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牛栓到屋子外面，跟我们就一门之隔，开始的时候轮流聚精会神的盯着，牛消停了。过了一个小时后，实在困得不行，躺下歇了。距离天亮没几个钟头，牛便没有再作祟。

天亮后，把牛牵着去牧场最前边的房屋找冯叔，结果屋门上了锁，在门上贴了一张纸条，说他们一家人去城里逛了，顺便联系买家，将牧场里的老弱病残处理掉，也要联系卖家，及时补犊苗。

狄辉赶忙打冯叔的电话，将牛魂作祟的事情说明，冯叔在电话里表示很惊讶，并不知情。对于那头老牛的来历，只能说个大概，同一批的牛是从一个老农手里买来的小牛犊子，那个老农早都死了。后续的牛是从乡下四面八方收购来的，还有许多是牧场里自行配下来的。

事情复杂了，搞不清楚来龙去脉，那么以后的夜晚恐怕都将不得安生。

询问冯叔什么时候回来，答说不确定，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十天半月，让我们暂且把牧场打理好，有问题全权做主就行了，不必事事向他汇报。

挂了电话，狄辉问道：“现在咋办？”

“再观察两个晚上，看看它魂魄离体有没有时间规律，以及要做的事情是否千篇一律。”我说道。

青璃趁着这会儿功夫已经做好了早饭，牧场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肉，我们大口大口的吃着，觉得十分痛快。

吃过饭，再补两三个小时的觉，之后醒来要放牧，打开马棚、牛棚、羊圈，将马牛羊都赶到草地上去，让其自行吃食。

狄辉走到前面的房屋，把几只牧羊犬放出来巡逻，避免有牲口走丢。

“对了，狗可守晚上，今晚上把这几只牧羊犬拉到牛棚里盯着，看这头牛还有没有动作！”狄辉突发奇想。

我说道：“堵不如疏，最好的办法是弄清楚来龙去脉，否则这头牛一辈子都不可能消停。”

“试试再看嘛！”

到了夜里，狄辉将狗牵着，盯着牛棚。在刚入子时，狗开始对着牛棚狂吠起来。我把三个罗盘都拿出来，看到水晶罗盘和木质罗盘的指针转动，说道：“这牛似乎是个犟脾气，即便狗在，它都要出来。”

狄辉一听如此，松开拴狗绳，几只狗嗖的一下蹿出去，呈包围状将整个牛棚围了起来。

我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犁地的声音尚未传出，寻思着牧场并未准备犁头，那么这犁是从何而来呢？

忽然，蹲在东面位置的狗叫声显得狂躁，它跳起来朝半空中抓，看起来气势凶猛，可却没想到身子在半空中的时候猛地就飞了出去，重重摔到了地下，呜咽着许久起不来。

“不好！”狄辉大惊失色的冲过去将狗抱起来，发现狗被撞断了几根骨头。

没想到，倔强的牛魂并不惧怕狗，硬生生以无形的魂体将有形的身躯撞伤！

执念深到一定程度才会化无形为有形，便可直接伤及有形体！

“你快点把狗收了，别阻拦。我说过了，堵不如疏！”我吼着，同时用心感受着动物魂遗留下来的痕迹，追踪过去，来到了牧场的最东面。

昨晚是如此，今晚亦如此。看来东面的方向一定有它在意的东西。

当被栏杆上的红绳阻拦后，犁地的声音又发出来了。似乎是在徘徊、焦虑、彷徨！

我点了动物香，对着空中问道：“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在地上画图形来表达。只要事情不违背道德天理，我会尽力帮你完成！”

牛拉犁的声音停了下来，地面上呈现出一些浅浅的蹄印，想必这是它要表达的信息。

蹲下来观察了许久，根本认不得。无奈只得打电话找狄辉来看，当屏幕亮的那一瞬间，牛魂消失了。

“这图形没有描述想表达的意思，牛魂没什么智力，所以它给人留下的东西人是看不懂的。”狄辉说道。

遇到难题了，如果是修行的妖物，必然有智商。即便是最蠢笨的猪，修炼成妖后智商都令人讶异。可偏偏此次遇到的只是一个有执念的动物魂，办法想尽了沟通不了，也就无从得知它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思索了许久，青璃见我不入睡，就有些心疼，隔着帘子提点道：“去拿把刀来试试。”

“嗯？好！”我飞快跑到厨房，将菜刀取来，对着那刚死而复生的老牛说道：“你气数尽了，该杀了吃肉了！”

刀虚晃的瞬间，老牛猛地伏倒在地，双眼泪水直流！

“唉，牛眼泪啊，这可是好东西！”狄辉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玻璃瓶收集。

老牛的眼泪很多，似乎将这一生的眼泪都哭出来了。两个玻璃瓶装的满满的！

一直到最后，眼泪流干了，老牛闭上了眼睛，伏在地下引颈受戮。

“临死前，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问道。

老牛睁开了眼睛，前蹄又在地下印着蹄印。依旧看不懂。

“取些牛的唾液，跟牛眼泪混合了，点五官六识，最后将剩余的牛眼泪唾液喝下去，这样牛眼泪唾液就可以成为媒介，你的五官六识可以短暂的接收到畜生道的言语，便能明白它想要讲什么。”青璃开口说道。

“啥？这也太恶心了吧……”狄辉接受不了。

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老牛挺可怜的，我得要做到捉灵人的职责弄清楚此事。便掰开老牛的嘴，刮下来一些舌苔。

舌苔上有牛的浓烈臭味，伴随着唾液，饱含牛的磁场信息。人喝下去就可以影响舌头接近畜生道，但这必须要有牛眼泪做为媒介才行。

因牛眼泪可以助人看到灵体，使用后人的眼睛就接近畜生道了。若是没有媒介来转化，使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接近畜生道，那么喝下去的舌苔唾沫，不过仅仅能闻到臭味，还会对身体健康有影响。

而此法也不是所有的牛都有用，唯独有灵性的牛的唾沫才可以短暂影响人的语言接收能力。

同时也要看人的体质，若是蠢钝愚笨的人，怎么使用都不会收到畜生道的言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