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后宫之斗
王穿一听也不会骄傲吧，毕竟这种感觉他是亲自能够体会的，自己心里清楚的事，其实别人说与不说已不在乎了。
此时的王穿到是看了一眼慧明师太道：“既然如此，那依此来看，当年皇上的生母应该也是与此时的懿妃一样了，死得蹊跷。”
王穿还是把事情引向主题，他知道依此时慧明师太的心思，既然已修行佛法，自然是提得起放得下之人，所说当然也会是实情，比之懿妃要更客观一些。
“此事老身却也不得而知，但事实却应该与统领大人所想大概一般无二了。
当年老身只是一个太子选侍身份，但却多得先皇宠爱。
当然先皇宠爱的自然还有同样选侍身份的前庄妃了。
先皇本也是仁善之人，其实对所有选侍及妃子都一视同仁。
只是先皇却并不得天恩宠幸，开始的几个公子都先后夭折，直到有了当今皇上之时，先皇怕再起纠纷，引起当时的其它选侍妒嫉，也间接保护当今皇上及皇上的生母，就把皇上送归老身抚育。
这当然也引起了其它妃子的另外一种妒嫉之心，特别是庄妃姐姐，她亦无子嗣，虽然皇上也宠幸着她，可皇上却也怀疑于她。
而那时为了与老身对抗重得先皇宠爱，她却也挑拔离间，让皇上的生母对老身十分仇怨，多次向先皇提出自己抚育当今皇上，可皇上为保龙脉无忧，却并不理会。
外人都会觉得先皇是一个无情而冷酷之人，但唯有老身理解先皇的为难之处，所以皇上越来越的喜欢老身，视老身为知己。
当然那时老身得先皇如此恩宠也是开始有了自己的野心，对于其它选侍妃子，老身历来没有好脸色看，更算得上是手狠手辣，做了不少恶毒之事
而不时的乳娘就是秋月，她是一个有着更大野心之人，所以也常在老身耳边吹风，出着阴险诡计，意图在打压其它太子妃的同时，抬举自己。
最后几次羞辱于皇上的生母皆出自于她的主意，目的是想独占皇上，直至皇上生母被凌辱致死，而这也是老身这一生所做最为恶毒之事。
当皇上慢慢长大之后，他也知道老身只是他的养母而已，可因为种种原因却也不能与生母相认。
那时秋月怕失去皇上的仰仗就出了主意，说要害死皇上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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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身却也害怕，害怕真的失去皇上的依托，又怕因此而让先皇罚罪于我，一直犹豫不决。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秋月向老身展示了其本事，又仗着他成为大太监魏通的对食夫人的身份，让老身也下定决心。
最后还是由秋月出手，害死了皇上的生母。
那时大家都怀疑是我所为，可却苦于无证据，兼之当时皇上生母因为一直心有不甘，情绪暴躁，让先皇也是十分头疼，觉得皇上生母不通情理，也并未追究此事，反到把当今信王也送归老身抚育，以此断了其它选侍妃子的心。
至于信王的生母却并非老身之意，想来情形与此时的懿妃一般，都是秋月施展梦魔之术让她时常受之惊恐，至于说死法，自法也与皇上生母一般了。
到后来先皇登位，那时先皇已经时常临幸过秋月，让秋月觉得有了机会，而那时老身也觉得可以明正言顺的被封为皇妃甚至于皇后，而秋月却并没有得到皇上任何承诺，所以一直心怀怨恨，觉得先皇有负于她，虽然侍奉皇上多次，却连普通选侍的身份都没有，反而被先皇赐与了魏通作为对食夫妻，凭这一点她就恨透了先皇。
当然把他赐与魏通或许也只是皇上的一个暂缓之计，虽然秋月夫人成了魏通的夫人，可却一直居于宫中，皇上自然有机会亲近于她，皇上对她也是又爱又惧，知道她野心极大，才一直没有给她承诺。
可她却是一个能忍辱负重之人，野心随着仇恨与怨气的增加也越来越大。
只是先皇登位之后，东林堂人势大，与太监魏通不和，严重影响朝局，而先皇为此也是寝食难安，不久就染上了寒疾。
最后太医院的太院开了药丸，却又导致先皇内热而腹泄不止，用了不足一月先皇就驾崩仙逝了。
后来皇上登位，老身原本与其它几位选侍都已觉大势已去，荣华富贵来得快，却也有烟云一般消散得快。
而东林党人也怕老身会垂帘听政，影响国策，所以就把老身移出当时的坤宁宫。
而秋月则是老身建议皇上把她直接赶出皇宫的，就是老身虽然只是皇上的养母，却也有如皇上母亲一样。
更何况老身对皇上生母也是十分惭愧，之所以这样，是知道秋月若留在宫中，必然会报复于其它妃子，报复于皇上，于皇上不利。
后来皇上还是封了先皇的几个妃子，包括我与东李还有懿妃等人，我们都住在此后宫中的仁字宫里，大家都已无盼头，更是不计前嫌，大家虽然并无过多来往，却已经相安无事了。
只是由此秋月觉得我并没有帮她，反而落井下石，慢慢的我与秋月已然形同陌路，两不相干，更增添了她对老身的怨气。
而因为皇上恩意，老身也算是慢慢看破红尘，归依我佛，戴发修行。
原本我以为秋月出了皇宫之后也会像我一样，看开了想开了放下了。
可庄妃姐姐的死却又让老身一直身陷恐惧之中。
因为那时虽然我与庄妃姐姐已算是同病相连，都是先皇宠幸的选侍，可最后的结局都只是昙花一现，只能偏居于后宫冷宫之中，像一朵尚未开完全的花朵，就要自己看着自己凋零，却又无可耐何。
先皇一死，我们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此时还能苟且于皇宫之中，其实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而且庄妃姐姐的几个孩子也不幸夭折，她孤苦一人，更比我与懿妃还要凄凉一些。
只是后来庄妃却也因此而死，我知道是秋月对老身也有了极大的仇怨，所以报复于老身，她要让皇上，让世人觉得又是老身害死了庄妃。
毕竟我与庄妃姐姐相斗十数年，这在当年太子府上已是近人皆知之事。
此时都身处皇宫之中，我害死庄妃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可却无人知晓，老身其实与懿妃、庄妃已经冰释前嫌，相安无事，有如再世姐妹。
所以老身也是十分伤怀。
好在后来皇上及皇后娘娘通情达理，并没有因为此事牵扯老身，所以老身更是感恩戴德，心如死灰，此生也就交与我佛。
正好统领大人在承恩寺所言，佛与道皆是殊途同归，而恶与善亦是如此，人生短短都逃不过一死，再大的荣华与富贵，长久也好，短暂也罢其实都有烟消云散之时。
贪恋一生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以其执迷不悟，还不如早点看破这世俗名利，反而可以落得一个平澹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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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是当年的往事，老身也不必隐瞒，只有有些事其实老身也是十分疑惑。
若说皇上生母与其它人之死都在一月之内，而且死因皆不明不白，连太医院的医师都只诊为心情郁结，寒气攻心而死，不知这个秋月是如何做到的。
刚才老身见统领大人手里把玩着银针，到与当年秋月十分想像，这才让老身有些失了禅定，心惊肉跳起来。”
王穿一直静静的听着，并不受慧明师太的影响，心境不惊，平静如镜，同时也感受到了慧明师太在细述整个太子府以及皇宫之中的心绪的变化，除了感受到无奈与悲怜之外，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仇恨之心，心绪一直都一直十分平静，说明慧明师太所言虽然省了许多细节，可大体上是一致的。
而这也与朱由校所为相符合，若不然怕是朱由校有再大的宽容之心也不会放过此时的慧明师太了。
而让王穿意外的是，一开始的猜测竟然与此时的事实十分偏离。
王穿以为慧明师太才是皇宫之中与秋月夫人同伙之人，却不想当年秋月夫人之所以被迫离宫，其实是此时慧明师太的主意，事情的反转虽然让王穿意料之外，可却又显得十分合理。
若说庄妃也就是当年的东李，虽然会与慧明师太有矛盾，但当先皇驾崩之时一样都变得无依无着，而且她们都是一样并未有任何身份，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而庄妃却是两三年前死的，那时也正是秋月夫人被移出皇宫之后的事，那么依慧明师太的经历和现实她已经没有任何希望，而且若想当上太后，其实庄妃也基本不可能了。
所以慧明师太再杀一个与自己一样落迫的人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秋月夫人就不一样了，此事一样可以嫁祸于慧明师太，甚至让慧明师太被皇上怀疑，更可能让朱由校以此想到其它先皇妃子之死而把全部的事都算在慧明师太的头上。
最后借刀杀人，杀了慧明师太以解其心中的不甘与怨气。
反过来说，依慧明师太的聪慧，绝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行让别人怀疑自己。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秋月夫人，他背靠魏忠贤，又身在皇宫之外，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恨着与她十几年来情同姐妹的，外人所认为同一阵营的皇康妃。
亦或是当年皇上或许也想封赐于她，可却因为庄妃的原因而让她未能得逞，毕竟那时先皇未死之前，作为同样受先皇宠爱的庄妃不可能让秋月一个连选侍资格都没有的奶娘再被封为皇妃，这样的话对于庄妃与康妃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而秋月自然能明白此中不能被封的情由，所以对本已对她毫无影响的庄妃下手，不仅杀害庄妃自是解了心头之恨，同时也可以嫁祸于慧明师太。
可这一切似乎做得也太过恶毒，却也因为朱由校明察事理，当然也是因为秋月夫人的手段太过隐弊而让这些事变得毫无证据，未起到应该有的作用。
想必秋月夫人也是十分恼怒，而她多次在王穿面前展示出一种十分清楚皇宫之中一举一动的样子，只是误导王穿，想把王穿引向皇康妃，从而借王穿之手置此时的慧明师太于死地。
只是这一次秋月夫人谋害懿妃却算是棋差一着，她不知道王穿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的本事，同时任谁也不会知道王穿此时觉醒着一千多年前葛仙翁的元灵，让王穿不仅修为大增，而且似乎也在医道方面展现出异于常人的本事，这才弄清楚了懿妃真正病因。
而若是王穿不知道秋月夫人的本事，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而且是善于魅惑之术的暗器高手，那么王穿自然也会认定行此事的必然是慧明师太。
而既可以用懿妃来威胁王穿为她服务，同时也再次嫁祸于慧明师太，若说将来选秀再有什么幺蛾子出现，那么这个慧明师太自然是百口莫辩了，最后纵然是皇上不处置于她，或许她也会选择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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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若是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将来的朱由检可就没有朱由校这么明白事理了，必然会新帐旧帐一起算，置慧明师太一死。
王穿想通一切已无任何疑惑了，虽然心态本来也十分平和的，可慢慢的也觉得寒意大增。
面对秋月夫人的如此阴谋，王穿是不得不佩服。
一个公子的奶娘，一步一步的向着权力的中心而费尽阴谋诡计，不惜残害任何一个阻挡于她的人。
而且在先皇朱常洛登位之后中，她也险些成功，从一个奶娘摇身一变成为皇上的妃子，若说朱常洛不是死得快，那么此时的大明后宫一定又会是另一番景像。
恐怕此时的慧明师太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当上皇后娘娘的一定会是秋月夫人。
相反魏忠贤自然不可能有如此权势，而权势最大的或许就是秋月夫人了，这或许才是她的野心。
那么当上皇后娘娘或许就是她安排秋月进宫的目的，试想一个怀有身孕之人进宫，很快诞下皇子，再通过魏忠贤与她的影响力，那么此时的张皇后又怎么会是秋月夫人的对手呢？
此中虽然省了不少细节，可通贯想一想，若真的说得清楚，怕是三天三夜也难与写明，就此个中环节怕已可以写几百万字的后宫大戏了。
“慧明师太，你所疑虑的其实在下都十分清楚，这个秋月夫人实非是一个简单的，只拥有一些魅惑之术，或者是梦魔之术的普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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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份还远比师太想得复杂得多了。
当年皇上的生母、信王爷的生母，以及庄妃，还有此时的懿妃其实非是生病这么简单，而是跟在下手中的银针有关。
银针为寒性之物，所以若是入了血脉之中，自然会形成一种郁寒之病的表像，所以她们的死都在一个月之内，就连太医院的医师也不能查出真正的死因。
不过慧明师太可以放心，懿妃娘娘自然不会再遭奸人所害，有我王穿在，秋月夫人的任何阴谋都不会再得逞了。
其引火而烧身，这是世间常事，也是因果之报。
不过此事师太却不可与任何一人讲，若不然怕是会引来杀人之祸。”
王穿此时面露微笑，十分自信，这也让慧明师太真的放下心来。
可却又徒添了不一样的忧虑与悲切。
“她这般狠心，这一切也与老身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当年老身心中有怨，心有不甘，那么也不会让她有如此机会靠近皇上，更不会让她有施展魅惑之术的机会。
若不是当年老身怀有不轨恶毒之心，那么也不会让这些姐妹妄死，说来老身也是罪责难逃，一死也难释老身之罪呀。
秋月之所以并不直接杀死老身，其实就是在用当年老身与她的谋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不想老身死得痛快，是在折磨着老身，要让老身在罪过与愧咎之中惶惶恐惧难与度日，让老身真正受着梦魔之苦，一辈子不能安身立命。”
慧明师太此时经王穿一说，再躬身反醒，自觉也是罪过深重，眼中一直流着泪，这到让王穿有些心生怜意，可却也无法真正的原谅这样一个经历皇宫争斗的女人。
“师太不必在意，死者已逝，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想来若先皇不死，秋月夫人在宫中还会掀起更大风浪，死更多的人，她们逃过后面的争斗或许也是坏事中的好事，这或许也是秋月夫人未曾想过的事。”
“统领大人的意思老身不懂，难道说先皇之死也会与她有关吗？”
王穿一愣，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可听慧明师太如此一问，心里也是再次一惊。
若说当年的红丸之桉，怕也只是有如寒气郁结一样，只是迷惑于人的表象而已。
如此看来，此桉到还是值得再次推敲，毕竟能成为太医的都是全国最好的医师，而中医向来注重治本，又怎么会连寒热都分不清呢，一个皇帝死于腹泄本身就疑点重重。
当然王穿一直认为，红丸桉应该与四位王爷脱不开干系，可现在看来或许这其中另有蹊跷之处，但此时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师太，此事也不必再想，好与坏都一样，就如同刚才师太所言殊途同归，坏人总是逃不过上天的罚处的，既然师太已归依佛门，就不必再纠结过往，就算是将来之事亦然是空，过去是空，现在是空，将来还是空，此正是佛家禅宗之本义，万相皆空，才能自见如来。
在下就不打扰师太修行了。”
王穿不想让这个已然脱离红尘的女人再次因无法释怀的过去而陷入无尽的深渊。
毕竟对于慧明师太而言，当年无论如何争宠，可对于先皇朱常洛来说定然也是爱之极深之人，若知道先皇也是秋月夫人害死的，那么慧明师太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而这也非是佛家与道家援人予道的真义，对于放下屠刀之人，自当不再会拿过去的罪恶来罚处于人了。
王穿此时站起身来对着慧明师太行了一个佛礼，而慧明师太则是十分感激的看着王穿，眼中饱含着热泪，却一直藏在眼中。
王穿行完礼也不敢再停留，此时他心中已经清楚，也是时候再去宽慰一下懿妃娘娘了。
【作者题外话】：本来是想抽丝拔茧来写这些后宫争斗以此突显朱由校，但读者聊聊纵是在下费尽心思却也难掩失落，虽然在下写书也是尽天命之数，但这本书其实写起来比上一部还要难几倍，它没有像普通小说一样一根主线进行到底，到像是在写一个人的五脏六腑一样，大肠窜小肠，所以这一章就综合的把后宫事了一了，也省了许多笔墨。当然是整部小说最后一章还是会回到乾清宫，回到第一章，并不会写得跑题，希望有兴趣的读者继续支持，就算是写不下去了，至少也会写完上半部，也会把下半部的走势与大家写清楚不会给大家留下遗憾，整部小说其实规划得十分清楚，结局已是十分明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