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春的謦香，成熟的女人独有的芬芳，令石磊陶醉，一种震撼心灵的力量，推着石磊身不由己地向叶青竹靠近。

靠得越近，那种难以压抑的激情越发难以压抑，他用火辣辣的目光，仿佛把叶青竹剥光。

石磊看到了叶青竹雪白的颈项，由于天热，姑娘的颈口开得很低，因为坐着身体前倾的缘故，很低的领口有些松懈，给了小伙子那双冒火的眸子一个可乘之机，他分明看到了那一对雪白，好像两座高耸的小山，在随着呼吸起伏着。

石磊不觉舌甘口燥，呼吸急促，浑身浮燥地几乎爆炸！脑袋和周身都在膨胀！

姑娘从那越来越近的男人呼吸中觉察到了什么，那焦灼的目光和抖动的躯体，令她不安，她抬起头来，目光正迎上了那团燃烧的火，两双眼睛同时喷发着即将爆发的烈焰。

彼此陶醉的同时，呼吸同时急促起来，小伙子实在忍不住，正要扑上去迎接那迎面过来的炽热的唇的一刹那，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姑娘的慧眼里夺眶而出！

叶青竹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委屈还是激动，反正这两滴泪水就好似狂泻地倾盆大雨，把小伙子燃烧的火焰一下子扑灭，他沮丧地塌了下来，无力地坐下。

叶青竹凄残地说道：“石磊，你真的了解我吗？”

石磊吃惊地瞪着大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等待着叶青竹的下文。

叶青竹擦了一下眼泪，轻声说道：“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肯定不会想到我是一个私生子。”

“什么？”石磊吃了一惊，他还真没有想到。

叶青竹说：“我是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带大的，我没有爸爸。”

“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没有爸爸。只不过是有什么隐情你妈妈不好启齿，你不知道爸爸是谁，你妈妈还能不知道吗？”石磊肯定地说。

“我妈妈真的也不知道！”叶青竹十分认真。

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天方夜潭，肚子里怀着谁的种都不知道，除非是智障的大傻子或是被强bao的受害者。

可是聪明伶俐眉清目秀的叶妈妈的确弄不清是谁造就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千真万确地不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得不打开一段尘封了二十多年的辛酸往事。

凛冽刺骨地寒风夹带着漫天大雪，无情地下了整整一天一宿，积雪足有一尺多深。

叶子畏缩在屋角的床上，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越发饥寒交迫。

知青点上所有的人都走了，本来她也一起走的，到了公社才告诉她因为父亲的问题政审没有过关要晚走几天，先回去等通知。

她只得一个人徒步回来，刚放下东西，外面就下起了大雪。能吃的能用的早被终于解放了的知青们糟蹋殆尽，她只得等雪停了去找村支书再说。

偏巧这该死的雪就没完没了的下，让她体会着凄惨和无助。眼看天又要黑下来，她甚至怀疑今天晚上是不是会冻死在这里。

就在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绝望到极点的时候，她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朝着这边蹒跚而来。

大牛奉村支书二牛指示，来给知情点留下的两匹马，两头驴和一头牛喂草的。小动物都让知情们杀光了，要不是看得紧，这些从各小队借来的大牲口没准早成了他们的美味佳肴。

大牛想等雪停了再来，可雪就是下个不停，天色已晚，没有办法，只得冒着飞雪过来。

叶子一看是大牛，认识。我的奶奶，总算有了一根救命稻草。

忙跑到窗口叫道：“大牛，大牛。”

大牛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有想到这里还有活着的人。走近一看是常让他夜不能寐的知青叶子，不禁让他激动不已语无伦次：“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走成，进屋说吧。”

大牛受宠若惊进得屋来，抖落身上的雪花。仔细一看，叶子嘴唇发紫瑟瑟发抖，忙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叶子说。

大牛环顾四周，一排脑袋：“那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啊。”

叶子心里说吃个屁吧，那里有半点能充饥的东西。她点了点头，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涌上心头，顿时就双眼发潮。

“你等着！”大牛二话没说，转身冲出门去，跑过去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一溜烟就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天完全黑了下来，大牛去了半天不见踪影，叶子失望地又畏缩到墙角，用单薄的被子包裹好自己，这个右派的女儿已经习惯了对任何事情都不抱有任何幻想和奢求，听天由命是她唯一的选择。

就在叶子万念俱恢的时候，大牛终于回来了，他提着一大包东西气喘吁吁地冲进门来，不停的喊着，叶子，叶子。见叶子答应了一声，忙问：“怎么也不点灯？”

“没有火柴。”叶子说。

大牛一摸兜，坏了，自己的火柴也让雪湿透，这可如何是好。只得摸着黑过来：“先吃点东西再说。”

雪白的大地有些反光，模模糊糊能看见点。只见大牛打开包裹，饼干，点心，水果罐头，肉罐头，还有一只烧鸡，一大堆好吃的摆在了叶子面前。

叶子惊诧：“那来的？”

“吃饱了我告诉你。”大牛把点心递到她的嘴边。

两天滴水不沾的叶子实在是饥饿难耐，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先添饱肚子要紧，狼吞虎咽地不管抓起什么都往嘴里塞。

罐头打不开，干脆把瓶子打碎。大牛把糖汁递给叶子，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无比欣慰。他暗自思忖：要不是自己顶风冒雪冒着极大的危险砸开了公社供销社的窗户，偷出这些食粮，这么好看的小妞今天非活活饿死不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牛为自己也能干出这么伟大的壮举感到骄傲和自豪。

叶子吃饱喝足，逐渐恢复了一些活力，这是父亲被打成右派以来她吃的最香的一顿，最好的一顿，最饱的一顿。她用非常感激地目光凝视着大牛，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自己这会儿或许已经冻死饿死。

黑暗中，大牛就碰到了叶子冰凉的手，非常心疼，忍不住就紧紧攥住：“还冻死你呢，伸进来暖暖。”说话间就拽着女人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顷刻间一股暖流就传遍女子周身。

叶子激动得战栗发抖，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和人直接接触，这个黑五类的后代就像一种瘟疫、一滩臭屎、一个魔鬼，谁敢靠近一步，接触一下。

所以，此时此刻男人的温暖令她感到无比的温暖，男人的心跳加速了自己的心跳。她情不自禁地就抱住男人，依偎进男人的胸怀那个唯一有点热乎气儿的地方。

大牛做贼已经紧张得浑身冒汗，第一次和女人的拥抱更让他热心沸腾。

此时此刻，他散发的热量足以融化整个世界。

干柴在烈火中燃烧殆尽，一切恢复到平静和现实的时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傻了眼。

“我是你的人了，我会跟你一辈子。”女人柔声说道。

“不。”男人异常坚决。

“嫌弃我，黑五类？”

“不。”

“那为什么？”女人不明白。

“因为我爱你，为了你，我甘愿去死。天一亮，我就去自首，我强bao了你。”男人斩钉截铁地说。

女人惊呼道：“你傻呀！强bao知青是死罪。我不说，谁知道你干了我。你要去自首，等于告诉了全世界，以后我们可怎么活啊。再说，我是完全自愿的，我真的爱你。”

“你吃的都是我偷的，雪地里早留下痕迹，我坐牢是肯定的。就是不说咱俩好过他们也不相信，到时候把咱俩脱光绑在一起，再给你挂个破鞋去游街示众，我还不如去死。”男人垂头丧气。

“那样，你将永远不能回城，人们决不会容忍一个光棍和一个黑五类的子女拥有爱的权利，你将被折磨致死。吃到你肚子里的吐不出来，射到你肚子里的抠不出来，是男人就要勇于担当。现在，只有我自首，是可以拯救你的唯一出路。他们可怜你被欺负，就算是不让你早一些回城，也不会再让你没有一点吃的活活饿死。我去自首，也许宽大些，能捡一条命。”男人义无反顾。

叶子傻瞪着大眼无话可说。

大牛太聪明了，分析得井井有条。太勇敢了，视死如归。太伟大了，这才叫真爱。

都说大牛憨呢，就憨的这么可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