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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天空的另一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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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格尔在幻象之中看到了烟火。

是这个世界上所不存在的,仅仅存在于他被封存的记忆之中的烟火的模样,就在窗外的天空之上绽放开来,像是盛开的花一般璀璨又耀眼。仿佛在一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球,眼睛之中也倒影出了烟火盛开的颜色。

但是米格尔却没有听到声音,没有听到烟火爆炸的声音,就算是细微的声音,只要看到了,应该就是能够被自己察觉到的声音才对。

但是,应该是因为那就仅仅只是幻象的图案吧,所以自己才会听不到声音,那并不是在现实之中发生过的事情。米格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之间在夜晚看到窗外的烟火。

烟火对于米格尔来说没有什么美好的或者是不美好的回忆,同样也不会唤醒他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或许三个月之前米格尔看到了烟火之后会有些怀念,但是现在的米格尔仅仅只是认为那是比较绮丽的火花的爆炸。

那种颜色和模样的爆炸只要自己使用蒸血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搞出来,只要使用了对应的材料将之进行挤压和燃烧……不,自己早就已经不使用蒸血了。这具身体之中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血液可不能完全浪费干净。米格尔并不想要看到那种事情发生,他极力地禁止自己的思考,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烟火更加繁多了。

就像是在天空之中绽放开来的花丛一样,米格尔感觉自己的胸口在发热,那是之前自己吞进灵魂的地方,时间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发作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但是米格尔却无法制止幻象之中发生的景象……不,不止如此,随着胸口温度的逐渐升温,米格尔的耳边开始传来了细微的隆隆声,那是烟火爆炸开来的声音,他的听觉似乎在这个幻境之中恢复了蒸血开启状态的水准,能够听到远处烟花的声音了。

在米格尔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头发开始疯长,从短发的程度直接垂落到了肩膀,原本头发的颜色也在月光下转变成了灰白的颜色……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迟暮的老人一般。并不是那种带着活力的银色,而是只能看到死寂的灰白色。

随着胸口的燥热,米格尔的双手也缓缓地颤抖了起来,血管一根一根地隆起处手臂和手背上,流淌在里面的血液呈现出一种暗红的颜色,能够感受到血液的流动,能够听到远方的声音,米格尔原本一直藏着暗伤的腰椎就像是被人折断了一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一次米格尔的腰椎完全地折断了,几乎是对折的程度,他整个人都扭曲成了一团,但是不知为何,连带着疼痛的感觉,米格尔痛地交出声来。这种疼痛掺杂着胸口传来的烈焰炙烤一般的炽热……不,经受过蒸血的米格尔早就已经不惧火焰了,倒不如说那更像是巨龙吐息一般的炽热温度,就好像连灵魂都在被炙烤着一样。

被折断的腰椎,原本那应该让米格尔的下半身完全瘫痪才对,但是在疼痛过后,米格尔的身体扭曲着,扭曲着,折断的腰椎重新恢复了原状。米格尔在耳蜗之中听到了骨骼生长的声音,从自己的皮肤毛孔之间,深渊的残渣被不断地分泌出来,那些残渣是在自己的身体被消灭之后,重新组成自己肉体的深渊能量,但是现在却像是杂质一样被排出了体内。

是“再生”的力量吗?

——如此这般地推测着,米格尔想起了自己同那头巨大雪狼的战斗,强大的再生能力和肉体的恢复能力,最终米格尔不得不把融铁之剑上的所有融铁全部注入了巨狼的体内然后引爆才让那近乎恐怖的再生力停下了。

融铁聚合产生的爆炸把巨狼的骨骼都几乎炸裂成碎片,就连骨髓都流淌了出来——

米格尔的思绪在这里闭合了。一切全部都联系上了,不知道究竟算是幸运呢,还是命运的作祟,米格尔下意识保留自己“身为人类的部分”的行为不但组织了他近入蒸血骑士这个深渊之中,同样也在现在给了他新的生命。

这是那头巨狼的力量……是寄宿在巨狼金色的灵魂之中的,名为“再生”的力量,只要“根基”不被消灭,那么无论多少次都能够再生,都能够重生回来。

而“根基”的关键并不是大脑和心脏,而是要比前两者占据身体范围更加广泛的“骨髓”。只要连通着骨髓,骨骼能够往外再生,同时血肉也会重组,器官也会被重新构造……这是属于那头巨狼的强大的再生的力量,而吞掉了巨狼灵魂的米格尔理所应当的获得了那份力量——

名为“再生”的,让米格尔几乎完全脱离了蒸血骑士寿命和身体的束缚,产生了朝着几乎“不死”的程度迈进的进化。

这一切都是因为米格尔下意识地保留了自己的骨髓,正是因为保留了骨髓,自己才能在那种高强度的蒸血之中存活下来,同时也正是保留了骨髓,巨狼金色灵魂的力量也在被自己完全吸收之后涌入了骨髓之中……自己残破的身体由此而再生……

米格尔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烟火还在继续,也就是说,这仍旧是在他的幻象之中。可这种感觉却又无比的真实……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获得了这种力量又有什么用处呢……除了让自己能够扛起锄头之外,没有任何派的上用场的余地。

米格尔站起身来,新生的身体还没能完全适应运动,身体猛地朝前倾倒下去,一瞬间米格尔的身体紧绷,他重新站了起来,窗外的烟火瞬间消失殆尽,幻象结束了。

但是胸口的炽热还在继续,米格尔的胸口有火焰在燃烧……不,不仅仅是那样,米格尔整个人都重新燃烧了起来,下一秒剧痛才传递到他的身体各处,肉眼可见地,米格尔的肉体正在被烧毁,但是高温的破坏力却抵挡不住“再生”的速度,身体开始了一个要比蒸血之后吸取深渊力量更加极端的修复过程……

米格尔燃烧着,几乎是在下意识的状态,他现在正处于蒸血之中。

熊熊燃烧着。

就在这个时候,米格尔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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