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悦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霍铭。霍铭招架不住，只好摆了摆手忍住笑。

岑悦这才转向江云清，手里拿着卷子振振有词：“列夫托里托斯基说过，我们不能忽视任何一点微小的进步，要把目光聚焦在量变累积而成的质变上。上次是0分，这次是20分，你进步了120％呢！”

傅品言凑上来：“什么基斯基？”

岑悦一本正经地唬人：“列夫托尔基斯基，现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

“听上去好牛。”他拿出笔记本，“列夫托尔斯基，感觉这个名字还怪耳熟的。”

霍铭：“……”

江云清轻轻翘了翘唇角。

霍铭伸出手敲了一下笔记本，满脸嫌弃：“列夫托尔斯泰的孪生兄弟，这下听过了没？！”

岑悦也忍不住笑起来。

傅品言才发现岑悦是在开玩笑，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跟着傻笑起来。

岑悦指着卷子上的题给江云清看：“你看这几道题里面，包括了函数、定积分和椭圆三个知识点。所以你不光是做对了四道题，而且是做对了三个类型题。”

虽然江云清知道她是在生搬硬套地鬼扯，可看她这么努力地想要和他证明他的进步，突然就不想再抗拒什么。

他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岑悦的话。

后座的男生也探过头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出声打击：“清哥你咋还没我对的多？我选择题12个就错俩，好几个全是我扔骰子扔出来的。”

他还有点沾沾自喜：“这是我第一回运气这么好呢，说不定这次还能考得高点儿。”

他是全年级第794名。

刚好排在江云清后面一位。

岑悦：“……”

岑悦看了一眼江云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忙轻轻推了那个男生一把让他坐回去。

再说下去这还了得。

难不成她家小江同学的排名还要再往后跌一名吗！

江云清本来没太在意排名的事，可是他的目光却紧紧落在了岑悦伸出去的那只手上。

岑悦的手很小一只，白白细细的，按在那个男生肩膀上的时候，被深色的校服衬得更加白嫩细腻。

总之，很碍眼。

江云清的眼睫轻轻垂下，抑制着心里突如其来的不爽。

他的表情分明没什么变化，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可就莫名其妙感觉周围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

岑悦对此无知无觉。她收回手后就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半盒大白兔奶糖。

她拿出三个，面向江云清伸出手：“这是数学成绩进步的奖励哦，每一科进步了都会有奖励。”

见江云清没反应，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了江云清的右手，让他手心朝上。

岑悦的手有点凉，被江云清手背的温度烫了烫，不自觉的蜷了蜷手指。

她把糖轻轻放在江云清手上。

江云清把奶糖握在手心。

明明还没有打开，可他突然就感到了一股甜味，盈盈地绕在心尖上。

这种感觉很奇特，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却一点都不讨厌。

岑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看到那个磨磨蹭蹭才把糖接过去的青年，突然就坐直了身子，目光一直凝在眼前的数学卷子上。

她有点迷惑：“怎么啦？”

“……没什么。”

江云清有点闷闷的声音传来。

只是突然觉得……另外几门也应该写两道题的。

***

中午放学后，岑悦先去了学校附近的商场。

虽然不知道江云清这次的考试排名怎么样，但总归还是有进步的，她想挑个礼物送给江云清。

柜台里琳琅满目，岑悦也没什么好主意，便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闲逛。

她挑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送一根写着“金榜题名”的钢笔给江云清。

毕竟她只知道二十八岁的江总喜欢领带夹和袖扣，至于十八岁的小江同学喜欢什么……总不能送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吧！

钢笔一共有金色和银色两种，正在她仔细挑颜色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同学，像你们这么大的男孩子一般会喜欢什么礼物呀？”

岑悦愣了两秒才发现他是在问自己，犹豫了一下开口：“男孩子一般都喜欢游戏和篮球吧。”

年轻人叹了口气：“我是替老板给小少爷买礼物的。原先送的手表游戏机那些，都被小少爷退回来了，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岑悦仔细想了想，指着眼前的钢笔道：“我觉得钢笔也挺好的，上面的字寓意也好。”

“唉，还是算了吧。”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们小少爷啊，成绩很差的，要是送他钢笔，说不定他更生气。”

说完他还心有余季地耸了耸肩：“上次我交报表的时候撞见老板和小少爷吵架，老板还说他不学无术，将来连继承家业的资格都没有。”

岑悦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她并不是很想听陌生人说这种别人家的八卦，也对这种豪门里的腌臜事不感兴趣。

她略微欠身，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我也不是很清楚男生的喜好，您还是自己挑一挑吧。”

然后拿起那支银色的钢笔去结了帐，还特意让店员把它包了起来。

这支钢笔并不算很贵重的礼物，虽然看上去不算特别，但她就是被上面“金榜题名”四个字触动了。

这也是她想要送给江云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