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特别是在这大片大片荒芜的地方，寒风呼呼的刮着，到了晚上更是冷得刺骨。

队里准备储存粮食过年，柳家旺还是负责拉磨，从平时的两箩筐到现在翻倍甚至三四倍，他拉完已经到后半夜，动作慢一点还得到天亮。

两只手起满了水泡，被冷水一洗，锥心的疼，这会儿正躲在角落里抹着眼泪。

夜深人静，其他人早已经睡了，只有他住的牛棚里的牛还醒着，他抹了把眼睛，回到牛棚里。

牛看见他回来了，还伸长了脖子要舔他，被他拍了一巴掌，差点儿没把牛给惹怒了，给他一脚。

晚饭的时候，赵富贵给他留了两个馒头，但是根本不顶饱，他干那么多活，早就消化掉了，这会儿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蜷缩在那用烂布铺好的草堆里，根本睡不着。

他起身，看了下四周没人，然后往食堂走去，而刚走到半路，就被那条狗看见了，对着他一顿狂叫，把赵富贵给吵醒了。

他一开门出来，就看见爬在那棵光秃秃的树干上的柳家旺。

赵富贵朝那只狗招了招手，那只狗很是温顺的跑到他身边蹲下。

“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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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旺从树上下来，低着头走到他面前，捂着肚子，以免发出咕咕叫的声音。

但是那哪是想不叫就不叫的，在他正准备开口说话时，肚子就非常配合的叫了起来。

赵富贵呵呵的笑了声，一下子就明白了，“进来吧！”

他说着转身往屋里走。

柳家旺跟了上去。

赵富贵从锅里拿出了一块馒头递给他，那是他留着准备早上当早餐的。

“吃了吧，吃了赶紧回去睡觉!”

柳家旺犹豫了下，有些颤抖的伸手接了过来，立即就往嘴里塞。

“慢点儿，都是你的，又没人跟你抢!”赵富贵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怕他被噎到，提醒了句。

然而不说还好，一说还真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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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旺一顿勐咳，可算把卡在喉咙里的咳了出来，却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呢？男儿有泪不轻弹，有得吃还哭，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当做是吃苦锻炼了。”其实他也是想安慰，但是大男人说话就是比较直，暖心好听的话说不出口。

眼睛瞟到那双满是水泡还有些干裂的手，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去找一下赵来顺吧，拉下脸就拉下脸吧。

他给柳家旺倒了杯水，“给，吃完喝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柳家旺吸了吸鼻子，抬起衣袖抹了把眼泪，继续把剩下的半块馒头塞嘴里，又把水喝了，才离开。

肚子里有点儿东西，就好睡多了，一趟下，没多久就呼呼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队里有人请了假，人手不够，所以让他帮忙跟车去县城拉货。

他以为是在做梦，因为他做梦都想去看看，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太明显，要不然被看出来了，又得觉得他心思不纯，到时候连累赵队长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