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边各色打量的目光，周牧自然感受得到，不过他并未放在心里，堂而皇之的便是与陆山进去了。
失去视线的众人，皆是回过神来，此刻，也少了些许人，这些人自然是回去报信的。
问天楼竟然与中州遗留的势力有关，这足以是一件令人十分震惊的事情。
随着问天楼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慕名前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但都一一被周牧拦在门外了，甚至连说连门槛都没让碰到。
觉得烦了，干脆一了百了，凝聚起一个结界，把所有人都拦在了外面。
此刻，失去了目标的周牧，只觉得有些迷茫。
陆山坐在一旁，就静静的看着周牧，他忽然觉得，这家伙的侧面棱角分明，倒是有几分冷酷的弧度。
看了会儿，他透过窗楣看到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他不禁有些恍神。
不过就在前几天，这里不过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人烟稀少的，能够看到人都是个稀奇事。
如果不是特意找过来，几乎没有人会认为这里有一座阁楼。
门匾上还写着问天楼的楼阁。
就在前几天，这还是个并不出名，甚至说无足轻重的东西。
但现在，几乎荒天域所有势力都注意到了这里，没有人会再傻乎乎的认为，一个能够谈笑间能够灭掉一尊堪称一流势力苍羽圣地的问天楼，会是一个小角色了。
“你说，这些人什么时候会离开？”
陆山看了会，扭头看向周牧。
周牧还在发呆，听见这么问，他才回过神来，撑起嘴角笑了笑，道：“我管他们，闲着没事做。”
时间就这么流逝。
一眨眼，三天时间过去了。
问天楼依旧是紧闭不开，诸多势力也只留下了一个暗处的人，再也没有这般兴师动众了。
夜晚。
月黑风高。
冷风呼呼直刮，黑暗之中，像是有一只吃人的老虎。
此刻。
问天楼门外。
站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不过十几岁的样子，满脸稚嫩的他，眼眸中却是透射出刻骨铭心的仇恨来。
“钱凌云，等我学成归来，势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咬着牙，恨恨说道。
犹豫了一下，仰头看向刻有问天楼三个大字的门匾，砰砰砰敲响了殿门。
一开始没人应。
钱青云等了一会儿，这才继续敲门。
连带着敲了几下，都无人回应，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他，自然知晓一直敲一个没有回应的门是非常没有礼貌的。
本欲离开，但内心的仇恨却是时刻折磨的他，然后，他就在大门旁边的石狮子那里靠着。
夜晚有些冷。
还有风。
那冷风宛如一根根钢针，直往人心尖里插。
流亡出来的他自然没有带着许多衣物，身上只穿着一个薄长衫，寒风中，他冻得瑟瑟发抖，求生的渴望让他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
昏沉的意识逐渐淡薄。
渐渐的，在凛冽寒风的摧残下，他渐渐睡去了。
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躺在温暖的房间内，周边有火炉取暖，父亲娘亲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还有一个从小的青梅竹马，如今已经成亲了，育有一个半岁的孩子。
算是人生赢家了。
家庭幸福美满，妻子漂亮贤惠，善解人意。
可这么美好的一幕，就被他的那个堂哥钱凌云给亲手摧毁了。
火光旁，他看着那个畜生将他出生不足半年的孩子扔进了火堆里面，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那钱凌云笑得更加猖狂了。
啊！
钱青云猛地惊醒。
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淋淋。
做了噩梦的他，就连梦中的情景都如此真实。
缓过神来，他才发觉过来，此刻，他正在一间温暖的房间内，旁边就是火炉，暖洋洋的。
这时，门口有人走了进来，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水。
“醒了？”
那人见着钱青云，端上热茶，“趁热喝，去去寒。”
钱青云愣愣的接过茶水，有些拘谨的道：“您是？”
“问天楼楼主陆山。”
陆山淡淡一笑。
“那他呢？”
钱青云指了指在陆山身后的周牧。
“他也是楼主。”陆山道。
“问天楼有两个楼主？”钱青云稚嫩的脸蛋上闪过一些疑惑，随后恢复平常，此刻也不得上喝茶了，连忙起身，朝着陆山就拜了过去，“楼主，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楼主应允。”
陆山是个心软的人。
早已是通过问天楼将钱青云的来龙去脉，已经家世背景看过了。
妥妥的一个废材逆天的小说模板啊。
这可是天生带有主角光环的人。
于是，他毫不意外的就答应了。
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急切，于是便端着一张脸，状似平静的道：“说。”
“我想要报仇。”
钱青云恨恨的说道。
眼眸中，有一缕刻骨的仇恨一闪而过。
“可以，不过，我需要你来拿等值的东西来交换。”陆山道。
钱青云一愣，很明显，他没有将问天楼打探清楚，就稀里糊涂的来了。
不过已经来了，他也不都不按照规矩来。
毕竟先前苍羽圣地被灭的事情，他可是听说过。
钱家可远远不如苍羽圣地那般厉害，解决起来，更为简单。
“我……”
他是流亡出来的，什么都没有。
两手空空。
陆山似乎看透了钱青云的窘迫，摇摇头道：“如果没有，那我就不能为你报仇，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钱青云几乎快哭出来了。
“不过……我可以破例，让你在问天楼打杂，等到你攒够足够的银钱，我便帮助你实现愿望。”
这时，周牧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钱青云面前，道。
刚想要说话的陆山顿时一顿，此刻，他像是活生生吞了一个苍蝇一般难受。
他瞪大眼睛，看向周牧，“你……我……”
这些，是他准备说的话。
结果却是被周牧抢先。
这让他很是难受。
但这话已经说出来了，又收不回来了。
钱青云闻言，顿时感动的痛哭流涕，又磕了几个头，才在陆山的搀扶下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