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 12月20日。

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非常奇妙, 也非常甜美。

自从确定了关系之后，约翰姆对我越来越好起来，我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尝试着把我含到嘴里。确实, 这样说说有点夸张了，但是不是亲身经历过, 是不会感觉到的。

这种诡异的气氛围绕在我们的身边，虽然约翰姆没有亲口告诉他的女儿们关于我们的事情, 但是我从她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 她们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而詹姆斯，在那天之后，第二天早上离开了这个大家庭, 但是约翰姆告诉我, 他并没有真正离开这里，而是在四周徘徊, 他的食物就是那些可怜的走散的印第安人。

约翰姆的眼睛还是那样的鲜红, 但是我惊讶地发现，已经浅了一点，更加接近那种素食主义者的眼睛了，我没有问他到底是为什么，因为我知道, 他是为了我在改变。

我也和他提过条件，如果我能够出去，当然, 是和他一起出去，那么就圆满了。

可惜的是，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做正面的答复。也许是还在患得患失，不是完全信任我吧。我确实需要给他时间。

今天的晚饭很简单，但又是同样的鲜美，餐桌上的气氛很奇怪，阿芙拉打破了三个餐盘，五个杯子，玻璃破碎的声音很尖锐，她一边用优雅的动作摔碎这些东西，一边紧紧盯着我，好像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似的，我不禁为这个女孩的幼稚而感到窃喜。

晚饭之后，我在房间里看了一会书，突然，门被敲响了。

“请进。”

我知道是约翰姆，因为他的女儿们到我的房间里来，通常就是横冲直撞进来的。

优雅而英俊的男子打开了门，他的表情居然异常高兴，对着我伸出手：“贝拉。”

“约翰姆？”我惊讶地将手放到他的手上，看着心上人的笑颜，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也有了淡淡的笑意，“怎么了，这么高兴。”

他拉过我的手，一个薄如蝶翅的吻落在我的额头：“我好不容易说服了阿芙拉、安妮和黛芙妮，今天你可以出去。”

“我可以出去？！”

巨大的惊喜在我的心中膨胀开来，可是也有一些疑惑。

“我出去，需要你的女儿们同意吗？”

“不，亲爱的，实际上，我在说服她们不要来捣乱。”

他一脸无奈的表情逗笑了我，这种猜忌烟消云散了，我甚至责怪自己，为什么会怀疑约翰姆，他是一个多么好的情人——不，应该说，是爱人了。

他拉着我的手，打开了同往地上的门。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了进来，汹涌的情绪在我的心中沸腾，我甚至以为自己是一个高压锅了，在冒着水蒸气，但是我不是，所以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狂喜的情绪。

夜晚的天空是多么蔚蓝，而且同时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炎热的气浪。

说是炎热，其实也只不过是比起地下阴凉还有些冷的温度，我现在才想起来，南美，12月，就应该是夏天了啊，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可笑的是，我以为是冬天，整天把自己缠在被窝里，病怏怏的样子，不知道在约翰姆看来是多么搞笑。

但是冲破牢笼的自由感让我大声欢呼，却瞬间被拥入一个怀抱。

“那么高兴？”

我的脸一红：“是的，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他的神情有些忧郁和悲伤：“是的，我关你太久了，贝拉，以后不会这样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看着我的表情慢慢说道：“但是夏天，你只能在这附近散步，这是森林，而且还是夏天。亲爱的，你这么甜美，又怎么会没有一些不长眼的小虫子来叮咬你呢？”

我打趣他道：“你虽然是吸血鬼，可不是杀虫剂啊。”

他笑了笑：“在这里等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风吹过，他立即不见了。

我没有尝试着去寻找，而是静静等在原地，因为我知道他会回来。

他会永远回到我的身边，直到我死去，化为尘土。我已经不再强求他将我变成吸血鬼，不再强求变得永生、美丽和强大。就算我现在是这样的平凡，但是约翰姆是这样的爱我，我已经满足了。如果他希望把我变成吸血鬼，我同样甘之如饴。

约翰姆看上去有25、6岁的样子，我还有好多年可以等待，要知道，我现在只有十七岁啊！

不出片刻，他已经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笼子，是竹子做成的。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神秘地笑了笑，我感到一阵兴奋和幸福感，为这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打开了笼子，里面一条金色的长龙飞了出来——不是长龙，是萤火虫！

好多好多的萤火虫啊，我甚至能够想象它们在笼子里挤挤攘攘的情景。

萤火虫成百上千，从笼子里飞出来，金色的长龙由萤火虫汇成，被约翰姆修长的手指一点，瞬间散了，流星雨一般散落在地上，金色的一闪一闪的点缀在漆黑的草丛中。大片的萤火虫在我的身边轻轻慢慢地飞过，无数金色的繁星在我的身边闪烁，在漆黑的森林中连成一片，那种迷离而绝美的景色，几乎要颠覆我的整个思维。

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我的身边，我看着站在我面前，表情很有些忐忑的约翰姆，心里酸了，鼻子也有点酸，没有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我扑进他怀里。

“你为了这个到底准备了多久？”

他得意洋洋：“没有准备多久，五天，每天你睡觉之后。”

“你满意吗？贝拉？”

我看着他脸上深沉的疲惫和几乎加深了的眼下的紫色阴影，抽噎着，没有回到。

“贝拉？”

他有点慌张了，用手擦着我的眼泪：“怎么哭了？”

“你这个笨蛋！”我朝他大吼。

他看了我半响，突然笑了，笑的十分戏谑：“原来我的小贝拉是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别扭地转过身，被他强行转过来，抱住。

“贝拉......”

轻柔的吻罗落在我的眼角，鼻尖，还有唇上。

约翰姆......你永远不会离我而去，对不对？

我抓紧了他的衣服，在一吻之后，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不要离开我，我会活不下去的。

在这样绚烂的萤火光中，我们紧紧相拥。

***

2005年，12月25日。

我们愈加亲密了，吻已经是家常便饭。

而他的三个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约翰姆收服，虽然很艰难也很勉强，但是她们总算点头答应，不伤害我，并且同意她们的父亲和我在一起。

我觉得好笑，也有些心酸。

她们应该有自觉，她们的父亲是这样优秀，是时时刻刻有被女人盯上的危险的。而且让她们很疑惑和不甘的是，为什么我，这样一个平凡、阴郁甚至有一些让人厌烦的女孩，会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看上。

我也很疑惑，所以我去问约翰姆。

他则表现得很不在乎：“爱情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够掌控的。”

今天，是圣诞节。

我第一次看见在夏天过的圣诞节，不同于美国的白色圣诞节，而是绿色的，我一觉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屋子竟然成了丛林。

屋子里放满了美丽的植物，连客厅里都放满了植物，都装饰上了颜色鲜艳的装饰物，红的绿的，屋子里那一股淡雅而高贵的气质被吞噬地干干净净。

在我走到客厅里的时候，发现只有约翰姆一个人在准备，后来才知道，三个女孩受不了和我一起过节，都去外面过节了，这周围也是有别的吸血鬼的。

桌子上一大堆好吃的东西。

这一整天，我们黏糊糊地缠在一起，互相亲吻，抚摸，还有美味的食物。

一整天腻在一起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这会让情侣的情感和冲动迅速升温，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当晚，我把自己交给了约翰姆。

这感觉.......实在不好意思在日记里写出来，但是，感觉很酸痛。——这是醒来的时候的感觉。

当然，我想人和吸血鬼是不会有孩子的，因为这三个孩子，都是约翰姆在前妻走后，因为忍受不了孤独一辈子的滋味，才控制不住自己，将三个孩子转变成了吸血鬼。

“贝拉？喝点水吧。”

约翰姆推门进来，将水放在我的桌子上，掀开我的袖子，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青了......贝拉，你没有感觉到吗？”

我茫然地问：“什么？”

“你的手臂。”他指了指我的手臂，“青紫了，我亲爱的。”

我现在才发现，这种酸痛的感觉并不是毫无由来的，因为我的身上有大片的青紫。

“我不在乎。”我任性地半跪起来，抱住他，“你不后悔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小傻瓜。”他哭笑不得，将我搂在怀里。

“那你会离开我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固执地问。

“当然不会。”他回答得如此轻松，但是我的心底却隐隐不安。

别离开我，约翰姆，我会死的。

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