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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飞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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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正德见此情景,只觉口干舌燥,脑中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后退数步,连声道:“卑职卑职不敢,卑职不敢不过是一时嘴快,无心之失,还请玉大人宽恕则个。”

“刷”地一声,出鞘一半的宝刀收了回去。燕赤雪似笑非笑,道:“吴将军终于肯好好说话了。”

吴正德抹了抹汗,道:“殿前司奉官家旨意前来接手刘府之案,卑职率的这二十余人不过是打个头阵,接下来还会有大批人马到来。”说到这儿,挺了挺腰杆,笑道:“卑职一接到圣意,就火速前来,无意冲撞了正清司的兄弟,也怪卑职太心急了。”说罢,摘下黄金腰牌,捧在手中,道:“御赐金牌在此,请玉大人过目。”

燕赤雪目光灼灼,稍稍沉默后,道:“不必了,既然是官家旨意,吴将军这就请便吧。”说罢转身离去。

王强板着脸把各项事务与吴正德交代完毕后,率着一众捕快出了刘府。此时,原本被内卫打晕在地的六名守门捕快已被燕赤雪救醒。王强气往上冲,指着那六人道:“连门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燕赤雪挥手制止他,道:“内卫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他们人多势众,我相信这六位兄弟已经尽力了,不必再多说什么。”

王强苦着脸,低下头,道:“大人,卑职真是被气昏了头唉,请大人恕罪。”

燕赤雪翻身上马,道:“无妨。吴正德这人能力出众,但性子太过嚣张跋扈,早有谏官在朝上因此弹劾他数次。若非念在往日之功,官家岂能容他至今日?”

王强上马跟了过去,气道:“大人,既然有那块御赐的白玉腰牌,不如干脆把他一刀劈死算了。”

燕赤雪淡淡道:“这种气话还是少说为妙。况且刚才那厮被我吓得几乎魂不附体,丑态毕露,你还觉得不消气么?”摇摇头,道:“且不提内卫,还是说说这刘府之案吧。”

王强诧异道:“大人,内卫已接手此案,还干咱们什么事?”

燕赤雪回想起小翠那楚楚可怜的神态,和自己对她做下的承诺,郑重道:“正清司断案绝不半途而废。内卫是接手了案子不错,但皇上可没说过不许正清司插手。明查不行,那就暗访,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王强糊涂不解,问道:“话虽不错,但内卫将刘府围得水泄不通,该怎么暗访呢?”

燕赤雪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正面回答,道:“别急,我先来问你几个问题。”

王强道:“大人只管问,但卑职答不答的出来可就难说了。”

燕赤雪笑道:“答不出来反倒更好。”接着道:“第一问,掳走刘芊芊的人是谁?”

王强愣住了,心中闪过一些名字,但都觉得隐隐不对。他细细思量一番后,无奈道:“大人,卑职不知道。”

燕赤雪追问道:“但你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是不是?”

王强点头道:“是啊。原本最该怀疑的人,是‘辣手惜花’,但卑职觉得不像是他。”

“为什么?”

“大人还记得死者颈中的伤口吗?那是一击致命之伤,凭‘辣手惜花’的武功,绝对做不到。”

燕赤雪肯定道:“不错。从那十二名死者的体态特征来看,他们绝非是武功泛泛的庸手。能一招就将他们置于死地的人,武功之高,着实令人难以想象”忽然淡淡一笑,道:“不过你忽略了一点,这也是我的第二个问题:掳走刘小姐的凶手,与杀人凶手,是同一人吗?”

王强回想起两起案件相隔的时间,细细推算一番,回答道:“先杀人,后斩臂,接着悄无声息地潜入小姐的房间将她掳走,如果那人武功当真了得,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作下两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燕赤雪道:“按照你说的假想一下,如果你是那个凶手,在自己有能力潜入小姐房中将她带走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去惊动他人,多此一举,谋杀十二位武功好手呢?”

王强解释道:“只有可能是凶手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了,所以”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

燕赤雪道:“所以那十二名好手在沁香苑发现凶手,与其相斗,随后不敌身亡?”

王强摇头道:“不会。那十二人定然是散开埋伏,怎么会聚在一起,同时与凶手交战?嗯,可能是其中有人发现了凶手的踪迹,发出警示之声后,与凶手交战,其余众人闻声赶来,全部殒命。”

“可为何守在沁香苑附近的家丁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呢?”

王强犹豫了,道:“这”忽然眼前一亮,“会不会是凶手在别处将这巡逻的十二人各个击破,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随后抛尸于沁香苑中?”

燕赤雪道:“你是说那凶手来回多趟,把不同地方的尸体全部搬运到沁香苑之中?”

王强苦笑道:“不对,这也太费时费力了,而且还容易留下痕迹,不符合常理。”甩了甩头,道:“大人,卑职也不知道了。这其中似乎很难找到一个真正合理的解释。难道凶手真的不止一人吗?”

“接下来是第三、第四个问题:那十二名武功好手到底是谁?他们来刘府的目的是什么?”

王强无奈道:“线索不够,卑职也想不出来。”

燕赤雪点头道:“这两个问题的确太难了些,那我换一个吧。这些在刘府中消失的人,之后都去了哪里?”

王强听到这个问题后,瞬间亢奋起来,道:“对啊,他们离开刘府后,一定还会留下其他线索。咱们可以从那边入手,想来必有收获。”

燕赤雪赞同道:“这刘府千金一案,绝不是寻常失踪之案。其中只怕是有多方势力牵扯,混乱不堪。好在越是复杂,破绽就越多,我有预感,咱们很快就会有新发现的。”

果然不出燕赤雪所料,回到正清司时,权知临安府事黄佑德已端坐在堂内等候她多时了。寒暄过后,燕赤雪见他脸上带有忧虑之色,问道:“黄大人一早来访,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黄佑德掌管临安大小事务,平时与正清司来往不密,只有当发生大案,临安普通衙役又束手无策之时,才会上门求助。

黄佑德道:“燕大人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今日清晨,位于湖心岛的湘茗阁内发生一件惨案,一名女子被人割喉杀害,斩去右臂,死状诡异”听到这里,燕赤雪眼中一亮,黄佑德接着道:“下官认为此案疑点重重,临安衙役已束手无策,所以才特地来向燕大人求助。”

燕赤雪想了想,问道:“湘茗阁,听起来倒十分耳熟。”

一旁的王强与黄佑德对视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当时文士大臣皆风流成性,喜爱作词予青楼歌姬传唱;若是遇到文采、姿色均是出众的艺人,更不惜一掷千金与其相会。而这湘茗阁正是临安最出名,也是最奇特的烟花之所。

燕赤雪的目光扫过他们二人的脸庞,淡淡一笑,道:“既然累得黄大人亲自前来,想必此案非同一般,我正清司怎么也不好推脱了。”说罢,站起身来,道:“黄大人,请吧!我这就随你去现场看看。”

时值正午,按理说是青楼酒阁的淡时,但西湖之畔依旧是热闹非凡。一路过去,竟还遇到不少留宿青楼的王侯子弟,均是醉得不省人事,被下人半抱着抬进马车。燕赤雪毕竟是女儿之身,走在这种场合,不禁感到尴尬,不住摇头,暗叹荒唐。

那湘茗阁位于西湖的一处湖心岛上,还得乘船前往。燕赤雪等人尚未到码头,远远就看见那儿被内卫团团围住。在正午的日光下,他们身上所穿的黄金锁子甲闪耀着光芒,颇为刺眼。

黄佑德吃了一惊,道:“怎么会有内卫?”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几人走来。燕赤雪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先前还提到的殿前司都点检、内卫大阁领铁飞鹰。燕赤雪心中一凛,铁飞鹰向来守护皇上左右,寸步不离,这次竟然会亲自出宫,倒令她始料未及。

铁飞鹰疾步上前,拱手道:“前方有内卫办案,请几位大人停步于此。”他身长九尺,体格雄壮,站在那儿宛若一座小山,连日光都挡住了半面。

黄佑德只觉得眼前一暗,待看清面前之人后,不自觉地退了两,道:“原来是铁大阁领。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惊得内卫亲自出宫?”

铁飞鹰用手指敲了敲腰间的金牌,道:“内卫自然是遵从皇上的旨意行事,具体的恕我不能相告。黄大人,还请你带着衙役助我封锁码头外围,莫让闲人闯入。”

“官家?”黄佑德喃喃道。虽然他心中疑惑甚多,但既然飞鹰抬出了皇帝,他便也无话可说,只得转身去抽调人手。

见黄佑德识趣地离开,铁飞鹰看向燕赤雪,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道:“燕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漫步到湖畔,放眼望去,只见沿湖近处数不清的游船画舫随波飘荡,又隐隐听闻有歌声传来,那艺妓的歌喉甚是动人,唱的是离情:“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一时间,两人皆静默不语。

过了良久,铁飞鹰望着碧绿的湖水,道:“若无大事,我绝不会踏出皇宫一步。但有些人太不安分,这次官家动了真怒,要让内卫动手给他们收收骨头。”

燕赤雪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沉默片刻,接着道:“你想叫我别去查刘府之案?”

铁飞鹰沉默片刻,不置可否道:“此事颇为复杂,牵扯又多,你本就不该趟这浑水。”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关怀之意。

早年铁飞鹰师从燕镇坤,与燕赤雪本是旧识,往日二人以兄妹相称,私交甚笃。后来忠良受戮的惨剧发生,年少的燕赤雪深受打击,憎恨奸臣昏君之余,对身为内卫的铁飞鹰也好感尽失。等她年纪大了,渐渐懂事,心中才明白过来:当时权相史弥远势力滔天,连天子都受他胁迫,铁飞鹰更是身不由已。况且他始终对燕家颇为照顾,若非如此,只怕自己还要多吃不少苦头。

刚才铁飞鹰对她说话的语气,仿佛就是多年前,燕府院中那棵梨树下,兄长对小妹的关心一般。念及往事,父亲的音容笑貌也闪过脑海,燕赤雪不禁双眸微红,却依然倔强道:“我答应了一个小姑娘,要帮她找回刘家小姐。你知道我说的话,一向都是算数的。”

铁飞鹰毫不惊讶于她的回答,叹道:“多少年了,你性子真是一点没变。”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道:“关于那刘家小姐,我倒凑巧知道一些线索。”见燕赤雪露出一丝迟疑之色,他抖动信封,道:“我知道你不愿欠我人情,那就这样吧,你拿了这张信,就也帮我一个忙,如何?”

“是什么事?我本领没那么大,只能量力而行。”

铁飞鹰微笑道:“割喉杀人,一击毙命,伤口不见流血,你就不想知道那神秘高手是谁?”

燕赤雪心头一震,虽然没有回答,但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铁飞鹰接着道:“就在上个月,建康府发生一起诡案,一位江湖上有名的厉害人物被害,虽然全身伤痕累累,但致命一处却是在喉头,同样伤口不流血。”

燕赤雪淡淡道:“你是想让我离开临安,去建康府查案?”

铁飞鹰收敛笑意,神色肃然道:“其实这也是官家的意思。不出一月,临安必有大变,官家不愿你牵扯其中。正好内卫脱不了身,查察神秘高手一事,就请你帮我去办吧。”

当时正清司除了查办悬案外,更有监察两司之职。所谓“两司”,正是殿前司与侍卫亲军司,其中就囊括了内卫、兰衣卫等。倘若发现“两司”之中有什么出格之事,正清司便可上报御史台,随即由谏官上朝弹劾。燕赤雪心中明白,官家希望自己卖个情面,暂离临安,放松正清司的监察,这样好让内卫放开手脚办事。

燕赤雪权衡片刻,问道:“你说‘临安必有大变’,到底是什么意思?”

铁飞鹰转过身去,低下头,嘴唇微微颤动,对她传音入密道:“官家欲指派史丞相出使大理,而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想借此大做文章。”

燕赤雪闻言心头一跳,登时知道了事情的厉害之处。铁飞鹰这短短一句话,其中的蕴意却颇为深远。史丞相史嵩之乃史弥远之侄,但与其政见不合。史弥远死后,宋理宗开始亲政,任用有才之士,史嵩之便于那时脱颖而出。不知是否是血脉相承,史嵩之虽然才智出众,却同史弥远一样注重功利,贪恋权势。他入朝拜相不到五载,便已声势浩大,隐隐有成为一代权臣的气候。

宋理宗登基前十年一直受史弥远摆布,不问政事,只靠纵情声色来放空自己。如今他好不容易亲政,立志中兴,岂能容忍又一个“史弥远”出现?于是宋理宗借宋蒙关系紧张之际,指派史嵩之出使大理,意图趁他远离临安,削弱其在朝中的势力。

当时朝中有主战、主和两派,史嵩之渴望建功立业,自然是主战派的魁首。主和派受他打压已久,皆恨他入骨。他们捕风捉影,听说宋理宗有“削史”之念,便也蠢蠢欲动起来,大有借题发挥,落井下石的意思。这些人小动作不停,自以为掩饰极好,但都被内卫看得清清楚楚。宋理宗知道后,心想自己圣旨都未下达,手下这些大臣居然就先一步动了起来,显然是不把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不由得大发雷霆,这回是下定决心要两边一起收拾了。

燕家早就受过权力相争之害,所以燕赤雪对于这种拉党结私,明争暗斗之事向来憎恶,唯恐避之不及。当下她再无犹豫,接过那张密函,道:“我答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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