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没有丝毫的停顿，亚当直接拒绝。

“为……为什么……”纲手的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一半是伤心与失望，一半是愤怒。

“他们不值得我这么做。”亚当说道。

“不值得！？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不值得！他们可是……可是……”

“怎么？丫头，你的弟弟和爱人就应该高人一等？”亚当戏谑地嘲讽道。

“难道不是吗？他们可是……”

“千手一族的血脉又如何？柱间和扉间在这里，你的爱人又如何？比他有实力有天赋的人大有人在，既如此，他们有什么价值值得我救？”

这是直达灵魂的质问，柱间与旋涡水户都沉默了。

他们当年算不上真正的死亡，仅仅是在死亡的前一秒，被亚当救了回来而已，所以并不算是复活，他们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复活死人。

所以他们也并不清楚，复活一个死人，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而亚当的所问，也让他们无话可说，在亚当的眼里，谁也不比谁高贵。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等所有被亚当、奥丁、弗丽嘉、古一出手救活的人，都是存在自己价值的人，要么曾经有一定的交情，要么就是天赋极佳的人，他们也曾了解过一点，那就是未来不知道何时会发生的足以毁灭世界的战争，他们就会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

而纲手，激愤的情绪并没有让她考虑到这些。

“既然你有能力！为什么不救人？”

“我为什么要救？或者说……为什么只救你在意的人？”亚当的脸色逐渐转冷，来到纲手的面前，看着她近在迟尺的俏丽脸庞问道，“你的奶奶，水户的族人，旋涡一族，甚至是整个涡之国的人都死了，我为什么不救他们而是救绳树和断？每年的战争，那么多人死了，有忍者，有平民，我为什么不救他们而是救绳树和断？回答我，难道他们就比其他死去的人要高贵吗？我非救不可？”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的爷爷奶奶，都没有死亡过，我只是治好了他们的身体而已，而我，也从未复活过死人，你知道复活死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我不知道……我……”

“时空驳论、因果崩坏……这大量的结果中，仅仅只需要一条，这个世界就可能面对毁灭的危机，我救了他们，却要搭上整个世界作为代价，你觉得，值得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纲手面对亚当的质问，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咆孝一声，朝着外面派去。

“纲手！”柱间和旋涡水户想要追过去，但却碍于亚当还在场，没有直接跑去，而是焦急地看向亚当。

“去吧。”

得到了亚当的允许，二人才追了过去。

而亚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一如既往的平澹，品尝着红茶。

“真是的，天子大人还是这么坏心眼啊。”没有外人在，杨玉环从背后环上了亚当的脖子。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亚当笑问道。

“天子大人说得都对，但您也不用这么眼里吧？您不就是想看看那个小丫头的觉悟吗？复活死人什么的，对您而言不也是动动手指头这么简单吗？”杨玉环顺势坐到了亚当怀里说道。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哪有这么简单，至少也对多动几下才行啊。”亚当反驳道。

正如杨玉环所说，其实复活死人对亚当而言，是十分轻松的一件事情，他举出的所有例子，都只是随口胡诌的。

“咯咯咯，您是想看看，纲手那丫头，是否有不顾一切的决心吧？”

“自然，虽然对我来说不难，但逆死为生，终归是违背了规则，你能感受到吧？这个世界的本源意识。”

“您说那个小老头？”

“没错，虽然他只能代表这颗星球，但终归掌握着一定的权能，我们还在这里镇压着，他不敢做什么，但我们离开了呢？那老头可是被他们成为仙人的存在，是所有忍者的始祖，若是没有豁出一切的决心，他们那什么来对抗迟到的惩罚？”

“仅仅如此？”

“当然不是，其实我刚刚问纲手的，并不仅仅是在考验她的决心，同样也是想看看她，能给我个什么样的理由，没错，这世上，谁也不比谁高贵，都是在生活中，挣扎前进的人而已，包括我们不也是这样吗？

人分亲疏，是常理，就比如让我在无数的普通人和你之间做选择，我会选择你一样，纲手仅仅只需要给我这个回答，我也可以考虑给她一个惊喜，但是她却如此的脆弱不堪。

这样的话，就算现在给她希望，给她幸福，到时候，她只会落入更深的深渊之中。”亚当解释道。

“咯咯咯，但我的天子大人，并不会袖手旁观，不是吗？”

“那就要看她的选择了，若是她选择了放弃，那我也不会多此一举。”亚当摊了摊手。

“咯咯咯，所以才说天子大人坏心眼。”

“怎么？没人了就可以如此放肆了？”

“那天子大人准备怎么惩罚我呢？”

“当然是……执～行～家～法！”

……

另一边，纲手胡乱逃走，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是找了个幽静的地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痛哭。

“呜呜呜……为什么……绳树……断……究竟是为什么……”

“纲手……”旋涡水户和柱间来到纲手的身边，想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奶奶……大爷爷……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我……呜呜呜……”

“唉，纲手，这么多年了，你依然没有走出来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柱间叹了口气说道。

纲手看似大大咧咧的，爽快火辣，但这都是她的伪装，她从未从二人的死亡中走出来过，但她从来没有发泄心里的烦躁与哀伤，总有一天，纲手心里积压的负面情绪将爆发出来，要么变成不可理喻的怪物，要么堕入无尽的深渊。

“怎么可能走得出来啊！大爷爷！他们……他们都死在我的面前啊！你们一直藏在这里，千手一族在我的手中没落，他们……他们是我支柱啊！就这样……没了……千手一族……也没了……我……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啊！”

“孩子，苦了你了，没事的，都过去了。”旋涡水户看着纲手的抱怨，十分心疼，这么多年以来，纲手确实独自承担了太多太多了。

但同时，她与柱间也感到欣慰，此时的爆发宣泄出了多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怨气，这对纲手而言，是一件好事，就算纲手依旧走不出来，疯狂的期限也被推迟了，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开解纲手。

“大爷爷，奶奶，你们说……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吗？”纲手带着哭声问道。

“……我不知道，大叔他是我见过最无所不能的人，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但我能肯定的是，若是真的有人能复活死人，那一定是大叔，也许……”柱间说道。

“也许大人有大人的考量，纲手，这段时间你先好好冷静一下吧，大人不是还给你留下了问题吗？结果如何，等你做出了选择，我想大人会给你答桉的。”旋涡水户安慰道。

“问题……吗？”纲手停止了哭泣，回想起亚当留给她的问题。

“我救了他们，却要搭上整个世界作为代价，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吗？值得……吗？”

这个疑问，立马占据了她的脑海，不断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