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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札木合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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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久之后,那是在101年的一天,以巴忽搠罗吉为首的合塔斤人,以赤儿吉台为首的撒勒只人,以合只温为首的朵儿边人,以阿勒赤、扎林不合为首的塔塔尔人,以土合为首的亦乞列思人,以察合安为首的豁罗剌思人,翁吉剌部人迭儿格克、额蔑勒,乃蛮人古出兀部、不亦鲁黑汗,蔑儿乞人脱黑脱黑的儿子忽都,斡亦剌部人忽都合,泰亦赤兀部塔里忽台、霍顿斡儿长、阿兀出及其属众。

以上这些人总共带领十四个部落来到了扎木合的身边,共同商议如何攻打铁木真。

之后,他们又杀死了儿马、骒马(母马)相誓为盟,决定要推举出一个大汗来共同对付铁木真。

在那个时候,能当上这么多的部落、十来万人马的大汗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铁木真当初进攻蔑儿乞人时费了好大的劲才组织起两万人马来,大家就应该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了。

自然,在推举大汗的时候,扎木合首先推举了塔里忽台、不亦鲁黑、忽都这些人,他们虽然都很有名气,可都曾经是铁木真的手下败将,特别是塔里忽台想做可汗已经有好几十年了,最终还是败在了铁木真的手上。

不过,如今又有了能当上大汗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心动呢?不仅仅有他,很多人都对大汗的宝座跃跃欲试。可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辩论和思考后,他们就都想到实际问题上来——怎样才能战胜铁木真。

现在铁木真的名气很大,他每战必胜,除了第一次在扎木合的手里吃过亏,之后就没败过。所以大家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推举扎木合为大汗,因为这个同盟是由十四个部落组成的,来自于草原各处,所以就称扎木合为“古尔汗”,就是普天之下皇帝的意思,是汉中之汗。

这个称号,可了不得,普天下的大汗,也就是说铁木真这个蒙古人大汗也得听他的指挥才对。也许铁木真率部听从了他的指挥仗就打不起来了,但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归附于扎木合手下的这这帮人可大部分是反对铁木真的,是铁木真的仇人,他们是为了讨伐铁木真才愿意推举扎木合为古尔汗的,如果铁木真承认了扎木合这个古尔汗仗就不打了,那这帮人推举扎木合的基础不就不存在了吗?

所以仗一定要打。

经过多年的努力和等待,扎木合终于迎来了这一天,这可跟铁木真当初当上大汗的时候情况不一样,铁木真当时有点无心插柳,他却是蓄谋已久,并且他也知道只有他才能带领众人击败铁木真,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不然他就不会为击败铁木真而出谋划策,他扎木合可不是一个愿意给他人做嫁衣服的人。当初的铁木真不行,其他人就更不行。

扎木合被推举为古尔汗后,就率众顺额尔古纳河往下,来到了现今内蒙古鄂伦春大草原根河市位于根河边上的一处草原上会师,在这里商定击败铁木真的办法。

当然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商量了半天都是白扯,最终还是得由他扎木合来决定。

这个问题扎木合早已经成竹在胸了,看大家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意见,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头上的海东青,很专注的样子。

许久、许久……

他半天都没有讲话,脱黑脱阿的儿子忽都首先忍不住了,就开口问道:“大汗,你总是望着天空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从天上飞过去袭击铁木真吗?”

这时候扎木合终于讲话了,他指着天上飞的海东青问大家:“你们都知道海东青很厉害,它能帮我们捉住很多猎物,它的利爪和尖嘴非常厉害,可是它要是没有了翅膀呢?”

忽都明白了似的抢先回答道:“那样海东青就飞不起来了,它再有多么尖利的爪子和嘴也没用了。”可是回答完,他想了一会,又糊涂了,就问扎木合:“大汗,海东青的翅膀跟铁木真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这个问题跟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其他人也正糊涂着呢,扎木合就解释说:“铁木真虽然很厉害,但是他也得有自己的帮手,王汗就好比是铁木真的翅膀,他就是铁木真的帮手。如果我们打掉了王汗的克烈部,铁木真也就孤立无援了,这样就好比是折断了铁木真的翅膀,他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怕大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扎木合又给大家解释道:“大家想一想,铁木真攻打乃蛮部、蔑儿乞部、塔塔尔部的时候都是与克烈部联盟,他是同克烈部一同攻打这些部落的,如果没有克烈部的支持,会不会有铁木真的今天?”

说到这,扎木合看了看周围人的神情,才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只要打掉了克烈部,就如同折断了铁木真的翅膀,就会使铁木真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而且,克烈部不久之前还分裂了,王汗的弟弟札合敢不已经带着他的董合部大部分力量投奔了乃蛮部的塔阳汗,现在正是克烈部最虚弱的时候。

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克烈部紧挨着铁木真的仇家塔塔尔部和金国,不容易得到其他各个部落的支持。我们只要从金国的边上过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克烈部,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就这样,我们先打掉克烈部,然后再从克烈部出发攻击铁木真的蒙古部,那里因为之前是联盟边缘的缘故,铁木真一定疏于防范,我们就很容易打败铁木真了。”

扎木合说的头头是道,听完他的这一番计划,场上爆发出了一阵欢呼,都为扎木合的这一番周密计划心折不已,这才知道他果然是一个军事天才。

还不仅仅只有这些,当大家都同意了他首先攻打克烈部的计划之后,扎木合再一次的指了指天,这一下他又把大家给搞糊涂了,经过扎木合的解释后,人群里再一次的发出了喝彩声,也不知道扎木合又说了些什么。

商定了作战方案后,开始清点人马,发现来的战士总计有八万多人,就号称十万人,渡过了海拉尔河,沿着大兴安岭的西麓,沿着金国界壕的外侧,一路向着克烈部进发,打算在偷袭克烈部之后进攻蒙古地区,讨伐铁木真。

其实当这些部落在额尔古捏河和根河流域集结商量讨伐铁木真的时候,铁木真派往扎木合扎答阑部方向的探子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个情况,赶紧报告给了负责这一地区侦察任务的阿儿孩合撒儿,阿儿孩合撒儿在核实清楚了情况后,就派霍尔剌思人豁里歹报告给了正在古莲勒古山休整的铁木真。

铁木真的侦查人员只是侦查到了各部落在扎木合处集结要攻打蒙古部,却不清楚扎木合计划首先攻打克烈部,他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就赶紧通知了王汗,让他引兵前来与自己会合。

派人前去通知了王汗后,铁木真赶紧开始组织兵力,好不容易的组织起来了三万兵马,就全体起营,迎向了与王汗的会合地点。等了几天后,王汗的队伍到了,由于刚刚发生了分裂,他只带来了两万的兵力,两个人就会合在一起,商议如何抵御扎木合同盟军。

就在两个人商议如何对抗札木合同盟和整编队伍的时候,消息逐渐地传来了,他们得到了扎木合的大军有十万人,而自己这个方面只有五万人,明显的众寡不敌。

可是人数不能再增加了,两个部落虽然还有少部分能够参战的人员,但是急切间已经组织不起来了,再者,老家也不能没人防守全丢了。

虽然惊闻敌我双方在力量对比上十分悬殊,但铁木真同王汗商量后还是打算迎击上去,决不让战斗发生在自己的家门口。

现在又是白月节刚过不久的时间,喜庆的气氛还未散尽,就又要开始战斗了,并且这一次不仅两方面众寡悬殊,而且铁木真面对的还是他最不愿意遇到的人,他的安达、老师扎木合,在他的兵力远远不及扎木合的情况下,要怎样才能挺过这一关呢?

铁木真现在不敢想能够取得胜利,他只是想怎样才能挺过这一关。虽然他之前取得了很多次的胜利,但是铁木真知道,那些战术都是他从扎木合那里学来的,如今要和兵力远远优于自己的扎木合直接作战了,他的心里怎能有底气?

在这个晚冬肃杀的寒风里,铁木真忧心忡忡的行走在大军之中,绞尽脑汁的苦思着良策。

而此刻的扎木合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此刻他正春风得意的骑在马上,脸上洋溢着舒心的笑,与周围的人们谈笑风生的说着话。

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过不了多久,他也许就能看到铁木真了,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来到自己的面前。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应当怎样对待自己的那位安达呢?

也许自己应当感谢铁木真才对吧?如果没有铁木真,自己又凭什么能把这些人聚合到自己的身边呢?这些人都是反对铁木真的人;都是怕看到铁木真继续强大下去的人;都是受到了铁木真威胁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恰恰是自己的安达铁木真帮助了自己,让自己当上了古尔汗。

扎木合一直以来都想做大汗,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当初却没能够当成。

当初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撒察别乞、泰出等人投奔到他扎答阑部来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的机会到了,可是后来却仿佛做梦似的,他帮助了一次自己的铁木真安达,这些人最后却跟着铁木真跑了,他的大汗梦也就像气泡一样,被风一吹,破了。

可是这却成全了铁木真,让铁木真最后成了蒙古人的大汗,当初的那个连老婆都被人抢走了的人,慢慢的强大起来了。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铁木真怎么慢慢的把目前跟从自己的这些人聚拢到自己的身边来了,并且比当初铁木真带走的那些人要多得多?

难道当初不是自己给铁木真做了嫁衣服,而是自己给自己做了匹种马,现在给自己孕育出一个古尔汗来?

难道,自己当初恨铁木真是恨错了,应该感谢他才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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