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

毁灭？

“毁灭他们！”

毁灭……谁？

温蒂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虚无之中，什么也感觉不到，唯一的感觉便是背部传来的轻柔感，像是有什么羽毛一样的东西将自己托在了空中。

累上一天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感觉，都没有此刻舒适。

但是耳边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不停重复着毁灭一词。

“我为什么要毁灭？”

“因为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

那个声音听起来就仿佛是她自己遭到了什么不公正待遇似的，比温蒂自己还要气愤。

所作所为吗……

温蒂只记得被以“强化训练”的理由调来了大洋洲支部，实际上却是让自己接受成为律者的实验，如果这也算是所谓的所作所为，力度还不足以让温蒂觉得非得毁灭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温蒂内心的想法，那个声音不再着急，而是平缓道：“你之后会做出选择的。”

这句话之后，方才一直托着自己的轻柔感瞬间撤去，只留下迅速席卷全身的失重摔落感。

“啊！！”温蒂瞬间惊醒，映入眼帘的是先前被植入了律者核心的实验室内部。

对了，律者核心……

她看向自己的腿部，一枚碧绿色的结晶嵌在大腿外侧，连带着碧绿色的裂纹蔓延在整个左腿部。

她沉默着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只听旁边熟悉的声音传来。

“温蒂小姐，看来你成功的驾驭了渴望宝石，没有被律者核心影响自己。”先前那个实验员还站在之前的位置，露出虚伪的笑容道：“恭喜你，第四律者。”

“第四律者？呵，我还以为你们有这种手段会迫不及待制造成百上千的律者呢。”温蒂还有些虚弱，但还是冷冷的对实验员说出了这句话。

“不不不，律者可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先不提现成的律者核心去哪里找，如果每次都可以制造出像温蒂小姐一样可控的律者，人类也不至于被崩坏逼到这种地步。”

“你就不怕我不配合你们？”温蒂已经发现了体内的能量，而且感觉到它们十分顺从自己，似乎只要一个念头就能使用。

“换一个人的话，说不定我会害怕出现意外。”实验员面不改色，“但是温蒂小姐是主教大人亲自推荐的，我相信你会配合我们的。”

“这只是为了人类能够战胜崩坏，做出的一小部分牺牲。”

温蒂思考了很久。

实验员似乎为了说服她，再次开口道：“温蒂小姐可能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律者身份吧？”

“我所对抗的敌人，有一天告诉我只有变得和它们一样我才能战胜它们，我并不觉得一个正常人知道后会轻易接受。”温蒂回答道。

“但是正如我所说的，人类只有用携带崩坏能的武器才能战胜崩坏兽和死士，我们也有必要利用律者的力量去对抗律者。”

“这次是温蒂小姐，如果是别人接受实验，说不定会失败，说不定会不配合，这才是对人类对抗崩坏战争中的重大损失。”

“更何况，利用这些带给人类伤痛的力量去向崩坏复仇，不也是一件快事吗？”

温蒂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抬起头，平静的注视着实验员。

实验员也毫不畏惧对方已经是律者的身份，就这样看着她。

“我需要做什么？”温蒂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将自己的位置趋向于了帮忙的角色。

但是实验员已经很满意了，他露出一个比起之前假笑相对要真诚的笑容道：“配合我们调查，录入身体数据，暂时就这些。”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温蒂转口一问，这个自她来了以后就没有想过，也没有听其他人提到过的问题。

“你体内的律者核心已经被我们研究透彻了，但是很遗憾得到的资料还是少得可怜。”

实验员举了个例子：“它就像一个能源，虽然还有许多值得开发的地方，但也仅仅是一个能源，没有适配的设备来发挥它的能量，和废铁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设备。”温蒂的思维很清晰，“你们也只是需要一个活着的，而且听从命令的律者来进行调查，是吗？”

“温蒂小姐不愧是主教大人亲自推荐的女武神，猜的很准确。”

“所以温蒂小姐，你的安全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们会为你提供十足的保障，你有一切问题都可以询问，一切要求在可以完成的范围内也会为你实现。”

“而你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定期给我们一些血液和细胞样本，配合我们做一些测试就行。”

温蒂开口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是你脖子上的项圈吧？”实验员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问题，“处于合作关系，我们自然不会隐瞒你，那是可以实时监测你崩坏能活跃值的设备，便于24小时观察律者体内崩坏能的波动。”

“温蒂小姐应该能理解吧？”

“呼……”话已至此，温蒂只能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们，配合你们的调查。”

实验员笑道：“这就对了。”

他将培养仓里的崩坏能收起，打开了培养仓。

“旁边就是更衣室，我们让女性研究员帮你换的衣服，先前的衣物都在里面，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随时可以呼唤我们。”

温蒂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头也不回的准备出去。

“温蒂小姐腿部的那枚律者核心，其实没有完全融合。”实验员在她走出门之前这样说道。

“一般律者核心都是处于胸口内部，但是这样致死的可能性太高，所以我们选择的保守的植入方法，仅仅是嵌入了温蒂小姐的腿部，并不影响生活。”

“当然，有一切不适的感觉，都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会很乐意为你解决困难的。”

“顺带一提，你的那枚核心能力是操纵流体，可以理解为风的能力，至于其他的方面就交给你自己开发了，多看看书，说不定会有启发。”

温蒂咬紧银牙，狠狠的把门砸上了。

她哪里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说是只需要自己配合实验和调查，实际上处处都是限制，而且脖子上的项圈，实验员所说的可能存在的不适，其实都是她本身并不了解的情况，所知的消息也全来自于他们。

换句话说，她现在已经完全被这里的实验员们控制住了，完全身不由己。

这让温蒂对于天命组织很是失望，她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圣芙蕾雅的各位不知晓这件事。

在她看来，德丽莎等人是不可能将自己往火坑里推的，那么只能解释为是总部的人欺骗了学院长等人，这才答应派出自己。

“学院长知道的话，会为我担心的吧。”

温蒂坐在更衣室的床上，背靠着墙，抱紧双腿蜷缩着，久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