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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名为神明的肿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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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隙峡谷教堂。

烛火在缓缓地摇曳着,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教堂最中心的神像,修女抬起头来,看不到被黑暗所遮挡住的神明的面庞。没有人见识过神明的模样,因此那张脸被雕刻地既像是老人又像是孩童,既像是男人有像是女人,那张脸的面容早就已经刻在了修女的心中,慈爱的微笑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丝毫不会被遮挡住光辉。

修女跪在神像前,手中握着圣铃,那双手微微地颤抖着,她凝视着手中的圣铃,对着神像不断地祷告着,不是忏悔自己的罪过,同样也没有在反省什么事情,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能够察觉出来,那双手,这具身体在兴奋着。

那璀璨而又耀眼的光辉在她的面前闪烁,虽然只有微弱的火焰,只有灰烬一般的星火,但是修女的那双眼睛的确看到了。的的确确地通过这双眼睛所看到了,在异教徒的祭祀场所发生的一切——

诺大的教堂之中只有修女一个人,她一个人一直都生活在这个教堂之中,由教宗大人亲自指派的使命是她不可能抗拒的。对于在修道院之中长大的修女来说,这是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距离帝都,距离教宗大人这么遥远的距离,但是没有关系,神明赐予她的使命一直都缠绕在她的身边。

修女的手紧紧地握着那个破旧的,有些像是被焚烧过的圣铃,那圣铃早就已经发不出铃声了,恐怕只有使用暴力的办法,才能让已经凝固的铃舌重新摇动起来吧。

“啊……啊……神啊……”

空灵的声音看着神像,在轻轻地呢喃着。

“我看到了,我真正的使命——教宗大人,以及您赐予我的使命,我看到了火焰,即使只是微微的火焰,也在熊熊燃烧着。”

“——就如同我心脏之中的这团火焰一般。”

……

湛蓝色的火焰从肩甲和腿甲上预留的散热口之中不断地喷涌而出,在米格尔的告诉移动下,那些蓝色的火焰在黑暗的空间之中被拉扯出一道道的流光。那些火焰在燃烧这个空间,在燃烧的同时,灰烬一般的粒子宛如光翼一般在米格尔的身后披散开来。

包裹上全新的火焰的融铁大剑冲入了怪物们所组成的阵仗之中,犹如割草一般,甚至连嘶吼的声音都不存在,血液都不会飞溅出来,高温在接触到肉体的前一秒,燃烧的火焰就已经将这些蠕虫的身体蒸发大半,焦化的尸体和骨头融成一团,在地面上形成干硬的结晶。

究竟斩杀了多少这样小型的怪物?米格尔自己也数不清楚,但是也没有数清楚的必要,只要能够全歼就可以了,在米格尔战斗的同时也在朝着没有探索的位置移动,随着怪物数量的减少,新的怪物在生成的时候,出生的位置也在被米格尔不断地缩短范围进行锁定。

一直这么斩杀下去是没有意义的,怪物的出生速度丝毫不弱于米格尔的再生速度,这样的对战没有任何的意义,就仅仅只是单纯的虐杀罢了,这些怪物在出生的时候,只需要十秒钟的成长时间便可以变成“成虫”的状态,这些家伙的生长速度和出生的速度都被大幅度地强化过了,虽然应对起来不会有任何吃力的感觉,但是这种事情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削减了一定的数量之后,大概就能够把怪物出生的位置定位在一个范围的区间之内了……这个梦境的面积意外的小,米格尔在高速战斗的时候好几次触及到了边境,火焰照亮了这个梦境的周围,那是宛如钟乳石一般的卵巢结构,这个梦境并不存在空间一说,整个梦境就是一个完整的孵化室。

猛地挥剑将朝着自己的面部扑来的怪物斩断,米格尔在黑暗之中闭上了眼睛,在这种环境下视力反倒成了一种累赘一般的东西。米格尔开始寻找生命的火焰最密集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要大量清除聚集起来的怪物们的原因,现在那些怪物的数量被削减到了十位数的程度,并且并没有聚集在一起,分布的十分散乱,如此的话,唯一聚合起来的“大团的灰色生命象征”——那便是母巢的最终位置。

整个梦境就像是孕育怪物的子宫一般,出生的卵会朝着一个方向离开母巢进入这个空间之中,也就是说,地面上,或者某个缝隙之中存在着让成虫通过的这样一个“通道”,而在通道的后面,被卵巢塞满的位置就一定是母巢的位置。

“啊……找到你了啊。”

梦境的边缘,一个仅仅能够让孩童通过的裂缝之中,使用十秒钟的时间便能够发育完成的成虫在这里进入这个梦境的主体空间之内,然后穿过“膜”进入现实之中。

米格尔小腿微微地弯曲,融铁大剑转为双手握持,整个身体犹如子弹一般朝着卵巢口的位置弹射了出去,蓝色的火焰在他的身后犹如流星一般,火焰的光芒猛然之间加大,爆炸。

融铁大剑直直地插入了那个渺小的缝隙之中,即将破茧的虫卵瞬间被高温灼烧融化成了干涸的晶体随后凝固,大概是岩石和泥土的东西在米格尔的脚下爆炸开来,高强度的热量一瞬间被注入了疑似母巢的位置之中,这个“藏身之所”在爆炸开来的瞬间,母巢的原型便展露在了米格尔的面前。

“真是让我好找啊……”

米格尔看着在自己的眼前不断地蠕动的犹如肿瘤一般的肥大的结构,那模样像极了动物的子宫,从猩红的肉体结构之中透露出了琥珀色的巨大的卵状结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聚集起来的虫卵,这些东西在母巢之中极快的发育成熟之后被排泄出来,十秒的时间就能够进化出拥有自我意识的成虫。

本身的母巢恐怕是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的,也就是说,这仅仅只是那团肉块在无意识之中所做的一种自然运动。那仅仅是一块被割掉的肉块,它毫无疑问是死了,但是生理机能却转化成了其他的东西在运作着。

那并不是单纯的子宫,而是类似于肿瘤一样的结构,卵巢就是肿瘤之中的脓。

米格尔猛地咬牙,湛蓝色的火焰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炸刺入了母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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