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朝着左边走没有用处，一直朝右也是，即使是随机选择走哪边，最后也一定会回到这里。”楚风鸣对着飞鸟说出他尝试的结果，“每条岔道处，相邻的路里是绝对相同的，我第一次在左边的每一条路上所做的标记，在之后的所有路上都有。”

飞鸟撑着脑袋说：“最糟糕的事情不是这个，我们最难办的是你第一次把路走完后，我们来时的路就变成了你走来的那条路，我们现在出不去了。”

楚风鸣看向后方的景色，干脆利落的转身而去，他试着将路逆行了一遍，最终却依旧回到了飞鸟的所在地。

“逆行的选择也排除。”楚风鸣说。

飞鸟：“要不要试试打破墙面走？电影里不是常说吗，遇见这种衔尾蛇一般的循环状况，我们可以从侧面找出一条出路。”

飞鸟行动力和楚风鸣一样，属于强到没朋友的级别，言语间她便已经朝着墙面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飞鸟虽然力气并没有大到可以直接徒手拆墙，但她精准的观察力可以替她找到墙面中的薄弱点，只要集中一点处精准攻击，就能发挥她本身所具有的力量的数倍。

她不会只是依靠速度去战斗，快、准、狠三合一，这才是她飞鸟的风格。

在她的攻击彻底落到墙面上之前，楚风鸣伸出手挡在了她与墙面之间，飞鸟眼疾手快的防止了自己成为一个误伤友军的猪队友。

虽然她觉得打断别人攻击的楚风鸣才是真的猪。

飞鸟抱臂看着楚风鸣，等着他给个解释：“你又有何贵干？”

楚风鸣：“你就确定我们的状态是在衔尾蛇当中吗？”

飞鸟一愣：“什么意思？”

楚风鸣半蹲而下，与她平视：“你知道什么时莫比乌斯带吗？”

莫比乌斯带是指将一张纸条扭转一百八十度后再将其首尾黏连起来，这样可以使纸张本该具有的双侧曲面变为单侧曲面，如果将一只小虫放上去，那么这只小虫可以不必经过纸张的边缘而爬过整个曲面。

飞鸟既然知道什么时衔尾蛇，那么她原本所在的时空应该也属于以地球为中心的分支时空，自然她也知道什么时莫比乌斯带。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楚风鸣的意思：“你想说如果我们处于莫比乌斯带类似的时空里，如果我们破坏某一处，很可能会直接将空间打出漏洞，到时候我们就得和这片区域同归于尽了？”

楚风鸣：“这是我其中的一个猜测，但如果只是打漏时空还比较好说，我真正怕的是另一种情况。”

如果只是打漏时空，楚风鸣还能用系统的能力带他们逃生，毕竟系统本身的能力便与空间息息相关，虽然这样做必然会引起主神的注意，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飞鸟哇哦了一声：“居然还有能让你都怕的情况啊？”

“也不能说是怕，但我还是想要尽力避免。”楚风鸣的表情很平静，他淡淡地说，“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会产生无数的平行空间？”

飞鸟一愣，继而有些骇然的看着楚风鸣，又仿佛牙疼般的看着他身后的墙面：“你别告诉我如果我把墙面打裂了，那么我会与另一个打裂了墙面的我直接撞到一起？”

“想点好的，或许你还会撞上对面的我。”楚风鸣微笑着说。

飞鸟哀号道：“娘的，人间炼狱啊！”

楚风鸣：“这就是我想要避免的情况，如果我们打裂了空间见到彼此的话，恐怕我们，或者是对方，必须得有人死亡。”

飞鸟提出了一个建议：“其实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或许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和他们一起想办法，不一定会打起来。”

楚风鸣当即否决了这个提议：“应该是不，一定会打起来。”他的语调很平静，但飞鸟却感觉到了一种从脚底开始直冲大脑的森寒，她知道，楚风鸣是认真的。

“如果真的产生了这种情况，你一定会死。”

楚风鸣伸出了修长的食指，隔空在飞鸟的脖间比划了一下。

“你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就会收到对面的我的攻击，一击毙命，而我也会直接杀死对面的你，当解决了速度很麻烦的你之后，我和对面的自己也会有一个人被杀。”

飞鸟听见自己会被杀，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悠闲的吐槽了一句：“你就不能和平点吗？我杀我自己这种事你也能毫不犹豫的干？”

楚风鸣：“当然，因为如果不快速解决对方的话，我们或许会被另外的我伏击。”

飞鸟沉吟了一声，突然跟上了他的思路：“我懂你的意思了，这里既然延伸出了两个空间，那么必然还会有其他的空间存在着我们，那么如果做出了打破墙面的举动，其他的我也很可能会这么做，每个你都会想到这点，在解决完面前的你自己后，你很可能回去解决别的自己。”

说到这里，飞鸟突然有了疑问：“两个问题，第一，如果真的是你这种猜想，那么你怎么能肯定别的我没有打破墙面？或许我们才是没打破墙的少部分，这样我们会变得很被动哦。第二，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其他的自己？”

楚风鸣从容的回答道：“第一，我相信我自己，如果是我的话，不论在哪个时空都一定会做好最糟糕的猜测，并对此作出预防，哪个时空的我都不会让你这一拳打下去。”

飞鸟及时的为他鼓掌：“自负到这个地步，不愧是老大你！”

楚风鸣把飞鸟写作吹捧读作讽刺的话给当了耳旁风，直接左耳进、右耳出的吹了出去，他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如果我们相安无事的走开，那么一旦我可以找到出口，其他的我也一定能，那么当我们出去后……”

他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结果，但飞鸟已经自动在脑海里补完了他的未尽之语，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直达心底的恐惧。

如果他们找到了出口，那么他们就会在出去的那一刻，就会看见拥挤的人群，而人群里面的人……全都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