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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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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扬看着全价,比前天给的价格多出了百分之二十!他立刻问,是不是弄错了?

“你看的那栋别墅被别人买走了,现在这个是旁边那栋,面积、房型和景色都是一样的。”销售经理很随意地回答道。

“那价格怎么不一样?”

“这别墅最近两天看的人多,涨价了。”

“你们这是调包!”徐明扬抵制道,“付订金的时候,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我明明要的是那一套。你们要尊重白字黑字的合同!”

“合同?”销售经理嘲笑了一声,“你前天签的,不是合同,那叫‘购房意向书’,上面只写了你有意向要买我们的房子,并没有说我们一定要卖给你。”

徐明扬很不满意地盯着他。

经理趾高气扬地继续说:“听说你是美国回来的吧,你们那里是合同社会,什么事情都讲合同、合同。我们这里是人情社会,你要搞清楚,房子是我们公司的,现在是你在求我们。求房子的人多的是,我们爱给谁就给谁。我们不给你,给了其他人,你又能怎样?”

“就算那份不是合同,那诚信呢?三天不到,你们就偷梁换柱,而且说涨价就涨价。你们做生意最基本的诚信去哪儿了?”

“诚信?”经理被徐明扬不可置信的目光和幼稚的问题彻底惹恼了,“有钱就是诚信,没钱就是空气!你是不是买不起了?付不起钱的话,你可以走人。”

此人说话如此强硬,徐明扬心想,是不是因为前天交了的押金,已是房价的百分之二十?即使现在谈崩,他一走了之,定金是退不回来的,对方也就赚到了。徐明扬怒不可遏,说要找前天带他看房的张某

那张某,是徐明扬在杭州的一位初中同学,后来去美国波士顿读了个语言学校,一向吊儿郎当。徐明扬在哈佛念书期间,那位同学来到了“哈佛继续教育学院”,花钱注册了两门课程。完成之后,他倒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不是文凭,并未尝试在美国找工作。可是回国就不一样了。他拿着课程通过的认证单和哈佛的学生证,招摇地回到家乡。不料天公作媒,他与本地房产建筑富豪的千金谈上了恋爱,赶紧求婚,主动请愿成为上门女婿。那土豪老爹乐开了花,自己小学都没毕业,如今“哈佛女婿”送上门来,一口答应婚事,忙着筹备一亿元的婚礼。

那位同学原本是想在国内找份工作的,现在自然工作也懒得找了,天天混迹于未来岳父的公司“绿乔园”。这公司大兴土木,江浙一带的名园别墅,多是绿乔园承包建造的。同学听说徐明扬回国了,要买豪宅,就带着他一一看房,所到之处逢人就介绍道“这是我哈佛的同学”。

徐明扬要和那同学论理,经理说张某今天正好不在。其实,那同学躲在家里,给房子涨价正是他的主意,他当然不好意思在场。前天,他看到徐明扬买意已决、急急付了订金,又知道他是从华尔街回来,袋中揣着好多金子,正好可以宰他一刀。那位同学快要上门成亲了,渴求在亲家面前挣表现,这笔大单要是能多挣百分之二十,定能受到亲家大大的夸奖。

徐明扬拿起手机,拨通了同学的电话。同学假惺惺地说:“兄弟,这些钱,对你这样的成功人士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何必计较呢?”同时,他感觉到了徐明扬的不满,不想撕破脸皮,就圆滑地补充了一句,“我去问问我们公司老板,尽量帮帮你,毕竟咱们是老同学嘛!”

在老乡和准岳父之间的取舍,可想而知。过了一会儿,他回电说,请示过老板,给徐明扬开个特例,在目前的价格上打九七折,这已经是最大的折扣了。

徐明扬还是愤愤不平,先加价二十个点,再降三个点,也就相当于涨了百分之十七。他后悔自己,在哈佛时有几千门课程可供选修,怎么没有找到“坑蒙拐骗之艺术”这一门。他从象牙塔出来到了华尔街,工作上虽有博弈,但诚信第一;就像他打扑克,也只靠概率和胆识取胜,并不欺诈对手。

所以,徐明扬虽然智商高得没话说,但在很多其它方面,后知后觉。在国外,那叫“耿直”;在国内,他这样的人,北方话叫“傻帽”,沪语叫“港督”,粤语叫“索仔”,网络上叫“傻(加一个英文字母)”,总而言之,就是情商不高的意思。

他一气之下,很想当场走人,但想到白白花了定金,还拿不到房子;可是他要拿这房子,就得多花冤枉钱。这已经不是“左右为难”可以形容的了,用一句美国的谚语,“要么直面恶魔,要么跳入深海”。他最终还是忍着交了钱,从销售经理手上愤恨地拿过钥匙……

徐父搬进了新房子,深感欣慰,语重心长地继续劝儿子:“你在美国算是精英人士了,高盛的职位,还有那薪酬,你舍得吗?好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做自己擅长的,不一定非要回国挤破头去走官场。”

有的人做官是为了赚钱;有的人赚钱是为了去当官。徐明扬认定,我国自古就是“士农工商”的社会,当干部才能发挥最大的影响力,才能最有效地报国。在他的价值观里,再多的钱,都不如一顶乌纱帽。现在有个官位等着他,他哪肯放过,高盛的职位,他早已抛之脑后。

“国内这条路,”父亲沉着脸说,“形势险恶,不是你的长处。”

“我这次的起点已经比很多同龄人都高了。我还年轻,即使走了弯路也可算是攒经验,只要我可以终成大业。”

“你的位子是不低,但你年纪还小,这就是问题。且不说遭人嫉妒,这里都是论资排辈,你耗得起吗?我觉得你要是在国外再积累几年经验,到时回国分量会更重一些。你看那个h省的局长啊,姓高对吧,他一开始对你都不待见……”

“我确实长得年轻没经验,我在美国还经常受到种族歧视呢,后来不照样靠能力证明了自己。”

“国内比在美国人际关系要复杂得多,你出国久了,想法可能偏于简单。就看我们单位,堂堂一个大学,高等学府,你想象中应该是最靠水平、凭能力说话的吧,事实上呢?所以说,那个局长,他是观察到证监会领导的心思,于是装出来欢迎你的样子,只是做戏附和领导心愿而已。”

“他应该不只是逢场作戏吧,要是这样,何必真给我一个局长助理的职位?”

“总之,我听下来,真正欣赏你的是那位丁处长,不是高局长;可你要真去了h省,丁处长是管不上了,你在那个局长手下,日子不一定好过。”

“爸,我不想用最坏的心来揣测国人。”

既然儿子说成这样,徐父明白,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他事先也预料到儿子可能会特别固执,于是说:“明儿,从你妈走后,我把你拉扯大,用了十年;后来你出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过日子,又是十年。二十年了,我对你不求任何回报,都是为你考虑、什么都是为了你。”

徐明扬和父亲之间,典型的中国式父子关系。父亲为他做的一切从不提起,他心里时时感激但也不说出口,他很少看到父亲如此地流露真情,他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你就顺着父亲一次,好不好?”徐父已经从诉诸感情变成了苦苦哀求。大学教授平时从来不求人,放下身架都是为了儿子。

他们又谈了很久,两人脸都通红。徐明扬很触动,但他就是无法理解,明明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父亲为什么偏要将其说得特别险恶,仿佛就是一个万丈深渊,一去便万劫不复。此时的徐父已经摊完了所有的牌,掏空了自己的心,看到儿子还是无法被动摇,非常受挫,最后甩下一句:

“我们家已经为国家贡献了一条命了,我真的不想看到再搭上一条!”

徐明扬觉得父亲这话说得太极端了,自己做的是金融,再怎样也不至于牺牲性命吧,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这些他并没说出口,嘴里小声说出的是:

“父亲,你言重了……”

这句话,徐父已经无心再听,他已走向自己的书房,关上了门。

接下去的日子,徐明扬等待办理h省的入职手续,在家里,和父亲除了日常的打招呼,已无其它交流。

父亲心里时时刻刻还在想着儿子的未来,有时他为儿子惋惜,毕竟儿子在美国那么成功,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有时他宽慰自己说,儿子去h省工作也好,他碰了钉子就会理解;有时他又特别担心,儿子到时候想再回美国,回去是不成问题的,但恐怕就没有高盛这么好的位置了。

徐明扬虽然尽量避开父亲那严厉的目光,但还是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不赞许的气场,在家如坐针毡。他为了解闷,从行李中翻出回国飞机上空姐留给他的电话。在美国,中国女生很受外国人的青睐,但是中国男生的待遇就截然相反,在那里,徐明扬既不算高,也不算壮,从来没有外国女孩主动向他表白过,他的感情史也几乎为零。回到国内,他才渐渐发现自己那么“吃香”。他几度想联系空姐,又觉得他们不会有结果,如果只是随便的那种交往,自己马上就要当干部了,要时刻注意行为上的检点,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还好,他的组织关系之前已经转到沪城,这次不出一星期就转到了h省,他马上就可以去赴任了。

出发之前,他来到家附近的岳王庙,小时候母亲常带他来。在这里,他第一次听母亲讲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也就是在这里,他树立了志向,要像岳飞一样名扬天下。仕途的险恶,他非但不担心,而且还特别向往,他怕的就是一辈子富足而又平淡无奇的生活。他想到,一位自己崇拜的人在就职演讲上宣誓过:“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勇往直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徐明扬觉得父亲虽然爱他,但毕竟不能理解他的雄心壮志。他认为,只要能辉煌,只要能名留后世,即使他像岳飞一样遭到奸人陷害,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我们的主人公就是有英雄气概,他此次只身去h省,自认为要鹏程万里。其实大家真要在他身上押注,是该看好或是唱衰,还很难说呢。我就很为他担心,感觉他要大义凛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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