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佩欧三人被罗刹人火力堵在一处角落，无路可退，眼看就要被撕成碎片，就见在空中耀武扬威的一架直升机尾部猛地爆发出一阵闪光，接着冒出浓烟，打着旋从空中坠落，另一架米24立刻一边做机动动作一边释放诱饵弹，但市区密集的建筑明显不欢迎直升机，而且袭击者不止一个，数枚毒刺从各个角度发射出来，重重钉在直升机身上，将它打得凌空爆炸。

袭击者的目标不只是空中的武直，在发动对飞机的进攻的时候，对地面部队的袭击也同时展开，十几枚拖着尾迹的火箭弹像归巢的麻雀一样打在街道上，联军的几辆装甲车顿时变成一堆燃烧的垃圾，跟着一群穿着花旗军现役军装，淘汰的旧军装和普通夹克等等乱七八糟服装的士兵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端着各色武器向残余的联军开火，

联军反应也不差，虽然失去了装甲车掩护，但马上分散到街道两边的房子里，依托各种障碍物展开抵抗，同时开始呼叫支援。

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三人被那帮陌生人找到，示意跟着他们走，蓬佩欧心存疑虑，韦恩道，“这是哥谭的地下抵抗组织，我之前联系的就是他们，跟着他们走没事的。”

游击队实力不强，只能靠偷袭打一波，正面对抗是做不到的，他们不跟联军多做纠缠，迅速从下水道撤退，在他们身后，嗡嗡叫的直升机组又出现了。

蓬佩欧三人在下水道里看到以为已经挂了的郭雄和伊婉卡二人，看样子也是被游击队所救，两边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杨平凡和刘元也算经历过各种惊险任务的，各种场面见多识广了，但当发现自己身边的东西的时候，两人还是忍不住发出惊叫声。

那是一幅极其恐怖的画面，在他们身边，在身下，全是各种死尸，赤裸的女尸。她们浑身赤条条，雪白的肌肤上面布满各种伤痕，四肢冰冷而僵硬，脸上表情充满了痛苦，惊恐和仇恨，很多甚至是死不瞑目，蹬着大大的眼睛，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空洞无神，在微弱灯光下，仿佛在盯着两个人，四周全被这样衣不遮体的女尸包围着，饶是两人神经粗大也顶不住。

“这些……这些是怎么回事？”

杨平凡在内华达沙漠中见过更血腥的屠宰场面，只觉得四肢冰冷，还能保持镇静，刘元却已经顶不住了，他浑身颤抖，嘴角哆嗦，拼命往角落里缩，想躲开这些女尸。

但是整个车厢都装满了尸体，他又能躲到哪里去，他挪了几下，整个人压在一具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遗体上，只听见噗兹一声，从那女孩的下面喷出了带着内脏和血液混合的内容物，原来那个可怜的女孩下半身都被撕烂了，刘元发出一声尖叫，挣扎着往旁边跑去，却没想一手撑在另一具女尸的胸口，那女尸的胸口原本已经凹进去一块了，被刘元一按，顿时从

嘴里喷出一股污血，蹬着的眼睛都鼓出来了，刘元看到这一幕，不再发出尖叫了，他双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杨平凡心中涌起一股悲凉，啪嗒一声将打火机盖上，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往前挪动，强行让自己忘记那些触感和噗兹声，靠到车厢口，撩起篷布，发现车子正行驶在一条空旷的街道上，于是一把抱住刘元，从车上跳下来，滚进路边的废墟里，掀开一个井盖，跳了下去。

哥谭的地下管路四通八达，抵抗力量从沦陷开始就依托下水道展开斗争，因此对下水道熟悉万分。

郭雄小组被游击队员们带着在里面钻来钻去，一会儿跳进排水渠，一会儿爬进通风口，一会儿又进入空旷的地铁隧道，也不知道绕了多久，一行人被带到一段宽阔的管道里，地面干燥，墙上挂着煤油灯，管道的两边还有大大小小的房间，不过看出是用简陋工具开凿出来的，郭雄猜测这里应该是某段应急用的地铁隧道。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到小组面前，和伊婉卡紧紧拥抱到一起，然后互相亲吻，看得郭雄心里没来由泛起一阵酸气。

一番亲密后，年轻人走到其他人面前，金色的头发梳成大背头，一张方脸很是帅气，眼神犀利，只见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花旗军现役陆军军装，没有肩章，腰间插了一把大口径勃朗宁手枪，他自我介绍叫唐纳尔，是哥谭抵抗运动的领导人，蓬佩欧作为小队的带头人也做了介绍，郭雄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唐纳尔，哎你是不是叫唐纳尔唐纳尔？”郭雄忍不住问道。

年轻人看着郭雄，眼神里充满锐不可挡的气势，“是啊，怎么了，你认识我？”

“哦，没事了，我在外面就听过你的名字，你很勇敢，很棒，你给哥谭人民带来希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唐纳尔毕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得知异国的自由战士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有些隐隐然的得意，对郭雄这个亚裔也产生了不少好感，郭雄却在心里说道，我当然认识你，不过可不是什么明灯，而是一颗引爆火药桶的火星，几十年后你就是花旗国大统领了，你那些奇葩操作，想不认识你都困难。

郭雄打量着游击队员们，白人为主，零星几个拉美裔和亚裔，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现役的m16a1，也有二十多年前的加兰德m1步枪，半个世纪前的老式栓动步枪，甚至连火药枪都有，手枪有勃朗宁，有柯尔特，有转轮枪，也就是花旗国这种不禁枪的社会，才能依托平民家中的武器，在被完全封锁的城市里拉起一支游击队。

通过交谈得知，游击队得到了联军打算发动大屠杀的计划，于是发出明码电报，集中了所有力量向时代广场方向进军，但联军明显打了两套算盘，在外围布下了罗网，游击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郭雄一

行人一开始听到的爆炸声就是联军在炮击强攻的游击队。

直到郭雄小队发动袭击，吸引了口袋阵里面的敌人，联军调集一部分火力追杀几人，让被压制的游击队得以脱身，在撤退的路上遇到他们，这才顺便把他们救了下来。

唐纳尔唏嘘不已，满腔仇恨，这次进攻，大屠杀没能阻止，游击队也损失惨重，他指了指隧道，说他们原来有一百多个人，现在只剩下不到30个了。

蓬佩欧叹了口气，拍拍唐纳尔的肩膀，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在这时，一个游击队员进来报告，说他们抓到了两个罗刹间谍。

唐纳尔正在气头上，闻言手一挥，“枪毙了。”

“等等！”

郭雄留了个心眼，“带我去看看那两个罗刹间谍是什么样子？”

游击队员看向唐纳尔，他刚要开口，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不用了，我们已经到了。”

此言一出，隧道里顿时响起一片哗啦啦拉枪栓的声音，唐纳尔反应更是迅速，一个猛虎扑食，整个人蹿到了旁边的箱子后面，手枪已经上膛开保险握在手里了，伊婉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倒是郭雄将她拉到一边。

郭雄和蓬佩欧听到这个声音，脸上俱是一喜，“杨，是你吗？唐纳尔，别担心，是自己人，都把武器放下。”

其他人却闻若未闻，还保持着戒备，只见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赫然便是杨平凡和刘元，蓬佩欧上前捶了杨平凡一拳，“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隧道里其他人也各自从隐蔽处出来，听完蓬佩欧介绍后才解除警戒，杨平凡对唐纳尔摆手道，“不好意思，我们有重要情报需要传递，所以才直接闯了过来。”

唐纳尔见此情形就知道自己布置在外围的哨兵全被放倒了，只能神色尴尬道，“没关系没关系，军情要紧。”

没有多余的叙旧，杨平凡二人简要说明了罗刹人在哥谭北部囤积生化武器的事情。

这件事太过毁灭人性，惊世骇俗，在场的人都露出怀疑的表情，郭雄有些犹疑地说道，“罗刹人不可能这么丧心病狂吧，在大城市使用大规模生化武器，他就不怕遭到全世界的谴责？”

“不，绝对有可能，”蓬佩欧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忘了我们刚刚目睹了一场屠杀，这帮该死的斯拉夫人和尼格，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说着看向唐纳尔，他是这里的领导人，可是唐纳尔毕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听到这样关系重大的消息顿时有些慌张起来，表情有些慌乱，嘴唇嗫嚅着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刘元看了他一眼，提出建议：“马上向盟军司令部汇报，然后联络这个城市的所有地下抵抗力量，向北区移动，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无法毁掉这些生化武器，也要阻止罗刹人使用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