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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灰烬重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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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罪孽。

要逃跑吗?毫无疑问一定要逃离才对吧,一定要逃离这里,不能面对那些东西。人类对上那些东西的话一定就会死,没有任何存货下来的可能,那些像是蝗虫一样的东西……在诞生的一瞬间就消灭掉了整片灌木丛,仅仅是一个胚胎就感染了整个族群,它们的扩散方式就像是蟑螂一般恐怖。

那些盘踞在山下的猴子……那些猴子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类,曾经村庄边镇之中的,向往着融雪森林的人,想要朝着融雪森林进发的人,米格尔以为他们大多都冻死在了森林之中,实际上他们就连融雪森林都没有踏足过一步,没有留下哪怕一个脚印,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那些猴子在边镇想要朝着彷徨海探索的探求者深入这那片树林的时候就杀死了他们,或许是独食或许是分食,这些猴子原本就不是善类,在被深渊感染并且深渊化之后毫无疑问会变得更加的恶劣和恐怖……如果是通常的猴子恐怕不会怎样,村庄最多会存在着危险,但是并不会没有人能够活下来,农夫们挥舞锄头抵抗的话或许能够杀死这些猴子。

但是现在不同,那些被强化感染之后的家伙就算是单纯的怪物,人类和怪物战斗的结果是必然的失败,就算是帝国的骑士都很有可能在同怪物的战斗之中败北,更何况这些柔弱的女人孩子,年老的老人和只会种地的农夫……?

必须从这里逃出去,无论有没有人相信自己都无所谓,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米格尔想要让自己的腿动起来,但是不知为何却不听使唤,他在金色的麦田上愣愣的站住了,只能看到脚下的漆黑色火焰在缓缓地吞没脚下的草地,缓缓地朝着麦田的方向蔓延。

实际上这里距离脚下的灌木丛有很远的距离,从米格尔来到这里开始蔓延的话,那些怪物入侵的时间起码已经持续了接近二十天,可能就在今天或者明天,那些浪潮一般的漆黑色火焰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呢?十公里?二十公里?

移动的不仅仅是怪物,以及连带着被深渊化的植被和树木。仅仅只有一丁点实体的深渊就做到了这种程度……那并不单纯是米格尔的身体凝聚和收集起来的深渊,同时还埋入了米格尔的恐惧和不甘,以及无力,那些化作深渊的负面情绪叠加到了一起,犹如蠕虫一样侵入到了某个胚胎之中,离开的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深渊,如此看来之前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移动的病原库。

现在自己还能够做什么呢,现在通知村子里的人逃跑还来得及吗?不……以那些猴子的扩张速度,一定会被追上的。

并且按照这座边镇的地理位置,几乎只有朝着帝国一处可以逃跑的地方,如果米格尔没有失忆的话,从米格尔来到这里开始的第一天就开始着手迁移的打算的话,是有可能活命的。

现在……无处可逃。

只有将那些污渍全歼才能让这座镇子安全下来,才能保护这个镇子,但是又有谁能去战斗呢……又有谁能去……

仅仅凭借自己这具残破的身体是不行的,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米格尔恐惧那个拿起剑的自己,他就像是害了病一样无比地厌恶着那个曾经战斗起来的自己,无论怎样那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过去,当然也不会是自己想要的未来。那个仅仅只是模仿着奈特·维格特而前进的幼稚狂。米格尔不想要成为那样的人,他正在挣扎着,但是其实结果早就在他的心理敲定了。

米格尔喜欢艾格娜给他带来的救赎和宁静,并不是爱恋的喜欢,而是从心底里喜欢那个平静的感觉。

想要拯救自己的救赎,那大概是能够让自己在这个清醒的世界找到自己价值的唯一的钥匙了吧,如果就连这样一把抚平米格尔的伤口的钥匙都被消灭掉的话,米格尔就真的没有任何的目标了。

就算是身体不会死,恐怕心灵上也会死亡吧。

所以自己要为了保护那名少女而战斗吗?

自己要战斗吗?重新拿起融铁之剑,重新承受蒸血的痛苦,可能现在的自己在感受到痛苦的瞬间就会死亡,但是身体不会死亡……巨狼的灵魂并不是那么好操控的东西。

米格尔大概是明白的,自己究竟在面对着什么样的代价。

如果蒸血失败的话,那么巨狼的灵魂会修复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有能够强制停止蒸血的东西的话,自己的身体就会一直在被灼烧和修复的状况下重复,永无反复,并且自己在这个过程之中一直死亡,但是有不会死亡,痛苦不会减少也不会习惯,同样也不会加深,但是也不会消失。

如果自己失败了的话——

米格尔明白的,自己毫无疑问会失败。

蒸血所依靠的是强烈的情绪化作柴薪而启动,但是自己现在的心情已经被艾格娜抚平到了平静的程度,他就是个灼烧殆尽的灰烬,成不了薪,也无法燃烧的垃圾而已。

燃不起火焰,那么就只能面对失败的命运,米格尔无法拯救这个村子,同样他这副状态也无法逃离,身体会因为巨狼的灵魂而被不断地修复,但是可能那群猴子不会放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吃完的肉块”。

米格尔看着逐渐蔓延起来的漆黑色火焰,不甘,恐惧,愧疚以及后悔同时在他的胸腔之中凝聚起来,喉咙之中泛起一抹苦涩。

米格尔强撑着的身体终于拖不起身体的重量,他看着远方,无力地跪倒在了地面上,自己已经穷尽了,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一切发生在自己的面前的这种感觉。

——正是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无论怎样想方设法都无法完美解答,所以才会有如此恐怖的感觉吗?

啊啊——这种感觉,我的救赎,我的太阳,我的安息之所——

全部都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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