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魔女挑起眉头来，“那这么说我还算是帮了你一把。”
“可以这么说吧，毕竟不管是谁都需要放松的时间，不然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撑得住的，在高强度的工作和压力环境下人会很容易崩溃，我曾经体验过，所以比谁都要明白。在这里的人也都是这样的。”
这句话话里有话，单纯的骑士团训练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魔女对这件事情起了好奇心：“什么意思？你们不是骑士团吗，那话听起来像是以前遭受过虐待一样。”
奈特则是摇了摇头表示这种话题不能继续提起。魔女的兴致一扫而空，她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身下的马车摇摇晃晃地，连带着视线也在缓缓地摇晃。
“你说的那个……魔……”
“魔法。”
“对，魔法，你是怎么想到那个东西的？”
似乎是察觉到有必要重新拉开一个话匣子，不然就会一直陷入尴尬的局面之中，奈特果断地避开了和自己相关的事情。
而魔女看起来似乎是那种很乐意将自己的过去——有其是和魔法有关的过去告诉别人的，对于她来说，即使自己所讲的是真实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在别人听来也只是天方夜谭和奇思妙想，没有太多人相信她，但是大部分人之中仍旧会有很少的人相信，所以才能够乐此不疲地坚持下去吧。
对于魔女来说，魔法就是自己的一切，因此才会一直想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想要让自己的研究能够被更多的人认可，想要让自己的研究被肯定，被实现，被传承下去。
那些事情即使对于现在的魔女来说仍旧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是似乎总会有实现的一天。
“啊……那就要说到很久很久之前了。”
“你没必要长话短说，时间很充裕。”奈特望着还没能下山的夕阳，天空仍旧被深渊笼罩着，因此只能看到细微的光。
“大概是多教派时期吧。”
奈特知道那个时期，那是上个时代的事情，但是即使是在这个时代，距离上个时代也不过才刚刚过去五六年之久，多教派随着多国家的覆灭，在维塔利亚之王统一大陆之后陷入了最低谷，随后被圣堂教派取代了大部分教派的位置……不，应该说是圣堂教派在这场百家争鸣之中获得了胜利。
但是即使是这样，教会的神职人员的待遇也并不算好。维塔利亚之王是一个相当不推崇神权的国王，他存在着他作为贤者的宽容，但是却也绝对不可能允许王权被逾越。
因此现在圣堂教派的待遇仍旧算不上好转，仅仅只是作为平民之中并不算是广为流传的故事，在某些人的心中作为单一的信仰存活着而已。在奈特看来，圣堂教派能够存活下来，也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教义编篡地比较好听，让那些对现在的生活失去了希望的人重新找到了希望而已。
“那也不算是太远啊。”
“鼎盛时期吧，大概两百多年前。”
奈特的眉头猛地一皱，他转过头来重新看向魔女，那双眼神之中写满了不信。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是吗？有关延长寿命的药剂。虽然是挺珍贵的东西，但是实际上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多少人敢喝下去。”
归根结底奈特是不信这种东西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长生药，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幻想才对，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但是……
“你之前说过你在教会当过修女，也就是说……？”
“对，多教派时期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教会吧，我还记得他们宣扬的教条是万物均衡一切平等。有些东西即使是现在想来，一旦完成了也是会有人期待的东西，但是幻想始终是幻想，幻想就是因为不可能实现所以才被称之为幻想的。”
奈特从没听说过这种教派，因此无法分辨对方究竟是在编故事还是真的在讲实话，他只能仔细地听，在之后找别人去做确认。
“然后你就背离了教派？”
“那样肯定会被追杀的啊，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到教派毁灭的，因为那个教派所依附的是很小的国家……你明白的吧？在那个时期，国家建国到被灭国的时间可能只有几年，对于平民来说这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是对于牵动到一些权力纷争的地方势力就有些尴尬了，侵略战争违反了教派的教条，但是教派的实力却不足以维持教条，因此教派就被消灭了。”
魔女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奈特，她的眼神看向远方的某处，像是在看着什么地方做缅怀一样。
“我没有别的疑惑，教团被灭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所导致的，这怪不得任何人，但是教团被毁灭，和那些无辜的信徒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仅仅只是将自己的信仰寄宿在某处而已，即使是在现在，大地上也遍地都是这样的人，但是为什么——就像是屠杀异教徒一般，任何信仰不和的人全部都会遭到杀害，而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却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我不明白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所以……”奈特看着她的脸，难得地从那张脸上看出了疲惫。
“所以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没有人曾经奢求神明什么，仅仅只是将自己的信仰寄托在某处而已，事实上也没有太多人相信自己死后真的能够得到善待甚至是升到天上，他们仅仅只是希望能够有寄托地过完这一生而已。而神明却仅仅只会在咏唱奇迹的时候降临自己的神迹，面对信徒的祈祷却视若无睹。”
魔女转过脸来：“你认为，神明和奇迹的力量是真的必要的吗？”
诚然教会的治愈奇迹拯救了很多的人，也的确很方便，但是奈特却被这种问题难道了。站在他的角度上，这种和他无关的东西究竟怎样都无所谓，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是因为需要而存在着的，他无法否定教会的存在，也不能笃定教会的无用。
魔女本来就没有期望得到回答，她自顾自地说：“所以我才想证明，人类就算不通过神明的力量，也能够引发真正的奇迹。”
“只属于人类的奇迹，而不需要咏唱神的威名，那就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