑这下可真的糊涂了。
冷傲雪叹气道：“你小子真是洪福齐天。我们刚走到老庙街，就听见那边卡车作响，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将屠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番喊话，潘六等人全部抱头出来，乖乖投降，我们警察连边都挨不上。”
军队？出动军队来对付这帮混混？
太不可思议了，三叔在赵天佑心里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那工商局的人呢？”
“他们早就走了，军队的把这把混混抓了，工商局的同志贴上封条就走了。”冷傲雪看赵天佑魂不守舍的样子，拍了他一下道：“小子，你想什么呢？大半夜的把弟兄们惊动了，你不该安排安排？”
赵天佑坏坏一笑道：“好啊，今天屠宰场的猪下水给你们每人送一幅。”
一干干警也知晓两人的关系，干站着笑了一阵就散了。
赵天佑心急火燎的回老庙肉铺，他要问问三叔，这到底怎么回事？
走进院子，赵天佑发现三叔已经醒了，正抬眼看天呢。
“叔，托您的福，那帮兔崽子都被收拾。”
赵三叔“嗯”了一声，继续看天。
赵天佑望了望，这天上除了有些星星没什么好看的呀。
“叔，我有个问题想问。”
“有屁就放。”
“那些军队是您调动的？”
赵三叔白了他一眼：“小子，你的书都白念了，我不是部队领导有什么权利调兵？”
“那他们是怎么来的？”赵天佑打破沙锅问到底。
“潘六的屠宰场给部队供应肉食，他们将病死猪肉送过去，部队一气之下就把他们剿灭了，就这么简单。”
哼，还不承认，那些军队就是你调来的。
至于提供病死猪肉，这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借口。
赵天佑对三叔的崇拜飙升，他继续问道：“那田二姨又用了什么办法？”
赵三叔瞪了他一眼道：“你有完没完？”
“叔，我这叫不懂就问。”
“你田二姨通知那些散户，他们要不给你送猪，她就要将老庙街的房租涨一成。”
靠！赵天佑倒抽一口冷气道：“田二姨原来是地主？”
“那当然。”赵三叔看他的表情就像看一个白痴：“包括咱们这间肉铺都是从你田二姨手里买的，她当时死活不肯卖。要不是看我长得帅，算了 - -算了- -你小子老说我她那里跑，其实我都是为了咱们这点产业啊。”
这老货时刻不忘为自己脸上贴金，赵天佑是真心给他跪了：“叔，求您别说了，我知道您劳苦功高。”
“既然知道，过来给我捶背。”
赵天佑打住道：“叔，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要去屠宰场对账，我这就走- - -”
说着，赵天佑推门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