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双卖单，有没有谁接盘？”瓶肩一遍又一遍大声嚷嚷。
“什么意思啊？”何山睁着一双疑惑大眼问道。
“切！连卖庄都不知道，跑来摇什么骰子押什么宝呢？”一个押了单的赌客不屑地道。
“我就是不懂才问噻！末必你生下了就会玩？”何山不以为丑，还大声说道。
“就是当庄的这盘皇帝不做了，他也看好是单，将押双的人买了转到单方，如果有哪位接盘当了皇帝揭了这一碗，是单，就要赔付所有人，包括买双卖单的皇帝。”一旁有个热心赌客介绍说。
“如果不是单呢？”
“那还用问？当然所有钱归买家所有了。”
“皇帝当得好好的，庄家为什么这样干啊？”
“防止跑偏赔钱。你没有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押单吗？就只有你们几个傻子才押双。”
“如果没有人买怎么办？”
“那就大家各拿回各的钱，再押下一盘。”
“再说一遍，如果没人买，我就要废宝了，摇下一盘啊！”瓶肩嚷道。
明知道是单，傻子才买呢！
“我买！我买！”何山跑到了对面。
“我说小兄弟，屎可以乱拉，话不可乱说啊！诈宝可是要命的呀！”瓶肩警告道。
心想，这是哪来的一个二百五啊，这样的家伙我怎样保证他赢啊！
“别说得那么吓人！不说是押个宝吗？”何山大大咧咧说。
“行。你要买，要做皇帝做庄家，我也不反对，那得有实力。”瓶肩继续劝阻道。
“什么实力啊？”
“如果你赢了，当然没话说。如果输了，那得赔付接近一千万。你起码要有一千万保证金，才能买。”
“如果没有呢？”
“那就是诈宝。对这种行为，不用公司动手，这些赌客你一拳我一脚的，都会把你打死。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回去。”瓶肩看似介绍规矩，实则是劝何山不要蛮干。
“要一千万啊？谁会扛一千万来啊？”何山继续装傻充楞。
“这个不是问题。公司可以代为转账，但要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续费。”
“要买就买，不买就滚蛋，好进行下一盘！”
赌鬼们心里有气嚷嚷开了。好不容易押中一回，庄家居然卖皇帝了，气不气人？
有了气就要发泄，于是嚷嚷开了。
“谁说不买了？这不是要问清楚吗？这么大的赔付，你当是过家家？”何山也发了怒，也真嚷嚷。
“小子哎，不能空口大白牙地乱接盘！先得验资！”瓶肩继续阻止道。
“那怎么验呀？”
“如果你有银行卡，在我们pose机上刷一下，就可知道你卡上有多少钱。”
“这不就得了吗？”何山拿出银行卡递给瓶肩。
瓶肩耸了耸肩，接过银行卡，递给赔付师。
在监控室，瓶盖对瓶塞、瓶颈、瓶肚、瓶底几兄弟说：“这是一个二楞子，想要他赢，看来很困难，只有听天由命了。好了，大家按各自的分工，各忙各的去吧！”
大家很快离开。
银行卡往pose机上一刷，一个电脑合成女音自动报数：“卡上还有余额五千七百二十一万。”
“搞没搞错呀？再刷一遍？”
大家不相信一个毛头小子，哪有这么多钱？
赔付师再刷一遍，女声又报了一遍，还是那个让人震惊的数。
“就是刷十遍，刷一百遍，还是这个数噻，末必还能刷少不成？没见过钱，乡巴佬！”何山不屑地骂道。
大家都不敢涨气，谁让人家钱多得压死人呢！
“你们说，我有没有资格买？”何山朝众人喊。
“当然有了！开宝！”
“开宝！”众赌客又高兴了，此起彼伏地喊叫起来。
瓶肩再阻止就不行了。
“大家看好了，这位小兄弟买了这盘庄当皇帝了啊，有没有不同意的？”
“没有。开宝！”大家一致回答。
“那好，我开！”瓶肩将盒盖一揭，大家眼睁睁的都看着盒底，然后傻眼了！
四四八，三颗骰子呈一字摆开。
这一宝并不是大家猜的单，而是双。
“哈哈哈，这押宝还是蛮过瘾的，一下子赢了八百万！”何山高兴得大笑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瓶子公司也不敢耍赖，也乖乖地赔了六十一万。
“这么多钱，我不能拎着吧？怎么办呀？”何山发起了愁。
“先生，我们公司有代为客人转帐的业务，但要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续费。”一旁的黑背心说。
“那好，你帮我把钱抬出去！”
黑背心很快拿来一只大塑料筐，将钱全部捡到筐之后，与何抬着，七弯八拐到了一个房间。
瓶肚坐在沙发上，正在听兄弟汇报。
这两个兄弟也是穿着黑背心，露出的部分满是纹身。
“五当家，两个借高利贷的家伙的家我们已经去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实在是逼不出钱来了！”
“家里有房子车子吗？”瓶肚问道。
“一个家里有，一个没有，是租住人家的房子。”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有房子的家里住着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是他母亲，另一个老婆离婚跑了，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嗯，那就把他老母拖出来，房子我们收回；另一个什么都没有，那就把他姑娘抓回来，卖到仙台娱乐城去！”
“这个是不是太那个了？”
“这可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借高利贷有风险，连小孩子都知道。”
“好，我们马上去办！”
“办之前，先把两人左手五个手指头给剁啰！”瓶肚说道。
“按规矩，施赌法，剁五指！”两个纹身黑背心高喊。
“接令！按规矩，施赌法，剁五指！”另一个房间里，传来回声。
只听刀剁木板声响，和两声凄厉叫声。
没过两分钟，一个黑背心端着两个装着福尔马林的瓶子进来，每个瓶子里飘浮着五个手指头！
“把他放到警示橱窗里去！”
瓶肚验完后，吩咐道。
何山与黑背心抬着钱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何山放下筐子，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干什么呀？”
瓶肚厉声问道。
“砍人手指，太吓人了！”
“你们砍人手指就算了，还要赶人家老母，卖人家闺女，这太残忍了！我不玩了！”
“呵呵呵，何少是有钱人，就没有这个风险。怎么不玩呢!”黑背心说道。
“嘿嘿嘿，我也不想这样做，可不是要执行赌法不是？你们来后台，这是？”瓶肚问道。
“我们这位兄弟刚才豪赌了一把，买了庄，做了皇帝，大赢了，快有八百万了。”黑背心说道。
“兄弟呀，你这运气逆天啊！恭喜恭喜！”瓶肚笑咪咪地祝贺道。
“这位兄弟说带这么多现金不方便，来转帐！”
“好好好。叫财务的兄弟过来。但转帐要收百分之十的手续费的呀？”瓶肚说。
“知道。这样，你给我转六百万这个卡上，剩下的钱付手续费，多余的钱请公司的兄弟们吃红，都沾点喜气！”何山康慨道。
“兄弟豪爽！今后还要赢钱！”瓶肚笑得眯了眼。
剩下两百万，付完六十万手续费，还有一百三四十万，全用来发红，还真没有见过这样豪爽大气的。
办完了转账手续，何山再次回到赌场。
何山押单，大家都跟着押单；
何山押双，大家都跟着押双；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都跟着我押，又跑了偏，人家公司还开不开啊？”何山把十万块钱从赌桌上拿回来。
“你运气这么好，连押三宝，三宝都中，赢了大钱。不跟你押，那跟谁押呀？”
有赌客回答说。
“就是，我们又不是傻子！”
“我不押了，看你们怎么办？”
何山从人群中挤出来。
监控室里，瓶盖与瓶颈正在聊天。
“这小子，随身带个银行卡，就是五千多万，还是一个真土豪呀！”瓶颈说道。
“一看就是人败家的纨绔子，不过我喜欢。”瓶盖看着画面，笑着说。
“刚开始我还怀疑他是警方的探子呢？没算到这次打了眼！”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审核这一关不能马虎。打了眼总比让探子混进来强些。近来湖城穷疯了，逼得所有警察满世界搞钱。这个当口，我们千万要扎紧口，出不得丝毫问题。”
“大哥，这个我明白。”
瓶盖只有三十来岁，瓶子公司的兄弟，有的年纪比他大得多。
但是，瓶子公司不是以年纪，而是以权力排大小的。
瓶颈年纪就比瓶盖大，但只能排在第三。
“不过，这个小子大家用点心，好吃好喝好女人地招护着，不把他的五千万薅下来，我们就别让他离开湖城。”
“何必这么麻烦，让瓶肚他们把他咔，把他的钱转到我们的帐上不就完了，还花那些心恩干啥？”
瓶颈用手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一个杀人姿势说道。
“兄弟呀，你糊涂。歪江湖，正道理。我们开的是赌博公司，要钱不要命是江湖规矩，也是我们安身立命的规矩。”
“是我眼热了，大哥！”
“我也眼热，可不能这样干呀。再说了，你要了他的命，又要他的钱，那个煤碳大王会饶过我们呀？既然给这么多钱，就说明他很在意这小子。他私生子在湖城消失了，他拿个一千万两千万出来悬赏，湖城的警察是不是拚命地为他破案？”
“大哥分析得有道理。”
“五千万又不是一个小数字，银行转帐是不是要留痕迹呀？警察是不是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呀？”
“是是是。大哥这么一分析，我的背后都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