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子是个相当不错的医生，中医有两把刷子，你要严格按照他的吩咐吃药扎针。”胡老说道。
“胡老，我会的。”蔡永光接过何山递过来的中药，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三口两口地喝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胡老笑咪咪地说。
“好苦。”
“苦就对了。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蔡部长，你用这个水涮下口，喝下，不要吐。”何山返回室内，拿了一瓶原水，递给蔡永光。
“好。”蔡永光咕咙咕咙地喝了下去。
莫让他是组织部长，此刻在何山的面前，成了乖宝宝。
“蔡部长，这个药效还得等会儿发生作用，你们继续聊会天。”何山在旁边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呃，刚才我孙子喊你部长？”胡老问。
“爷爷，瞧你这记性，吃饭的时候我兄弟何山不是跟你介绍过，这是湖城组织部长吗？”正在给胡老敲背的胡俊文没好气地说道。
“爷爷怎么啦？爷爷的记性好得很。只是孙子做的饭菜太好吃，酒太好喝，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上面去了。”胡老不服气地说。
“胡老，我原来是省委组织部的，这次湖城大动班子，组织信任我，让我到湖城来担任组织部长。”蔡永光恭敬地说。
“我以前也从过政，也当过组织部长。这组织部长不好当呀！”
“哟，爷爷，你也当过组织部长？”罗修华刚才与吴光明跑到旁边抽了一支烟，抽完了跑了过来岔话。
“嗯，我当过县委组织部长，也当过省委组织部长。现在有许多党和国家领导人都是我遴选的呢。”
“爷爷，这组织部长的权力很大，你是不是想让谁当官谁就当官？”
何山装成一个官场傻逼问道。
“孙子呀，听你说这话，就知你是一个没有政治觉悟的二百五呀。你说得对，组织部长负责为党挑人。挑谁用谁有相当大的发言权。”
“那我以后也要当个组织部长，看谁顺眼，就给他一个官当；看谁不顺眼，就撸了他的官。”何山继续装。
“孙子呃，看来你不能当官，更不能当组织部长。当官要有一颗公心，当组织部长除了公心之外，还要有伯乐的本领，善于发现人才，发现千里良驹。”
“呃，爷爷，那是以前的要求。你不是天天看湖城新闻吗？我们不说别的，就说湖城的原来的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有几个好人呀？这还不是组织部长挑的人？”胡俊文无意间把话题转到了湖城。
虽然不是亲兄弟，还是蛮有默契呀。
“这就说明湖城的这个组织部长没有当好。”
“还有，这次不是我兄弟与这位处长敢搞敢干，把个黑势力团伙打击了，收缴了视频，网上曝光，谁会知道湖城的会有这么多贪官？”
“嗯，现在的风气是不对。我听说有些人对我孙子蛮不满呢！我不知道胡俊章这个混蛋是怎样用的人，原来班子是一群罪人，现在的班子又是一群糊涂蛋。”胡老生起气来。
蔡永光的脸色不自然起来。
埋怨治安处冲击仙台娱乐城，说要调整公安局领导班子，他也说过。如果不是在意公安局领导班子是胡书记亲自责成公安厅组建的，按照第一次市委常委会议，还真的动了公安局，动了罗修华与何山。
那样，就在不经意之间惹下天大的祸事。
以后要注意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山与罗修华两个小人物敢动仙台娱乐城，这是其他的人不敢干的。这就很反常。以前以为他们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看来是大错特错，原来人家后面站着省委大佬。
看来自己以后要事事小心，凡遇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同时，行事要做到行得正，站得稳。
蔡永光在心里嘱咐自己道。
正在这时，何山手机响了，范谢天打来的，说人员名单审好了。这是提前对好了口的，演戏。
何山嗯嗯啊啊地跑进大厅，说是要拿纸笔做个记号。
过了一会儿，何山拿着名册出来了。
“蔡部长，已经审完了，打了勾的人视频里有。”
何山说着将名册递给蔡永光。
“嗯？这么多人有问题？”
“我们审查是挺过细的。领导交办的任务，我们不敢马虎。”何山说。
蔡永光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这份名单陷入了沉思。
“胡老呀，你说得对，这组织部长是不好当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说得真是对呀。”蔡永光沉思了一会儿，深有感触地说。
“这就要求我们有一颗敬畏的心。”
“你老教导的是。湖城现在是多事之秋，干部队伍是连连出现地震，我又不是湖城本地人，刚来乍到，对本地干部又不甚了解，挑人选人都是根据各单位报上的后备干部来进行的，纯属是纸上谈兵呀。”
“这也得有个熟悉过程，时间长了不就好了吗？”吴光明接话说。
“时间不等人呀，湖城经济要发展，急缺有德有能的干部呀！
“这有什么难的呀？不了解你就深入基层多走走呀！我们党的工作原则不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多向群众了解了解，哪些干部工作有能力，品德高尚，是个清官，能够提拔；哪些干部在哪些方面能力突出，让他担任什么样的职务，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胡老说。
“胡老说得对。我今天也算是下基层了。吴局长，你是一个战斗在基层的老兵了，你看看这份名单，打勾的除外，你认为哪些人可以担任什么的职务呀？”
蔡永光把名单递给了吴光明。
“蔡部长呀，我老了，思想僵化，跟不上时代潮流。还是让年轻人多发表一点意见吧，毕竟明天的太阳是属于他们的。”
吴光明把名单又递给了何山。
“呵呵呵，说这个呀，我还真有点发言权。我虽然是大西北人，可来湖城五六年了，湖城成了我的第二故乡，我对湖城是蛮热爱的。”
何山接过名单一边看一边说。
“蔡部长要你对名单上的人谈谈看法，不是要你对湖城抒发情怀。”罗修华在地旁说道。
“这名单上的人有好多我还真认识。这个林四海，招商局的副局长，就是一个吃喝嫖赌的大王，挥霍起公款来，成千上万的，眼都不带眨的，这个人品德太差，肯定不能重用。”
反正名单后面打着勾，何山能埋汰多狠就多狠。
“哎，柴暄怎么在这个名单上？这个人就是一个人渣，什么业务都不懂。吴局长呀，这个人我们公安局千万不能要呀，让他祸害其他的单位去。”
“嗯，何山，别信口胡咧咧！”吴光明阻止道。
“我说得有错吗？你没听湖东区人说呀，说柴暄哪象一个分管政法的副区长，就是一个混世魔王。湖东区搞城中村改造，他指挥公安局民警大打出手，有好几个民警被关了，坐了牢呢。如果他到我们公安局做了局长，我们不知有多少民警受害呢。”
“真的吗？”
蔡永光问。
常委会上研究的真的是让柴暄到公安局担任常务副局长。
“的确有这件事，但何山说得言过其实，有些危言耸听。”吴光明说。
“哎，吴局长呀，这个刘洪龙也不能让他到我们公安局里来呀！这个人是个纨绔，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点背景，胡作非为。我听说他与社会上的混混一起，绑架过一个湖城艺校一个漂亮女生。”
何山信口开河道。
“你搞混了，那个混蛋跟这个混蛋叫同样的名。”罗修华岔话说。
“胡局长呀，不管这个人有没有搞女学生，但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我们公安局可是干大事的，这种人千万不能要呀。”
何山说。
“何山呀，你一个小民警，就不要胡说八道了，组织提拔什么人，重用什么人，我们就不要参与了。”吴光明怕何山言多必失，阻止道。
“我们就是聊天，但说无妨。小何呀，湖城公安局还差两名副局长，还有班子搭配还存在一些问题。如果让你来当这个组织部长，你怎么处理呀？”
蔡永光问。
“公安工作是一个危险复杂的工作，一般的人是当不了这支队伍领导的。如果我是组织部长，就从公安队伍中提拔。公安队伍里人才济济，比喻说呀，我们罗修华处长，从基层干起来的，什么样的危险局面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案子没有见过？我看他担任副局长绰绰有余。还有郑海，是刑侦奇才，屡破大案重案，这样的人不提拔，却提个外来的和尚来念经，来个外行指挥内行，那不是要累死三军呀！”
何山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知道罗修华就是你，敢冲仙台的场子，查处毒赌黄，不仅有气魄，还很有才能。可郑海是谁呀？”蔡永光问。
“郑海就是我们公安局禁毒处的处长，这不刚破了一起公安部督办的大案嘛。”
“嗯，人不知道，这起案子我听说过，收缴了不少毒资和毒品，还有一个别墅群。这事在江城传得很响的。”蔡永光说。
“我知道他俩行，可他俩提拔才不久呀，不符合提拔条件，我没有报。”吴光明说。
“哎呀，我说局长呀，清代不是有个人说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你老怎么连古人都不如呀！”
“小何呀，我们就不谈提拔的事了，作为一个基层民警，你对市局领导班子有什么意见呀？”蔡永光来了兴趣，接着问。
“蔡部长呀，你让我在吴局长面前提市局领导班子的意见，那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吗？你走后吴局长还不拎双九码的小鞋给我穿呀？”
何山这么一说，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你只当我是空气人、透明人。与其在背后骂我，不如当着面来个痛快的。如果你骂得对，小鞋就不穿了。否则，九码的鞋子都大了，最多给你五码。”
吴光明笑着说。
“好，我就说了。我们公安局存在着一、二把手两个主官不配合，默契。”
“什么意思？”蔡永光问。
“就是各弹各的琴，各吹各的调。比如吴局长要严打，而范相夏政委要政治学习；比如吴局长要提高民警业务素质，而政委却要求民警休大假。他俩始终不在一个点上。”何山说得非常真诚。
吴光明皱起了眉头，没有反驳。蔡永光看在眼里，知道何山说到了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