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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两处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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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王叫一声“出来!”夕生微吓,奚止却镇静。她拨开萝乔柔枝,好比寻常揭了罗账,静静瞧着雪狼王。雪狼王冷冷道:“还有一个!”

夕生情知躲不得,只得走出萝乔。泥滩窄小,夕生站在奚止身侧。冰青便袍比黑绫深衣适合他,更是温润和雅。奚止的月白绫衣像贝壳擦了透明甲油,分明是白的,却又泛着光,衬得小脸玲珑,眉目含烟。

他们俩并肩站着,简直是璧人无双。

雪狼王泛酸,嘲讽着问:“躲在这干什么?”奚止毫不畏惧,妩媚一笑:“小的是殿下心爱的人,总要找地方做些心爱的事。”夕生瞧她一眼,轻扯她裙子,叫她别乱讲。

这细微举动落雪狼王眼里,更是扎人。他不悦道:“做什么心爱之事,分明是在偷听我和大人说话。”奚止冷笑道:“大人,殿下带了小的先来此地,你们随后才到。该是你们避开,如何说我们偷听?”

芥隐私下来见,雪狼王不便隐瞒身份,持晚辈礼见了舅父。三十年未见,雪狼王微有激动,他刚到池塘没发现奚止夕生。听奚止强辞夺理,冷笑道:“不该你们听的,叫你们听去了,该当如何。”

奚止淡漠道:“你又能如何。今日入关,人人瞧着他是大王子殿下。这时要杀了他再选人,只怕要难些。”雪狼王阴着眼睛盯她,奚止满脸不屑,转脸看萝乔枝条。

夕生咳一声,勉强道:“大人,这棵树密得很,又离岸上远,你们说话很小声,我什么也没听见。”雪狼王弯了嘴角一笑:“你倒是乖觉。”夕生看着天色打岔:“未时快到了吧,入宫见王我很紧张,大人可有什么嘱咐。”

雪狼王似笑非笑盯他一眼:“你真的一句没听见?”夕生郑重摇头:“真的一句没听见。”雪狼王呵呵笑道:“你没听见,我就告诉你,我才是北玄天的大王子淳齐,你在雪屋里见着的那个,也是假的!”夕生啊得一声,装得惊慌失措,向后退了半步。

雪狼王戏谑道:“装得还真像。”夕生脸上发烧,咬牙把慌扯到底,抱拳作揖道:“大人,啊不,殿下,小的真没听着你们说什么。小的饿得难受,四处找厨房,不巧撞着她,一把扯着我钻进树里。”

奚止瞄他一眼,鄙夷道:“你怕什么,你如今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你。”夕生讪讪道:“小娘子多虑,殿下仁厚,怎么会为难小的。”雪狼王笑道:“你同我很熟吗,如何知道我仁厚?”夕生诺诺难言,雪狼王又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总要找人替着?”

夕生正色道:“各人自有难处,小的管好自己的事,听着殿下安排,不该我管的,我不管!”

雪狼王微然笑道:“你说的好听,我却不相信。”夕生心想,那你要怎样才信,赌咒发誓,还是叫我割了舌头。一想到割了舌头,他背生冷汗,雪狼王折磨瘦九又在眼前,夕生拿不准他会做什么。

奚止却火上浇油:“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要杀就杀,不杀就少说废话。”她说着扯了夕生袍袖:“我们走,去找吃的。”

没等她开步,雪狼王银袍一晃,劈胸便拿奚止。奚止向后急跃,她哪能快过雪狼王,被他一把揪得结实。他扯了奚止襦衣,挥臂直丢出去,奚止微哼一声,像只硕大白蝴蝶,哗得展翼凌空,在空中微微一顿,扑通掉进池塘里。

夕生急道:“你扔她做什么!”他放眼看去,奚止却不会水,在塘里拼力挣扎,像条鱼似的泼辣乱响。夕生跺足道:“她要淹死了。”雪狼王头也不回:“烂木头精,淹死了正好!”

夕生没功夫同他斗嘴,脱了冰青便袍丢在泥地上,纵身跃入塘水。刚一入水,他浑身一抖,只觉得冷。他心下微奇,奚止说他是玄天仙民,是不怕冷的。可这水是真冷,夕生咬牙游到奚止身边,托了她下巴,直向岸边游去。

他拖着奚止上岸,冷得奇寒透骨,忍不住打哆嗦。他本就肚饿,身体失了热量,这时再支撑不住,缩成一团倒地发抖。

奚止吐了两口水,过来扒他:“你怎么了!”夕生说不出话。奚止咬牙抱起他,要送他回寝殿。她刚走了一步,银袍一闪,雪狼王挡在面前。

奚止也不说话,抱了夕生向左纵去,她刚落足,银光微闪,雪狼王又挡在面前。奚止抽身纵向右,他又挡在右边,如此这般,奚止忽左忽右纵了七次,雪狼王挡了七次。

远远看去,他俩个一个银袍,一个白衣,像玩跳房子,相对蹦哒。

夕生已晕了过去,奚止急道:“他快冻死了!”雪狼王微笑:“他冻死了,就对了。”他指了指池塘:“浮玉之湖八百里,尚且冻得结实,小池塘不结冰,你就不奇怪?”

奚止心中一凛,微退半步。雪狼王笑道:“这塘里的水,唤作凛魄。冰雪不及它寒冷,因而冻不上它。”奚止微觉不妥,抱着夕生又退一步。

雪狼王逼上半步,笑问:“你为什么不冷。”

转瞬之间,奚止脑子里闪过成千上百的理由,却无一条管用。她横心装傻:“是啊,我为什么不冷。”雪狼王冷笑不言,转开了又问:“他听见了我是大王子,会怎么样?”

奚止听他转开,正中下怀,急道:“他不会怎样,他会听你的。”雪狼王轻声问:“为什么?”奚止讷讷道:“他,他,他跟着你做假王子,衣食无忧,为什么不好。”

雪狼王冰冷道:“他知道自己是孽吗?”此话一出,奚止悚然一惊。卓妙临去时的声音响起:“夕生,此去保重。”

没有卓妙,她回不来,更别说报仇复族。她答应过卓妙,不提夕生的身世,不让任何人知道他是谁。雪狼王锐利的眼神挖着她,奚止低头掩饰,头发被浸透了,嘀嗒掉下水珠。

水珠晶莹,挂在发梢,她看上去是柔弱女孩子,无从依靠。雪狼王伸出手,抿了她发梢上的水珠,水珠凝在他指尖,渐渐凝成了冰珠。

冰珠滚圆可爱,微闪蓝光。奚止暗想,凛魄遇雪不成冰,他却能凝作冰珠,越是细巧,功力越深,只怕他的修为,也不止于虚境。

想到修为,她心中电闪,迅速说:“他不是!”雪狼王道:“他同我相像,瞳仁有淡淡绿影,他打扮怪异,又说不出从哪里来。他也抗不住凛魄的寒气。”他森然一笑:“我看他很像!”

奚止急道:“可他会冰雪术!”雪狼王怔了怔。奚止道:“他的冰雪术很烂,烂得连冰轮也幻不出,但那也是冰雪术。”她小脸发白,努力分辩:“冰雪术是王族秘属,王族血统生而有之,非王室的仙民却要去研习所,从凁冰学起。”

她着急的样子,和素日冷淡很不相同。雪狼王酸道:“你很关心他。”

奚止当没听见,紧接着道:“大人!故后芥菱是西颢天的王女,且不说孽能不能得母亲秘属,即便得到了,他的秘属该是飞沙,而非冰雪啊!”

雪狼王微微攥拳,冷冰冰看着奚止。

奚止努力道:“我想,我猜,他也许,也许是王室,嗯,与半兽人的后代。”

雪狼王少见的呆了呆:“半兽人?”奚止点头:“是,他的眼睛绿得不显,他会冰雪术却连凁冰也不会,他不怕冷,可又熬不住凛魄,是不是?”

雪狼王忽然笑了笑:“他和我很像。”奚止咬唇不吭声。

雪狼王咯咯笑道:“你的意思,他是我王父的杰作,丢在外面没认回王室?”奚止小声说:“半兽人是低贱些。王室也许不肯认罢。”

雪狼王吃惊睁圆眼睛,一会咯咯笑起来:“有意思,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事了。”奚止抱紧夕生,不敢抬头。她横下了心,若是雪狼王不信,要杀夕生,她召出火凤,也不能叫他如愿。

她想着,掌心隐隐生了红光。

远远的,忽然传来欧小山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她穿着月白绫裙,慢慢走来。

雪狼王没有回头,含笑盯着奚止:“他真正的心仪之人来了。”奚止咬唇不答。雪狼王柔声说:“他并不高贵,是吗?”

奚止轻轻抬眸:“什么?”

雪狼王笑道:“半兽人比兽族还要低贱。”奚止心里一跳,知道他在说厚王,他的王父。

她带着怜悯瞧着他。他怨恨王父,他背着母亲与兽族有染的十字架,压抑挣扎活着,今天,奚止忽然推开了另一扇门,说他的王父并不高贵。

雪狼王郁结三十年的心门微启了细缝。父亲没有道德制高,他同样背叛母亲,侧妃和阿草国小娘子就不必说了。即便夕生的事是猜测,他愿意相信这个可能。

他周身轻块,像脱了厚重的棉袄,轻飘飘的舒畅。

欧小山到了近前,看见夕生晕在奚止怀里,啊得惊叫跑上来,凶巴巴一推奚止:“你干什么了,他怎么晕了!”奚止没有反抗,被她推得一晃。

“何夕生!”欧小山着急唤着,拍他的脸:“何夕生你怎么了!”

奚止道:“他饿得晕了。”小山一慌,暗想:“糟糕,是我不给他吃饭吗!”她并非不肯给他吃,她只想气气他,谁让他答应雪狼王,承认奚止是心仪之人,还要给她封位封妃。

奚止恳求雪狼王:“大人!他快冻死了,送他回去吧!”

雪狼王微笑看她:“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怕冷。”

奚止不怕凛魄,因为她身有火凤。

她心里砰砰跳着,屏着呼吸不敢抬头。“如果他识破了,不如就告诉他吧!”她想着,鼓起勇气,黑蒙蒙的眼睛傻看雪狼王。

“他总之要去东境了,”她想:“那个假王女,会在金芍园会等他。”

她泛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又憋闷又酸涩。她等着他的追问。只要他再问下去,她就告诉他。紧张和期盼让她的心跳得更急,腿微微发软。

“他知道了会怎么样。”奚止想,他并不会喜爱她。刚刚谈及婚约,他根本不在意。他盘算的只是粮食、拒敌、结盟、夺位。

他是她在世上仅存的亲近之人,她有着幻想依恋,不想让仅存的温情也成了交易。奚止猛然打消念头:“有什么亲近的,不过是婚约。”

她的小心思在这会功夫上了云霄又入地,雪狼王哪里知道。他只觉得她奇怪,冰冷、妖媚、算计、精明,像一张张皮被剥去了,留着茫然失措的奚止。

他心有温柔隐隐牵动。这温柔让他恼火,因而挖苦道:“泯尘还真喜欢你。”

奚止满腔澎湃忽拉退去,傻问:“什么?”

雪狼王冷笑道:“泯尘是嚣人氏,性喜酷寒,因而盘桓万仞山。你才得他几成法力,就能熬住凛魄之寒。”奚止的心一片冰凉,差些把夕生摔在地上。

她苍白的脸,骤然失望的眼神,让雪狼王五味陈杂。今天奚止说的话,十句他不肯信九句,但有一句没错。孽的父亲是兽,母亲是西颢天王女,夕生若是孽,不能会冰雪术。

欧小山急道:“你们在说什么没完了还,救他啊!”

雪狼王道:“带他回去,放在雪桶里冰一斗时辰,就没事了。”

欧小山急问:“哪里有雪桶?”雪狼王奇道:“桶里装了雪,那就是雪桶。”

欧小山听了,也不搭理他,吃力接过夕生半扛着,一步一滑的走。奚止要去扶,欧小山啪得打开她的手:“你走开,遇上你就没好事!”

奚止一愣,收回了手。

雪狼王吃吃笑道:“你这小娘子的脾性我喜欢,敢说敢做,不像她,天天阴着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瞄一眼奚止,轻声道:“烂木头精。”

他说罢了潇洒转身,接过夕生抱着,幻出冰轮刺溜滑远了,欧小山奋力跑在后面。

他们一先一后消失了,只留奚止在无人的塘边。她的衣裙半干了,头发仍透湿着。她远眺十株死透的萝乔,柔枝如发,柔枝万缕。

奚止赌气挥手,丝丝声响,死去多年的萝乔,慢慢长出鲜绿柔枝。

它们轻缓生长着,新鲜的生命压住了朽坏的枝条,绿萝依依,中有乔木。

“君心妾意,何处可托。”她看着凛魄中丝丝生长的萝乔,渐渐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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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生醒来时,屋里飘着肉汤捞饭的香气。他想动,身子铸在雪桶里,动不得。

欧小山惊喜奔来:“你醒了?”夕生记仇,佯佯不睬。

他想从桶里爬出来,却动不了,只得开了金口:“放我出去!”欧小山笑盈盈道:“不行!雪狼王说了,要浸足一斗,这还差一会呢。”

她笑着指了指几案,上面架着冰蓝光斗,里面盛着晶莹雪花,雪花飞快从斗里飘落,一枚枚凌空一闪,却又消失了。

“好看吗?”欧小山高兴问:“雪狼王特意给我做的,说怕我守着你寂寞。”

夕生冷哼一声:“他对你可真好。”欧小山惊讶瞧他一眼,转而高兴,笑而不答。夕生微觉捻酸不妥,恨声道:“我为什么晕了?”小山道:“他们说你是饿的。”夕生更生气:“都是拜你所赐!”

他说着一挥手,才发觉臂上无袍,低头一瞧,整个人赤条条藏在雪里。他急得脸红:“你脱我衣服干嘛!”欧小山也脸红:“不是我脱的!是雪狼王!他说你衣裳湿了。”

她歪了头问:“衣裳为什么会湿透了?”

夕生不敢答,怕说了救奚止又引她发怒,扯开话题道:“什么东西这么香,我饿了。”

欧小山为着他饿晕了,很是抱歉。丢开问题小心盛了肉汤:“瞧你吃不着急的,我替你留着呢。”夕生顾不上说话,伸手要捧,小山却一让:“烫。”

她使小勺子舀了,吹凉了喂进夕生嘴里。夕生并不想轻易原谅她,可又架不住肉香,张嘴吞了。这一小口仿佛钓饵,勾起馋虫无数,催道:“还要,还要!”

欧小山莞尔一笑,一口口喂他吃了。光斗里本就雪花稀少,渐渐落完了,嗖得消失了。夕生吃了肉汤,额上浸出汗来。

光斗消散,夕生叫小山转过脸去。狼狈着爬出桶,扯了白绸睡袍裹着,这才向榻上坐了:“别人有肉汤捞饭,我为什么只有肉汤。”小山又捧了小陶煲来,哄孩子似得:“有呢,也有呢。”

她柔和温顺时,是万般的可爱。夕生吃到了饭,又被她哄了,怄得气也就散了。他接勺子吃一口,也不知是饿了,还是小山真正做的好,好吃的恨不能吞了舌头,他顾不得说话,大口吃饭。

欧小山笑微微看着,夕生吃得畅足,递碗抹汗,斜她一眼。欧小山笑问:“干什么?”夕生道:“你再把我同奚止扯在一处,我可是要生气的。”欧小山翘嘴道:“你生什么气?我还没生气呢!”

夕生心想,这坏脾气可不能惯着。这还没怎样呢,常常就要别扭,以后怎么相处。他板了脸正要教育,门咣得一响,泥鸿直闯进来,急道:“殿下,王令到了木德殿,快接王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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