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我只得继续疯狂挣扎，心里不是没有别的除鬼招式，但是空间太狭小，我又落于被动，根本没时间和空间施展。

“工作，工作，工作……”

我心里绝望，也没气力和它对骂，突然看到它肉身上有一团白纸。

因为白纸在它肉身中出现，太过突兀，我手伸过去抓住。它像是发了狂，无数手指戳的更快，包裹我的肉身也越来越近，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提着一口劲，咬牙切齿，双手疯狂锤砸，好几次砸在管道上，疼得我眼泪都冒了出来。

渐渐地，我觉得我要死了，意识变得模糊，眼前一幕一幕闪过画面，就像我经历过一般。

一股浓厚的悲伤涌上心头，我惊愕地睁开眼，发现眼前是昏黄的夕阳，除了我，还有三人站在房间里。两人面露喜色，和李坤握手，我也跟着去握手，随后来到办公桌前，签了专利转让合同。

李坤全程笑脸，压根没有我之前看到的颓废神色。

画面突转，我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不能动弹，脑袋被一人拨弄，视线慢慢下移，我顿时愣住了。

之前看到的两名青年瞪大了眼睛，嘴微张，死了。

我想，我应该也是死了，否则不会动都不能动。

李坤的身影出现了，在这狭小的办公室内，他带着手套，收起水杯，把它们装进一个黑色手提包中。他不紧不慢，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对着灯看了一眼，脸上突然出现狰狞的笑容。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如同被车撞过，周围昏暗无光，我连忙用手去探，发现是管道内。

三头鬼魂已经不见了，但我的心反而变得更沉重了。

口袋里的手机正在震动，我忍着疼痛把它抽出来，是李若然打来的。

“你逃出来了吗？”

我犹疑了一下，嗯了一声。

从管道里慢慢爬出来，虽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疼痛无处不在，脚好不容易勾到落脚的台子，正要下去，我发现蜂鸣声没有了。

突然一股巨力打在我腰上，整个身体从通风口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头晕目眩几乎晕厥。

好在脑袋没有砸到什么硬物，我正要翻身，余光中看到了一双脚。

“滚！”

我大吼一声，脚猛踹过去，落到了实处，是人！

碰，我听到了木棍猛击地面的声音，连忙爬起来，也不看这人影是谁，一把抱住他，往地上一压。

惨叫声响起，是李坤的声音！

一拳突然砸在我脑袋上，我求生的本能让我不能晕过去，双手顺着他的肩膀掐住他的脖子，死死掐着。

嘶哑的喊叫在我耳边响起，昏黑中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只知道要掐死他。

突然，我松开手，想到这可能是那只三头鬼强加给我的意志，我若是杀了人，不管对错都是要坐牢的！

身下的人猛烈咳嗽起来，我深吸一口气，按着他的双臂。想到刚才看到的鬼魂记忆，心里没来由地气恼。

狗贼，不仅害死了三个青年，现在还要害死我，让你尝尝爷爷的铁拳！

一顿狂揍，直把他打地呼吸微弱才停止。

在办公室里翻找一番，找来几根绳子，把他绑在一把椅子上。

公司已经来电了，看着灯光下被我揍地鼻青脸肿的李坤，心里十分快意。但是想着想着，我就怂了。

三个青年死了，他没被抓，说明证据已经被他全部销毁了。我如果报警，他铁定不承认，又没有证据，到时候他反咬我一口，告我殴打、绑架，那我就冤大了！

想着想着，我脑子就有点偏了，要不要装神弄鬼吓他亲自说出真相？

没一会儿我就否决了这个想法，道具、人手都不够，根本不足以让他亲自招了。

无奈之下，我还是选择了报警，至少他暗中打我闷棍的事，我能占理。至于为啥打这么重……我就说我当他是鬼了。

反正办公室里流传有鬼怪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凌晨一点，我把李坤拍醒，他眼珠死死盯着我。

我把他拉到电脑前，七份做好了的报表一份份打开给他看。

“怎么样，可以吗？做的不错吧。”

看完报表，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半天，他吐出一句话：“你有病啊？”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认真工作有错吗？

搞完事，我一身轻松，脚搭在桌上，等警察来。

他看了我半天，突然说：“喂，新来的，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原谅我吧。”

我假装没听到，他又说：“来嘛，不都是出来混的，我给你一百万，你打电话让警察回去。”

一百万啊，我小心脏跳了一下，但是正义是不能战胜邪恶的！其实是我想到，他既然对我下死手，肯定是发现我知道了，否则也不会为了我这个新人，半夜三更跑到公司来，给我一闷棍。

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我还真想不出来。倒是雪柔记忆里我曾听到一个半路出家的驱魔人说起过，有人和鬼合作谋财害命的套路。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发现又是我，都不由惊讶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谁让倒霉事总找上我呢。

在警局录了口供，做了简单的伤情鉴定，他们就把李坤收押了。任他死不承认，我身上的伤可不是凭空来的。更何况是我抓的他，还理直气壮，一脸真诚。警察同志更愿意相信我。

出门前，名叫夏勤的警察同志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子，回去找个风水先生看一下，好好找找问题。”

我一脸无语，还是点了点头，跟他说了声谢谢。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房东扒在墙上，像个老年蜘蛛侠，远远看去，怪瘆人的。

但是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他还处在混沌状态，只会重复做生前常做的事，驱鬼先生们把这种现象叫：缚灵期。有些脑袋不灵光的鬼，可能处在这种状态十几年。

打开破烂的门，还好，没有被小偷翻弄的痕迹。

洗漱完了躺在床上，困意袭来，意识正模糊，雪柔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摇摇晃晃的，让我觉得自己在坐船，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