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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一百零七阿蕴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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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子中顾时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也就转回了身。

待见到妻子站在院门前的那一瞬,像是有什么记忆重合了一样。

原本是青天白日,可在记忆中, 周遭一切都似乎成了夜里的昏暗。

她提着灯笼就站在现在所在的地方,面上有不耐之『色』, 似乎在说——怎么是你?!

在这一瞬间,顾时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不像是遇上了什么离奇的事情, 反倒像是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情一样。

而现在所觉得熟悉的事物,像是发生过的,也像是自己曾经所经历过的。

他或是遇上了什么离奇古怪之事,或是遗失了什么记忆, 不管是哪一种,他至少可以确——眼前的妻子知道些什么。

“夫君怎会来这院子?”

不知什么时候, 妻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顾时行从思索中回过神, 望着眼前的其中,眼底浮现几分复杂之『色』,但所有的疑『惑』, 都没有在这时候问出来。

一则是这地方不方便说。

二则她应该也在等。等他查证了当年的真真如她所言,她也觉得她说什么他都会信后,自会知无不言。

他道:“方才见你尚未出来,就四处走走,也就走到这里来了。”环视了一眼这院子, 似不经意道:“倒也觉得奇怪,我从未来过这里,但却是觉得像是来过了许多回一样。”

苏蕴也环顾了一眼他们夫妻二人会过多次的院子,隔了一世,觉却不一样了。

那时满是不耐, 可现在余的却是满满怀念。

“或许夫君真的来过,只不过是忘记罢了。”

顾时行闻言,望了她一眼,沉思了息,应:“或许吧。”

沉默了几息,他问:“你小娘的身体怎样了?”

谈及母亲,苏蕴的神『色』暗了去,微微摇头。

“待过些天,我请傅医来你小娘看看。”

苏蕴点头:“就是有些劳烦傅医了。”

顾时行上前步,走到了她的身侧,道:“去岳父岳母请安,然后回去吧。”

苏蕴“嗯”了一声,随着他去前院请安。

嫡母与父亲待苏蕴态度冷淡,没有丝毫的热络,所以苏蕴请了安后,就与顾时行一起回了侯府。

回到侯府,顾家二叔与三叔也回来了。

兄弟二人都知晓了今日在大嫂院中发生的事情,纷纷关上了房门与妻子争吵。

顾二婶一事虽与另一辈子有所出入,但结果还是一样被送回了娘家。

而顾三婶与顾三叔俩夫妻吵了之后,倒是谁也不搭理谁了。

苏蕴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对她们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

夜『色』渐深,去大理寺处理事务的顾时行还没有回来。

苏蕴倚靠在床上望了眼空旷的屋子,忽然觉得这住了多年的屋子一就空『荡』『荡』了起来,还有些清冷。

收回目光,继而发了一会呆,想起今日所见的母亲,想起在她腹中待了月左右的孩子。

想到这,苏蕴意识的抚『摸』了一自己平坦的小腹。

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息。

日子有如意的,也有不如意的,还是得继续过着。

坐了不知多久,见顾时行还没有回来,她也就不等了,躺歇息了。

她想,睡了便不会被这些烦心事所扰了。

顾时行在子时前就回了侯府,但却是没有回屋,而是在房中坐了半宿。

他寻了二叔三叔后便去了大理寺。去大理寺是为了去审今日从苏府提走的『妇』人,也就是那叫刘五娘的『妇』人。

见到那『妇』人的时候,他脑海中多了一段记忆——在苏府,苏长清的院子中,有一群人站在了院子中被审问,这『妇』人也在其中。

敛去记忆,让人去审问刘五娘。

不过是时辰,她便招供了。供出了在几年前被人收买,在六姑娘的汤中了『迷』『药』。

待六姑娘昏『迷』后,由另一人把六姑娘搬送到那件燃了情香的屋子。待他们二人的事情被发现之后,便由她趁『乱』去收拾屋中的香炉,以免被人发现香炉中的余香有问题。

听到『妇』人招供的那一瞬间,顾时行立即明白了那校尉就是『妇』人口中的另一人。

他连夜宫,禀明了皇上,由侍卫把赵勇抓拿了。

赵勇也由他来审问。

在审问赵勇的时候,不待赵勇招供,他也在忽然浮现的记忆中知道了幕后的人是谁。

而后的试探,加上赵勇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记忆是没有任何偏差的。

——四年前算计他与苏蕴的主谋是大皇子李嵇。

只因针对他,才做了这样作的手段。

而苏蕴不仅是被他所连累的,还无辜被误会且责骂了数年。在苏府在侯府,乃至在外人的面前都无法抬起头来。

这事是连累得她小娘也因此受打击而疯了。

难怪梦中在海棠小院时,她说不要重蹈覆辙嫁他那时的语气,是那么地坚决。

难怪在风雪夜中,在马车内她哭得那么的凄惨。

那些记忆悄无声息地,慢慢地涌上,猝不及防地钻入了他的脑海中,

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被自己所连累的妻子,所以在子时前回了侯府,就一直在房坐到了现在。

坐在桌案后,身形就好似是被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随风而动的竹影。

油灯的火芯越来越小,待一缕清风拂入,吹熄了最后的一小撮火芯,屋内顿时暗了来。

月『色』照『射』房中,落在桌案上方。顾时行坐在明暗交界之处,眼底的眸『色』晦暗不明。

他只是在想,在想回房后该如何面对妻子,在想怎样才补偿得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唯一的月光也没了,外边逐渐起了风,而后起了秋夜细雨。

许久后,似乎已经五天了,外边已开始有人在走动了。

顾时行轻呼了一息,然后才从桌后站了起来。

起身后朝着房外走去。出了房,直接走入那绵绵细雨之中。

回到房外,迟疑了几息后才缓缓推开房门,走了屋中。动作轻缓,丝毫没有吵醒屋中的人。

他缓步走了里间,走到了床边,掀开了帐幔。

在床沿处坐,望着床上的人。

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着,表情痛苦,口中还不停地在梦呓着什么。

似乎掺杂是——孩子,娘亲的词语。

顾时行正要唤醒似乎做了噩梦的苏蕴,但听到这词的时候,犹豫了一,还是止了动作。

他伏身,附耳到她嘴边,仔细听着她说的梦话。

而苏蕴确实也是做了一梦。

梦中她身在侯府的小花园,可不知怎的周遭似乎有一层浓浓的『迷』雾把她笼罩在其中。她只知道自己身在小花园,却是什么都看不清。

这时候『迷』雾中忽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娘亲。”

苏蕴心头一震,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但前方却是被浓雾所笼罩着,什么都看不清,只隐约地看到了一小小的身影在那团浓雾之中。

苏蕴一急,连忙朝那处跑了过去。可是在跑了过去后,却是是一阵『迷』雾,什么都没有。

“娘亲。”

那软软的声音次响起,苏蕴次往声音的方向追去。

不知道追了多久,那孩子却像是故意躲着她,不让她找到一样。

苏蕴开始有些崩溃了,她觉得是因自己抛弃了孩子回到这辈子,所以孩子才不想见她的。

她瘫坐在地上,哽咽道:“孩子,娘亲不是不要你,而是只有这样选择,你爹爹才会平安无事……”

“你不要怪娘亲,出来见见娘亲好不好?”她语声中带着浓浓的哀求。

周围安静了来,也没有了孩子的叫唤声。

那种愧疚的觉涌了上来,苏蕴哭了。

但随之她觉到好似有人抹去了她眼尾的眼泪,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声“莫哭了。”

顾时行听到她所言的梦话,心情凝重。

她瞒着他的事,似乎不是以常理说得通的。

可看到她眼尾被眼泪沾湿,不禁用指腹『摸』去。

这几日,她比往前四年哭得还多,或者除却在婚前见她哭过回,他也没有见过她哭了。

可见,这几日压在她心里边的事有多重,压得她有多喘不过气来。

她在他面前笑容多了,可他也觉得出来,伤哀也同在。

苏蕴觉到了什么,渐渐地从梦中醒来,半睁眼眸,一时有些茫然地望着她擦拭眼泪的人。

许是睡糊涂了,神志有些恍惚了,所以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起身直接抱住了身上带着水雾的顾时行,语声颤颤:“我梦见我们的孩子了,他不理我了,他在怪我不要他了。”

顾时行愣了一瞬,但接着还是抱住了她,掌心在她的背后轻缓地拍着。

几息后,许是他身上的寒凉与湿润的气息让苏蕴清醒了几分,她逐渐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也不急着解释,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时行应:“刚刚回房。”

苏蕴以为他是刚回来,也就没有多疑。

她从他的怀中出来,借着屋中微弱的亮光望着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顾时行望着她那泛红的眼尾,沉默了一,才道:“今日我去大理寺,其实是去审问刘五娘,而后了皇宫审了赵勇。”

“你都知道了,包括……”她犹豫了一,还是问:“包括是谁指使的?”

顾时行点头:“赵勇没有招,但我有所怀疑,在故意提起那人的时候,他的反应也证明了我所怀疑的。”

苏蕴垂眼眸,轻声道:“你想问什么,我都会与你实话实说的。”

顾时行见她此时状态不对,在这时候说这些事情,只怕会让她加的难受。

思索了一,他道:“夜深,我们待天亮说。”

说了这话,他却低低的唤了她一声“阿蕴。”

苏蕴抬眸望向他,见他脸上浮现了愧疚之『色』,而听到他说:“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苏蕴闻言,双膝跪在床上,朝着他倾身,比坐着的他高了些许。她捧上他的脸,垂眸与他的黑眸视,有淡淡的情意蔓延,缠绕在人。

她微微摇头:“你已经与我道过歉了,也弥补了我,所以你不需要与我道歉。”

苏蕴望着他的眼眸,忽然轻轻一笑:“我想了。”

顾时行眼中浮现了几分疑『惑』,“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苏蕴的双手从他的脸颊上缓缓抚\『摸』去,接着是脖子,宽紧的肩膀,结实的胸膛,紧实的腰腹。

往之时,顾时行的身体倏然一绷,瞳孔也骤然一缩,立即抓住了她的双手。

眼神惊望着她,似乎没想到她已经大胆到这地步了。

苏蕴坐到了他的腿上,附在他的耳边,吐息如兰,若及若无的落在他的耳廓上。

她调子柔柔的次重复了方才的话:“我想了……”

这回,顾时行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松开我的手,好不好?”她柔声问。

他沉默了半晌,出于本的,他松开了对她双手的牵制。

他隐约猜测得出来他与他的妻子似乎有过什么样的际遇,只是她依旧记得,而他却是记忆模糊了。

可有一些荒唐旖旎的记忆却是那么的清晰。

他背靠到了床柱,微微仰头,颈上的青『色』脉络逐渐凸显,像是在压抑着些什么,就是面『色』也逐渐地浮现了几分可疑的红『色』,就是呼吸也逐渐重了。

如此熟悉却如此陌生的觉,不管熟悉还是陌生,却是教人沉沦其中。

以前从不知什么是极致的欢\愉,但这日来的记忆,还有现在的受,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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