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种伤害即便在不释放魔力的情况下也已经在不断地侵蚀着姜允恒了。你们应该还记得吧？姜允恒总是抽烟……”

闻言，林木、姜洛卿和白雁三人一齐点点头。

“那个一方面确实是常年养成的习惯，不过更多的是为了缓解剧痛。”

“剧痛？！”

林木、白雁、姜洛卿以及干将四人异口同声。

“对啊！姜允恒的魔力源即便在不使用的时候也会给姜允恒的身体带来相当程度的负担，我问过姜允恒，他说很痛，真的很痛。所以他说他拜托了你们魔法协会的专属医生为他特制了一种烟，抽的时候就会缓解这种痛苦。因为剧痛的折磨他睡眠也很少，每天大约也就两个多小时吧！”

“怎么会……”

做梦也想不到器的魔力源竟然会对器造成如此可怕的影响，林木一张脸吓得惨白如纸。

白雁、姜洛卿和干将也纷纷露出既震惊又心疼的表情。

“姜允恒他啊，总说是因为自己和魔力源八字不合所以才会这样，不过如果真是八字不合那如此强大的魔力源又为何会长在他的身上呢？”

这样说着的九婴耸了耸肩。

“在我看来这倒是上天赋予姜允恒的特殊力量，同时也是诅咒就是了……而且听姜允恒说，一旦释放出这两股力量，他整个人都会变得不正常，像是被魔力源牵着鼻子走，会变得很暴力，难以自控，甚至疯狂……”

听到“暴力”这个词，林木不自觉地望向擂台上的姜允恒。

他实在脑补不出来一贯沉着稳重颇有大人样的姜允恒暴力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姜允恒的魔力源太过特殊，这种案例在魔法界历史上都相当少见，所以姜允恒本人一直低调地隐藏着这件事，平时战斗的时候也很小心翼翼地使用魔力源，尽可能只使用其中的一种力量……我听说，因为红色的那种力量与莫邪不搭，所以一直以来姜允恒都是使用绿色的那种力量与莫邪配合战斗。你们也知道，莫邪剑是上古名剑，原本就很强，所以只要不是十分棘手的敌人，姜允恒都是全身心依靠莫邪来战斗的，这样也会最大程度地减少自身魔力源带来的伤害……然而……”

充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性，九婴这句话的尾音拉得很长。

目光飘到擂台上，九婴并不是在看姜允恒，而是在看那巨大得遮天蔽日的龙卷风。

“这次的对手很棘手，所以姜允恒才不得不将另一种力量也一并使用了……结果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扬起下巴指了指擂台，九婴这次的目光是落到了姜允恒身上。

此时此刻的姜允恒，身体完全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芒分割成了两半——

一种绿色，一种红色。

青翠的绿色笼罩着姜允恒的左半身，明艳的红色笼罩着姜允恒的右半身，就连翡翠一般的莫邪剑也有一半沐浴在红色光芒之中。

和白雁那种红白混合的光芒不同，姜允恒身上的这两种光芒的分界线十分鲜明，防御预示着这两种力量本就是格格不入、泾渭分明的。

这才是姜允恒真正的力量。

虽然看上去是截然不同的两股力量不过却是来自同一个魔力源，这魔力源孕育出了两种相生相克的力量，两种力量互相较劲、此消彼长，在姜允恒的身体里达到一个平衡。

然而正是由于这两种力量在不断地磨合，所以才为姜允恒的身体带来了超出想象的剧痛。

这种痛苦不仅折磨着姜允恒的肉身，同时也在消磨姜允恒的精神力，在一齐使用这两种力量的时候，对莫邪剑也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如果是普通的刃恐怕早就断了，但莫邪剑却因其为上古名剑，力量非同小可因而才能够承受姜允恒的这个魔力源。

一半红一半绿的光芒直冲天际，和巨大的龙卷风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而在气势上，甚至有即将压过龙卷风的势头。

因为恐惧。

那看似灿烂鲜艳的红绿色光芒带给旁人的却是一种超出想象的恐惧。

那是姜允恒的魔力源与生俱来的力量，魔法协会的人曾经深入研究过姜允恒的魔力源却无法解读它为何会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气息。

实际上，每一名器的魔力源都是特别的，就像人一样，拥有自己的个性。

而姜允恒魔力源所散发出来的便是一种叫人打从心底感到恐惧的味道。这份恐惧就连莫邪都很难承受，只有无论面对什么事都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姜允恒才能驾驭得了这份恐惧。或许也正是这个理由所以这个魔力源才诞生在姜允恒的身上。

“莫邪，你感觉还好么？”

一边释放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姜允恒一边轻启双唇询问道。

“还、还行……我不要紧，允恒，尽快解决这个龙卷风吧！”

莫邪虽然这样回答，但其实浑身上下早就疼得快受不了了。

每次承受这股魔力都有种身体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都被撕裂一般的痛苦，但这种牢骚莫邪是不会对姜允恒的说的，因为她心知肚明，姜允恒承受的痛苦一定比她更严重。

然而姜允恒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平静的面部表情现在看上去有些难以形容的冰冷。

“那么莫邪，我要使用那个了……”

“嗯……”

“如果我清醒不过来的话，一定要阻止我。”

莫邪感觉，最后这句话才是姜允恒真正想要对她说的，于是，她点点头。

“允恒你放心！我会阻止你的，一定会。”

“拜托你了，莫邪。”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柔和细腻，但说着这话的姜允恒脸色却异常严肃，甚至可以说透着一种不符合他性格的冷酷。

紧接着，这份冷酷变得更加尖锐，随着姜允恒释放出越来越多的魔力。

刷——

一半红一半绿的光芒变强了，比正午的太阳光还要刺眼。

这光，甚至穿透了漆黑如墨的龙卷风，刺得身处擂台上的白兰地不禁用手捂住眼睛。

与此同时，笼罩在姜允恒身上的两种光芒开始胀大，并且改变形状。

“那、那是……什么啊……”

擂台下，始终目不转睛盯着姜允恒的林木不由张大嘴。

映在两颗微微颤抖的眼瞳里的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怪物，之所以说它是人形怪物是因为林木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

这个东西和人类一样有头有躯干有双手双脚，但它又和人类不太一样，很巨大，很强壮，一半红一半绿呈现半透明状，就在姜允恒的头顶上方。

硬要比喻的话，林木觉得这个由红绿光芒变形而成的东西，有点类似于从阿拉丁神灯中钻出来的魔神。

但接下来的变化又使得它和魔神不大一样了。

“这是……铠甲么？”

林木望着姜允恒头顶上的巨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