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是吗？”罗伊摆弄着办公桌上的终端，头也不抬的问道。

杨点了点头，“是的，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觉得他应该有些东西没说出来才对。”

“不错，，能看出来他还有些东西没有说出来是个不错的进步，杨，不过我们已经看出他确实是个奥布的少年调整者而不是一个可以在我们背后开枪的调整者间谍。而另一方面，虽然我不懂ms作战，但是我相信我可以信任那两个机师。当他们面露难色的表示战力不足的时候，我们最好利用起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也就是，那个孩子。那么既然他感兴趣，我也姑且告诉他一点我的推测，毕竟我们在同一条船上。”

“迷路的小猫，是那个人吧？”

“不错，”

“但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她是谁，否则绝不会这么爽快的。”

“很好，那么...。”

“那么我能问..”

“不，我不会告诉你的，这只是个推测，而且暂时没有证据。另外，我想我该联络一下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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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可以很容易就猜到那些地球军想做些什么，会和自己说些什么，他们希望自己站在他们那一边参加战斗，他会拥有一段时间来考虑，而他们最大的砝码是，自己，还有卫星上的朋友们，都在这同一艘船上。

记得那个高个子的金发机师提出过，投降也是一种办法，他说话的语气依旧令人印象深刻。但是另一个机师却脸色阴郁的摇了摇头，“你听说过plant有过什么关于战俘营的报道吗？宇宙战中，被击毁的莫比乌斯中有超过5成成功的弹出了救生舱，但是那些无害的发出求救信号的小玩意，被我们回收到的不到1成，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白发，穿着没有军衔的军服的老人微微点了点头，保持着沉默；有着黑色短发的女性激烈的表达了战斗的意愿，他认出了那个人，她曾经戴着墨镜穿着便装与他擦肩而过，外表上的伪装掩盖不了那种和卫星格格不入的违和感，而现在，散发出违和感的大概是自己；将自己拉进驾驶舱的女性军官眉头紧锁，她一直沉默着，整个舰桥也从而被凝重的窒息感所笼罩，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她发言，于是她转过脸来，对着调整者少年说道：非常感谢你所做的一切，大和先生，请你认真考虑我们的请求，以及我们面临的处境，你，可以离开了。”他似乎是逃跑一般的离开了被低气压笼罩着的舰桥。女军官虚弱而又强行提起音量的语气在他的脑中回荡，

看来，即使是军人内心也可以是脆弱的，如此的想法在少年的大脑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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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将自己拴在整备间的观测台上，原本停放6架ms也不会显得狭窄的宽广空间就在自己的下方，空荡荡的甲板上只有两台相对而立的ms，以及两者之间停放的一架ma，没有移动的吊车和焊接修复的噪音，也没有在空气中漂过的整备兵的身影，清冷的简直不像是一艘正在战斗航行中的战舰。卡尔无声的叹了口气，毕竟面对的不是加紧赶工就能解决的事态，即使是再高明的整备兵也玩不出凭空变出机体和机师的本事。

但是接下来，突兀的振动从脚底的甲板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敲打耳鼓的噪音，那是比原本作为背景音的舰体机械轰鸣大上一个数量级的轰响。舰体后部的聚变火箭正榨取着燃料原子核内部的能源，并将工质以炽热的离子尾焰的形式喷射而出，将巨大的船体从漂行的碎片群体中推离，并推向新的航向。

不知何时，身旁似乎多了一个人影，同样是眺望着空荡荡的整备甲板尽头。两台巨大的ms无声的对视着，让人恍惚间觉得对视的是两个巨人，乃至于两座神像，但是那是价值数十亿乃至数百亿美元的，用人手和机械所创造出的神明。

“那个，请问，你说的，是真的吗？”耳畔传来的声音和脑子的猜想相符，那个卷入战火的调整者少年正在发问，“zaft真的会攻击逃生舱？为什么？”

“是真的，我姑且算是苟活下来的人之一，但是那些发送着sos的逃生舱中，能被捞上来的，太少太少。”他还记得逃生舱的舱盖被打开时，那个被吓了一跳，飘在半空中的小整备兵的脸；他也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暗礁宇域航行时所看到的，混杂在漂浮物中的吉翁军逃生舱，被撕开一般的黑色裂缝中，他不知道是否有一张死不瞑目的脸。“因为这是战争，每一个活下来的老兵都是一笔财富，他们还都可以再次踏上战场，再次拿起武器，做他们的敌人，比如说我。我可以很容易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战争？”少年的声音被困惑填满

“理解又不能避免战争，小鬼，我理解他们想杀死我，就像他们知道我要杀死他们一样。地球人理解尤尼乌斯7的核弹给调整者带来的痛苦，调整者也同样清楚中子干扰给地球居民带来的痛苦，当矛盾存在的时候，理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其实双方也尝试过，在哥白尼，试图用交流来解决问题，没人知道那次会议是否能成功，因为那枚炸弹在会议开始之前干掉了所有来自地球的代表。于是，外交官的工作结束了，军人的工作到来了。”

“不，其实事情开始的比那更早，”老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个预备役老兵大概并不打算用自己的资历压着两个在舰桥工作的小辈，“即使在乔治.格雷公布的调整者技术之前，无法解决的矛盾就一直存在，人类历史上一直都是战争多于和平。从‘再统和战争‘到这个战争的前夜，已经是很一段难得的，和平的日子了。”

调整者少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调整者和自然人的矛盾并不比自然人之间的矛盾更剧烈，对调整者更强的体魄，更快的大脑的妒忌并不比对其他自然人拥有更多的金钱的妒忌更强烈。被蓝波斯菊以宰杀某些动物或者捕捞某种鱼类而袭击过的自然人并不比被袭击的调整者要少。”

“什么，但是，不是说蓝波斯菊把持了地球军...。”

“看来orb的新闻记者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一样，都喜欢报道些扭曲的真相呢，”老人露出一个显得有些夸张的笑容，“事实上是，随着plant卫星群的调整者踢开自然人，并且走上独立化的脚步，当时并不存在一个地球联合军，但是地球几大国家的军方，也就自然而然的对那个法外之地表现出了敌意，而这恰好切合了蓝波斯菊的一部分思想。并非是蓝波斯菊控制了军队去反对调整者，而只是军队对调整者的反感使得他们显得像蓝波斯菊罢了。”

“但是，为什么？”

“plant并不是由调整者凭空建造起来的，你应该能想到这个的。东亚，欧亚，还有大洋洲的自然人开采的铁矿石并炼成了钢材，l5殖民卫星群的每一块结构都在地球的工厂里被建造，来自南美和南非的生物质被大西洋联邦和欧亚的运载火箭发射到太空，无数自然人工人和调整者工人一起建立了l5的殖民卫星群，地球上的每一个大国都在这个卫星群投注了无数的资金；结果呢？调整者把自然人一脚踢开，把支撑着整个l5殖民计划的自然人作为被歧视的愚民或者敌人。甚至于，宣称自己是和自然人不同的新的种族。”老人重重的摇了摇头，“这是最糟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并不总会以最糟的方式结束，因为我们是一个种族，在一个社会之中，有着相似的文化，所以人们互相妒忌，互相羡慕，或者互相鄙视，但是很少会因此杀人，乃至于因此导致战争。但是plant的调整者呢，把l5据为己有，扩充军队，割裂族群，将自然人和调整者对立起来，向着地球的自然人释放着明确的恶意，于是那些在地球原本可以消散于无形的恶意也有了方向。矛盾在积累，火药桶在升温。”

“但是，但是也是有着有善意的人啊。”少年仰起脸发问。

====================以下是作者的分割线==================

这章和下一章的时间间隔会比较短，因为有些东西需要被连在一起，但是，这不代表我最近有充裕的时间用来码字。另外，这两章里会有一些私货，也就是，我个人对seed里面这场战争的理解，如果反对的话，欢迎书评发表看法，不喜欢的话丢开这两章也无所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