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
卡威尔眉头一皱，面前的男人很明显并没有告诉他真相的打算，关于他如何得知自己并没有其他观察者那样的力量这件事情。
“卡奥告诉你的？”
这件事情他只与卡奥和贝拉说过，依贤者大人的性格会做出出卖朋友这种事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排除她以后，卡威尔只能想到卡奥身上。
“不，我不认识他。”
卡威尔皱起了眉头：“贝拉？”
“抱歉，我还是不认识。”男人相当坦率地摇了摇头，“不如说除了我自己和你以外，其他的观察者我一个都没见过，也没有谁来找过我，估计知道我的存在的人也没几个。”
卡威尔沉默了一会儿，从观察者的角度来看，面前这个家伙的交际网是真的小，毕竟就连自己这个伪物都能认识一两个观察者，要不是知道盖亚她们选择观察者的严谨性，他都快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有孤僻症了。
“那还这是遗憾，我们的同僚里可是有不少有趣的家伙。”卡威尔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却暗地里警戒起来，“不去结交朋友可不是什么好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认识一个有趣的观察者了。”面前的观察者歪了歪脑袋，金色的瞳孔如火焰般炽热，“其他的不需要，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
妈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果然是我理解错了吗？一定是我理解错了吧！我也没哪里长得像是会吸引基佬的样子啊！
“呵呵，是……是吗……那还真是荣幸之至。”
被一个患有中二病而且还那么孤僻的家伙盯上有多么可怕，卡威尔现在算是彻底感受到了，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对上了那双如太阳般的眼睛。
“既然现在已经将见到面，那我们也算是相互认识了，对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还没有名字。”
“……欸？”面前这个男人又给出了让卡威尔意想不到的答案，“没有名字？”
“是的，没有名字。”男人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了一个被干净的手帕包住的球体，“我没有名字，就是那个能被用来识别身份的东西。”
将手帕掀开，一个被咬了一嘴的苹果出现在了男人的手中，在卡威尔蛋疼的视线下，他拿起苹果吃了起来：“不过不用担心，没名字确实是不怎么方便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想好自己以后该叫什么了，所以我才会来这儿找你。”
“你给自己起名字和我有什么关系？”卡威尔皱起了眉头，心里隐约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两个人叫一个名怎么想都有些奇怪。”陌生的观察者木讷地转过头，“就像一块大陆的人类却有两个观察者，你难道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吗？我可是相当困扰的。”
……
卡威尔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果然，你就是撒克逊那边的观察者。”
自己现阶段最大的敌人，同时也是抢走了自己观察者一切的家伙就在面前，卡威尔却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情绪，没有焦躁，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平静得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看上去你并没有太吃惊的样子。”卡威尔身前的男人，也就是撒克逊的观察者这般说道。
“我也很奇怪，我现在本应该撒腿就跑的，可是……”卡威尔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我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杀气，不，杀气应该还是有的，只是太弱了。”
就像炸毛的猫那样微不足道的杀气，卡威尔感受不到一点儿的危险，如果说这只是对方给自己地假象，那么系统给出的数据就让卡威尔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职业：？？？
等级：1
是的，一级的观察者，甚至比不过人类中的普通士兵。
“你很弱。”卡威尔说出了这种失礼的话，“比我还要弱，对吗？”
“……没错，我很弱，比你还要弱。”金瞳的观察者倒是很坦率地承认了下来，“这么弱小的观察者应该只有我一个，会被刀子划伤，会被火焰烧死，会因为疾病倒下，我必须得提防身边一切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东西。”
“……”
原来我还不是最惨的吗！！是不是人类的观察者都是这个逼样啊！！
很快的，苹果被这个撒克逊人的观察者吃完，只剩一个核被他重新包回了手帕中。
“所以我来杀你了。”
卡威尔一愣，他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怎么因为本身的弱小得出杀掉自己的结论的，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他是敌人。
“可是以他的实力，想杀我是不是有点儿勉强？”
不只是勉强那么简单，卡威尔现在已经是62级的魔法师，放在任何地方，任何国家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再加上日渐熟练的空间魔法，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跻身强者的行列。
“那么你想怎么杀死我？”现在困扰他的也只有这个问题了，将精神完全集中，他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同时将手伸进长袍的口袋里摆弄起什么来，虽说已经确保他没有什么力量，但他是观察者，以人类的身份，担负着神明职责的不凡之人。
撒克逊的观察者没有说话，他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然后，他平淡地开口——
“请你杀掉自己。”
“你在说什……”
“噗！”
刀子破开皮肤的声音，接着更加用力地向着深处刺去，穿过肋骨，刺破心脏，在卡威尔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自己的双手已经将以往用来处理猎物的匕首送进了心脏之中，毫不犹豫地，一鼓作气地刺破了寄宿着生命的器官，就像自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你这家……”
“还不够。”
随后握住匕首的手一扭，锋利的铁器完完全全地将心脏搅碎，一口鲜血从卡威尔的口中喷出，染红了他身下的雪地。
“还不够。”
匕首被粗鲁地拔出，以更加粗鲁的方式再一次刺进了他的心脏，卡威尔的眼神已经变得木然起来，那是生命即将消散的前兆。
“还不够。”
这一次匕首刺进了大脑，贯穿了两边的太阳穴，匕首抽出来时带着白色的脑浆，和鲜血混杂在了一起。
“不够。”
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咙，顿时在他身上盛开了一朵妖艳盛开的血花。
“不够。”
眼睛被匕首刺瞎。
“不够。”
鼻子被匕首割下。
“不够。”
手脚筋全被挑断。
……
“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仅仅只有一级的，弱小的观察者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有着金色的眸子，眸子里映出了猩红的地狱。
“你还活着吗？”
卡威尔死了，早在匕首刺进心脏不久后生命体征就已经完全消失，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身体在自己行动而已，这些弱小的观察者也知道，但他很害怕。
“抱歉，我很怕死。”
因为怕死所以会淡然地虐待敌人，抹去他的灵魂，搅碎他的心脏，刺穿他的大脑，废掉他的四肢，不会留下一点儿的隐患，这就是撒克逊的观察者，小心翼翼的生存之道。
“我知道你很好奇。”
没有人会好奇，当然，如果他把一堆碎肉也能看做是人的话，他的话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知道言灵术吗？”他小心地走到卡威尔还能被称作是脑袋的器官前，没有让自己的衣服沾到一点儿血液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的力量，名为‘语言’的法则。”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将手伸进怀里摸索起来，“我也不想杀你的，因为你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友人，而且杀了你之后说不定还会招来各种各样的麻烦，那个幼女的手段可要比我还要残忍得多。”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张手帕，手帕里是刚才被他仔细包起来的苹果核。
“但是我很害怕啊，站在不同阵营就意味着终有一天会正面交战，那时候我还能赢得了你吗？”叹息似的摇了摇头，他将苹果核埋在了被卡威尔的鲜血染红的土地之下。
“当然赢得了。”他说出了让自己都感到好笑的话，“无论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拥有了怎样强大的力量，最终都会被我杀死，只要你的身体接收到了我的信息，大脑开始处理我传达的语言，那么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好了。”
当敌人死后，这位弱小的，怕死的观察者的话似乎变多了起来，言多必失，身为管理着这份力量的他再明白不过这个道理，可这个道理于死人并不适用。
“那么再见了，同僚。”双脚紧了紧被他栽下的苹果核，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站了起来，“等到它长大的时候我就会来毁灭这里，希望你能化为这个小生命的养料吧，这也算是以另一种身份活下去了，以不会让我感受到危险的身份。”
说完，他一步便跳到了干净的地面上，蹭了蹭鞋底的血迹和碎肉，沉默不言地向着来的方向走去。
“对了。”忽然，他转过了身。
“从今以后，卡威尔这个名字就由我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