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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仇之以仇、恩之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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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从侧面射出了几支箭来,把那帮人中跑在最前面的射死了,有一个人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边冲边喊:“都不要动,投降的留你们一命。”他的箭术也太准了,一箭一个绝不落空,射速还快,塔里忽台的人被吓住了,停在了当地。

看见这个人厉害无比,后面又有博尔术的大军虎视眈眈的,塔里忽台的人明白无路可逃了,就纷纷的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

博尔术此刻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射死了自己战马跑掉的那个泰亦赤兀部人。看见是他,博尔术很诧异,这个人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并且还帮助自己对付塔里忽台的人,这个人不是塔里忽台方面的吗?

没容他多想,那个人下了马,来到他面前丢下了手中的刀,卸下了身上的弓箭,半跪在地上对博尔术说:“小人是泰亦赤兀部的只儿豁阿歹,因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投效,现在诚心想投奔到铁木真大汗的帐下效力,故此前来寻找将军,望将军带我去见铁木真大汗。”

博尔术自从成为铁木真的伴当以来,就对铁木真一心一意的,他知道这个青年人厉害,身手比自己还强,故此起了惜才之心,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说道:“好吧,让我们带上塔里忽台一同去面见大汗吧。”

之后他面对那个骑在塔里忽台身上的人说道:“多谢这位巴特尔帮我们擒住了塔里忽台,你现在可以放开他交给我们了,不知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他指的当然是之前骑在塔里忽台身上的那位老人和他的两个儿子。

听了博尔术的话,那位老人从塔里忽台的肚皮上下来了,一躬身说道:“小人是巴阿邻人失儿古额,领着两个儿子阿勒黑和纳牙阿。我们原属于泰亦赤兀部人,今天上山打猎的时候看到了躲藏在密林里的塔里忽台,故此捉来了,本想献给大汗的。

可是后来我儿纳牙阿说:‘如果我们把塔里忽台押到大汗那里,大汗一定会嫌我们是对首领不忠的贱民而杀了我们。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就把塔里忽台放了,然后再去投奔大汗效力吧。’

我们认为他说的有理,正想放掉塔里忽台投奔大汗去时,塔里忽台的人就到了。为了保住我们自己的命,所以我就推倒了他,骑在他的肚皮上拿刀威胁塔里忽台的人退走,之后你们就到了。”

跟随铁木真很久了,博尔术了解铁木真的性格,知道他确实很反感那些伤害自己首领的人,就很同情的说道:“我同意你们放掉塔里忽台后再去投奔大汗,不过不能给他马匹,就让他步行着一个人逃走吧,只是他这些亲属一个都不能带,我要把这些人带回去交给大汗处理。”

老人听了博尔术的话后就放掉了塔里忽台,之后跟随着博尔术回古莲勒古山面见铁木真去了。不过在临走之前,博尔忽悄悄地派人跟上了塔里忽台。

回到了大本营,博尔术把只儿豁阿歹和纳牙阿父子三个领到了铁木真的面前之后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铁木真就先对纳牙阿父子三人说道:“你们若是捉来了自己的主人塔里忽台,我将以犯上刁民罪灭绝你们的全家族!如今你们懂得不弃旧主的道理,准予你们今后在我的账下做事。”

就这样,纳牙阿父子三人就投奔到了铁木真的账下,成了辅佐铁木真的得力干将。

安排完了纳牙阿父子三人的事,铁木真开始处理只儿豁阿歹的事情。因为脖子上的箭伤刚刚愈合,还是有些疼痛,他就摸着脖子随便的问了只儿豁阿歹一句:“之前,在我攻打塔里忽台的残部时,是谁从半山腰上朝我射了一箭,射穿了我的脖子,险些要了我的命?”

铁木真是听博尔术说只儿豁阿歹的箭术很好,比博尔术还好,所以就随便的问了一句,没成想只儿豁阿歹一躬身,不吭不卑的回答道:“回禀大汗,那支箭是我射出去的,只是临出手时我的心软了,故意稍稍射偏了一点,没有射中你的要害。”

铁木真一愣,连忙说道:“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不能为了炫耀自己的箭术而随便的承认这件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吗?”

只儿豁阿歹让博尔术从自己的箭筒里取出了一支箭来,用双手举在眼前说道:“那支箭确实是我射出去的,大汗只需看看小人的箭就知道了,我的箭跟别人的不一样,又细又长的。”

听了他的话,铁木真从自己的箭筒里抽出了那支他一直保存着的,射伤他的那支箭,与只儿豁阿歹的比照了一下,点了点头。

之后只儿豁阿歹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的主人是塔里忽台,小人之前是为塔里忽台效命的,故此就射出了那一箭。如果大汗想要杀死我,就请举起你的刀来,砍掉我的头颅也就是巴掌那样大的一个伤口,我的尸体几天也就腐烂了;如果大汗饶了小人的性命,我将倾尽我毕生的力气为大汗你冲锋在前,为你踏平山川河流,誓让那河水泛起巨浪,誓令坚硬的岩石碎成粉末,戳破敌人的肝和胆,为你建功立业。”

他是博尔术带回来的,铁木真知道博尔术对自己的忠心,知道他的眼光绝对差不了,心中暗暗高兴,看来自己又将得到一员大将了。所以他哈哈一笑的起身说道:“作为敌对之人,都会隐瞒自己的害人行为。可是你却这样毫不隐瞒的说出了当初伤害我的那支箭是你射的,你这样的人可交啊!

从今以后改掉你原来的名字只儿豁阿歹,因为你的神射,就叫哲别吧。以后你要像利箭一样的跟从在我的身边。”

只儿豁阿歹虽然勇气十足的承认了那一箭是自己射出的,但说完之后免不得心惊肉跳,说不定铁木真就此会砍掉他的脑袋。听了铁木真的这句话,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静静的站在了旁边。

又得了一员大将的铁木真十分高兴,正好这个时候锁儿罕失剌到他这里来看望姑娘合答安来了,铁木真就拉起者别和锁儿罕失剌的手高声的对手下人说:“我们今后征战天下,要仇之以仇、恨之以恨、恩之以恩、德之以德。我之前被塔里忽台所妒恨,要杀掉我以绝后患,是锁儿罕失剌一家人帮助了我,令我逃出了塔里忽台的黑手。

者别曾经为效忠旧主而伤害过我,但他现在诚心向我投诚了,就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一定要记清我刚刚说过的话,以后要照此行事。”

这就是铁木真为人处世的原则,仇之以仇、恨之以恨、恩之以恩、德之以德,他照此行事从未偏离过。正因为他恩怨分明,原则性强,又有容人之量,所以他的身边才慢慢地聚拢来了越来越多的忠义之士。

这一点也是他与扎木合的不同之处,扎木合那个人不仅朝三暮四的,而且连拥戴他当上古尔汗的人都抢,怎么能使人信服呢?

当铁木真处理完所有这些事情的时候,因为脖子上的伤口刚刚愈合,身体尚未痊愈,有些疲乏了,就想回去休息一下,这个时候帐门口处一阵喧哗,之后一个人被推了进来。

当看清楚被推进来的这个人具体是谁时,铁木真怒发冲冠,疲乏感一下子从他身上消失了,猛地一下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站了起来,怒瞪着那个人。

被推进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能让铁木真有这样的表现呢?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塔里忽台。

原来,塔里忽台被放走之后,因为他身体肥胖,又没有马骑,没逃出多远就已经体力不支了。又看见后面有人监视着自己,他知道终究还是逃不掉的,索性就停下了,招呼博尔术派来跟踪他的人过去说道:“带我去见铁木真吧。”

博尔术的人很听话,按照他的吩咐把塔里忽台绑了起来,带到了铁木真大帐的前面。

终于捉到了从小就迫害自己、破坏蒙古人团结的塔里忽台,铁木真真恨不得一刀就剁了他。但是想到那样太便宜他了,就对他说道:“塔里忽台,我们终于再次见面了,听我的手下说你是主动要求前来见我的,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塔里忽台看见铁木真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当年曾像调教野狗一样的调教过你,并没有杀死你。那一次虽说想用你拿来祭旗,可终究还是没有杀你,所以你没有理由杀了我,在说我是你的一位长辈。

我希望你不仅不能杀掉我,反而应当放了我,让我能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铁木真低头想了想,问道:“就这些吗?”

塔里忽台回答道:“我已经别无所求,就这些了。”

没想到,铁木真竟然答应了他这个请求,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是跟博尔术做的一样,不能给你马。只要你能自己走出我现有的疆域去,你就彻底的自由了。”

塔里忽台本来已经对生不抱多大希望了,之前只是想让铁木真背上一个杀害亲人的罪名,没想到铁木真真的答应了他,所以喜出望外,追问了一句:“我希望不会有人干扰我的行动。”

“就依你。”铁木真回答道。

就这样,塔里忽台走出了铁木真的大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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