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黛的脸上写满了崩溃两个字。

叶言的确是给出了一个有价值的方向，根据伯恩斯的描述和他们在机库中的所见所闻，秘血的原材料的确很有可能是某种超凡生物的血液，但是这个方向未免也有点太过笼统，原因很简单，这世界上的超凡生物少说也得有上万种了。

于是乎，韩大处长从后视镜中看向了坐在后排的诸葛蝉小姐姐。

剑神大人的敏感程度远超普通人，她自然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别看我，”诸葛蝉苦笑道：“我说过我也不知道秘血的具体配方。”

韩青黛还不死心道：“总得有个大体的方向吧，比如说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超凡生物。”

诸葛蝉道：“我小的时候，师父每次配药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超凡生物的尸体。”

韩青黛本来高涨的情绪此时也是蔫了下来，秘血再好，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也是白搭。

诸葛蝉道：“但是想来，秘血这种东西在国术馆中应该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估计即使是国术馆也不是所有成员都有资格接触到秘血的配方，再加上年代久远，当年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张博衍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掌握了秘血配方的人。”

说完，诸葛蝉耸了耸肩。

韩青黛一脸的失望，比失望更可怕的就是让你看到希望之后再把希望撕碎。

“不过，”诸葛蝉又开口了，“如果张博衍是最后一个知道秘血配方的人，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们起码不用担心这东西落在你们的敌人手上。”

“说的也是，”韩青黛苦笑道，没办法，这时候也只能这么想了。

不过嘛，诸葛蝉说得其实也不算错，向秘血这种bug级的技术，如果自己得不到，那么让敌人也得不到其实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鬼组的异能体系可以说是现存的所有体系中最为强大的一种，只要敌人得不到秘血，那么他们依旧可以保持住这种优势。

想到这里，韩青黛总算是好受些了。

这时，叶言说道：“韩处，等我们回国了，我想想你请个假。”

“请假做什么？”韩青黛问道。

叶言道：“我打算陪师姐回一次她的老家。”

“回诸葛蝉的老家？”

“没错，”叶言点了点头道：“师姐今年一百二十四岁，异能者普遍命长，所以她当年的师兄弟们有可能还活着，我陪她回一次老家，说不定能查到一些有关秘血的蛛丝马迹。”

“有道理，你的假我批了，需要多长时间？”韩青黛说道。

叶言回头看来诸葛蝉一眼，用眼神问她。

诸葛蝉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最少三天，最多一周。”

“我批你两周，”韩青黛笑道，对于这种合理的请假申请她一向很大方，“仔细调查，不用急着回来。”

“明白，”叶言正色道。

就这样，两人一鬼开着车回到了鬼组的安全屋。

韩青黛刚刚把车开进院子他们就看到了周莉和老陈焦急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赶忙让诸葛蝉躲进叶言的鬼珠里，这是他们刚才商议出的结果。

诸葛蝉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SSR，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暴露出来。

韩青黛和叶言刚一下车周莉就冲了上来道：“你们两个没事吧？韩处，你不是让我和老陈过去支援你们吗？为什么我们刚一出发你就又让我们回来了？”

周莉的一连串问题直接把韩青黛给冲晕了，她苦笑道：“别急别急，慢慢说。”

在韩青黛的安慰下周莉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韩青黛大概地向她解释了她和叶言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包括了张博衍和艾德礼的死亡，甚至连秘血都告诉周莉了。

叶言在一旁看着，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他还是禁不住感慨韩青黛御下严，像秘血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随便就说出口了。

简单地解释了几句，韩青黛就问周莉道：“我回来之前让你们打点行囊，现在你们做得怎么样了？”

打点行囊是鬼组的一句暗语，意思是收拾行李外加销毁所有敏感信息。

老陈说道：“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韩青黛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进了屋子，叶言看到他们的行李正简单地堆放在客厅里，从这里也能看出鬼组的人员素质之高，这些行李都是在匆忙之中收拾的，但摆放的却异常的有条理。

老陈道：“存放敏感信息的电脑和硬盘我都拿到地下室里用燃烧弹烧了，不会留下痕迹的。”

韩青黛点了点头，像电脑和硬盘之类的东西用常规的销毁手段是不够的，因为对方可以修复，但如果是用燃烧弹烧一下那就万无一失了。

“这个安全屋已经废了，”韩青黛冷声道：“通知伦敦的兄弟们，最近一段时间全部进入蛰伏状态。”

“出什么事了？”周莉和老陈异口同声地问道。

韩青黛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在机库周围遇到了MI6的彼得.基勒姆。”

“基勒姆...”老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记得我曾经和他见过一面，他好像是SBS的。”

“没错，但是他现在投奔了MI6，成为了斯迈利的狗腿子，”韩青黛苦笑道：“总之，我们从张博衍...也就是张先生的工厂里撤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他，你们应该明白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吧？”

老陈和周莉都点了点头，大家都是干间谍的，对彼此的手段都很了解，基勒姆应该是从韩青黛和叶言离开安全屋之后就开始跟着他们了，伦敦毕竟是MI6的地盘，所有的监控录像他们都有权限查看，像找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不过话说，他们是怎么找到鬼组的安全屋的？

“老陈，你和叶言从斯迈利家离开的那天晚上是不是太招摇了？”韩青黛问道。

老陈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赶忙道歉道：“抱歉韩处，我当时以为我们攥着他的把柄所有就...”

“所以就忘乎所以了？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绕路？”韩青黛的声音很冷，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耳光一样扇在了老陈的脸上。

间谍行动手段的发展史其实就是一部军备竞赛史，防守的一方永远会研究更厉害的防御手段，为了达到目标，进攻的一方也就必须研究出更厉害的进攻手段，于是大家就一起卷起来了。

现代社会，监控系统已经发展的非常成熟了，这导致现如今的间谍的工作环境比他们的前辈们都要严酷，为了逃脱监控，各国的间谍都不约而同地研发出了共同的反制手段——绕路加换车。

既然没办法让敌人拍不到自己，那索性就带着他们兜圈子，等他们通过监控发现自己的行踪时黄花菜都凉了。

看着老陈一米八的个子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的表现，韩青黛苦笑道：“行了，下不为例。”

韩青黛没有对老陈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因为...能进入五处的几乎都是间谍工作的骨灰级爱好者，犯这样的错误会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韩青黛对众人说道：“我已经通知了斯迈利，他已经为我们准备了机票，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国。”

“是，”众人齐声答道。

说罢，众人再次进入了打点行囊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