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的地刺将菲兹尔曼一直刺入了百米的天空之中，当裁决被卡威尔抹除之后，他的尸体也就无力地落下，金色的火焰从他心脏那被捅出的巨大窟窿开始燃烧，灵魂都被灼烧着的痛楚让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他再次醒了过来，于是他便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凋逝，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法则随着金色火焰的烧灼出现在了卡威尔的身体之中，看到一个拥有着不详气息的少女搀扶起了已经摇摇欲坠的他。
“原来如此，我要死了吗……”
那个年轻人的力量绝对有些异常，概念，存在，因果，剥夺，还有虚空，这些都是最为强大的法则，如果菲兹尔曼没看错的话，他所使出的招式确实都将这些法则容纳了进去，自己现在这连神明都救不回来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存在被抹消，生命的概念被更改，因果被逆转，连生死的法则都被剥夺，真是糟糕的情况啊……”
这般想着，他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这让自以为相当怕死的他一阵诧异，苦笑一声后，菲兹尔曼开始寻找起陪伴了自己千百年的镰刀，那对于他来说确实只是一把大型的农具，不过若是在最后的最后丢掉了，难免得有些可惜。
“找到了。”
镰刀就在菲兹尔曼的最下方，巨大的利刃对准着他，不出所料的话，它所在的位置或许会成为其主人的坟墓，找到了熟悉之物的菲兹尔曼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又不满地摇了摇头，即便头已经被焚烧了一大半。
“抱歉了，盖亚大人。”只剩下半边脑袋的他话语未免有些缥缈，但菲兹尔曼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有些自责，有些释然。
“因为我的失误，这个世界大概要被吃掉了吧，但是谁又能想到呢，您最信任的观察者竟然养着黑暗的最根源。”
没人知道菲兹尔曼现在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还能趁着这个机会将讯息传递给盖亚，但他却下意识地不愿去做这种扫兴的事情。
“再见了，盖亚大人……”
菲兹尔曼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如在祷告的狂信徒般。
“我会在地狱里好好地诅咒您的。”
……
……
菲兹尔曼死了，永远也不可能再站得起来，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卡威尔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伴随着身上花纹的褪去，他的意识也一下子就模糊了下来，好在这时候娜娜从他的身体里跑出来接住了他。
“爸爸！爸爸！”
少女的气色比起以前似乎更好了一些，和最初那个看上去一推就倒的小萝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眼中对卡威尔的关怀却一点儿都没变。
“昏过去了吗……”娜娜很快就确定了卡威尔现在的情况，松了口气后，她颤颤巍巍地将后者背进了莱茜她们的房间之中，天空还是一片令人压抑的白色，菲兹尔曼的术式显然还在继续。
“爸爸，辛苦你了。”将卡威尔放到床上后，娜娜吻了吻自己名义上的爸爸的额头，“你在外面战斗的样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哦，不过因为要抵抗侵入你体内的死气，所以我一直不能出来帮你，不然的话，那样的家伙我们父女齐心很快就能打败他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娜娜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愿意出来帮忙，卡威尔也绝对会拒绝，毕竟直到失去意识，他都在阻止着自己的出现。
“这就是人类的温柔吗……真是奇怪的东西。”
为卡威尔盖上被子之后，娜娜便安静地守候在了他的旁边，哪怕是对人类的身体并没有多少了解的少女也知道，卡威尔现在的情况十分糟糕，心跳微弱，浑身发烫，但好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爸爸是为了她们才这么生气的吧。”
娜娜看向了已经变成两具尸体的莱茜和赫拉，她们体内那熟悉的味道让少女不禁舔了舔嘴唇。
“不行不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娜娜赶紧将袭上脑海的念头给甩了出去，“她们应该都是爸爸想要拯救的人，不能吃掉她们，暂时把力量再借给她们一会儿吧。”
所谓的力量自然就是黑暗终焉，娜娜所说的吃掉也不过是把力量收回来而已，虽然在少女门已经死去的现在收回力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毕竟是卡威尔给予她们的，娜娜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打算。
“那么，爸爸……”伸了个懒腰，开始犯困的娜娜趴在卡威尔的身上蹭了蹭，找到舒服的位置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晚安。”
……
……
卡威尔醒了。
在这个一片空白的世界里时间的观念真的是会被无限淡化，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无论走到哪儿都只是一片刺眼的空白，所以当卡威尔从睡梦之中苏醒过来时也没有搞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这样的世界不免得让人有些害怕，好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娜娜的陪伴，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娜娜的嘴角一直带着甜甜的笑容，见此，卡威尔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走了下来。
“这里是……”
脑子空荡荡的卡威尔迷茫地环视了一圈，接着便看到了一动不动的莱茜和赫拉，刚刚准备去叫醒她们，少女们那带着些许痛苦的表情让卡威尔顿时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那如噩梦般的一切。
“是啊，她们都被杀了，也就是说，我现在也死了吗……”
卡威尔不由得有些悲伤，任谁知道自己已经死去都不会有多好受，蹲下身摸了摸少女们已经失去体温的脸颊，他苦涩地笑了笑：“抱歉了，说好了会保护你们，看起来我好像食言了……”
他并没有杀死菲兹尔曼的记忆，在被后者的镰刀割伤之后，卡威尔便已经失去了意识，在他看来，自己就算没有死也肯定是被菲兹尔曼困住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让人绝望。
“才没有呢！爸爸！”
正当卡威尔情绪低落的时候，娜娜也醒了过来，听到少女的声音，卡威尔向着身后望去，却并没有看到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的身影。
“娜娜？”
“在这儿呢！这儿！”
“不，就算你说在这儿……”
“下面，爸爸！”
“下面？”卡威尔疑惑地向着身下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气呼呼的女儿，然而……
“娜娜，你怎么变小了？”娜娜又变小了，和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完全就是**岁的小女孩儿的模样，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多么逆天，卡威尔都快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施了什么魔法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不过这不重要。”摇了摇头，娜娜拉住了卡威尔的大手，“爸爸，我们没有死，你已经把那个坏蛋打败了！”
“我把他……打败了？”卡威尔皱起了眉头，娜娜不可能骗自己，可无论怎么去回忆，他也无法找到那样的记忆。
“恩，没错，刚才的爸爸好厉害，把那个坏家伙打得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抱歉，娜娜，我果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卡威尔无论怎么都无法回忆起那部分的记忆，于是他只得无奈地摸了摸娜娜的脑袋，熟悉的感觉让他稍微有了些安全感，“能给我讲讲吗？刚才发生的一切。”
接下来，娜娜用并不丰富的词汇向卡威尔讲述了自己如何将菲兹尔曼折磨致死的过程，就算少女稍微有些词不达意，比如将自己的突然爆种说成狗急跳墙，将报复的行为说成毫无人性，将菲兹尔曼的死说成英勇就义，不过卡威尔还是从她的口中知道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但知道了这些反而让他更加困惑了。
“恩？原来我还有这样的power吗？我身体里也没养着什么爱唠嗑的老狐狸啊……”摸了摸下巴，卡威尔点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就如同娜娜所说的那样，自己应该是把菲兹尔曼给解决了，不然突然升上去的两级没办法解释，除了等级之外，其他地方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卡威尔（半侵蚀状态）
职业：贤者
等级：72
技能：
高级空间掌握——封锁
初级空间掌握——扭曲
高级空间掌握——替换
高级空间掌握——隧洞
高级火球术
高级治疗术
中级刀术
终焉能量
法则：创造（2%）
法则：生死（30%）
自己又多了一个法则，而且还是从菲兹尔曼身上抢过来的，卡威尔并没有多惊讶，毕竟自己的身上有着属于黑暗终焉的力量，只是连法则都能剥夺让他稍微有些意外罢了。
“真是难看啊，菲兹尔曼先生。”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家伙弄死的，不过赢了就是赢了，卡威尔也不会去纠结自己的力量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反正也不会俗套地失去理智攻击不该攻击的人，既然如此，多了一张底牌怎么想都是好事。
“这就是不补刀的下场……对了，娜娜，你确定那个家伙真的死了吗？”
“恩，绝对死了！”
“是吗……那就好。”卡威尔松了口气，在得知了现在的情况后，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尚且活着的事实，更多的是自己手上又多出来的那份力量，能够拯救已经死去的少女们的力量。
“抱歉，看起来你们的工期要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