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没想到这个粗旷的大汉居然能这么听话，还是听一个女人的话听得这么顺耳。
他不由得对眼前这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女子有点敬佩。这位小女，来者何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林铭眯着眼睛问，一副很欣赏她的样子。
听林铭这么一问，小芳看向林铭，从他眼神里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
“厂长叫我小芳就好。”小芳此时说话还端着。
“小芳，名字很好。”林铭夸赞道。
不过，林铭确实也感觉小芳和他很有距离感。好像她并不是很想理会自己。
“厂长，您真的不去医院？别耽误了病情。”
小芳又把林铭的注意力聚焦到他的脚上了。
不知为什么，被小芳这么一说，林铭感觉自己的脚好像又痛得厉害了。
因为林铭很不乐意听到这句话，所以他闭紧了眼睛，抿着嘴。
小芳见状没敢再吱声。
“帮我涂点药就行了！”林铭说。
医院？从这个鬼地方去医院，他的脚肯定要烂掉了。
听到厂长这么说，小芳只好叫唤：“……大伍，找点药水。”末了，小芳还颇无奈地看着王大伍。
王大伍这回没磨磨叽叽的，被吩咐之后取药的速度还算快，没两分钟就又回来了。
小芳接过药水，还犹豫了一下。她看着王大伍，眼神好像在问，你涂还是我涂？
王大伍也是一脸土色。他好像既不想自己给林铭上药，更不想让小芳上药。
林铭一看这俩人在犹豫，他可担心王大伍会接过药水瓶了。
“小芳，你来帮我上药！”
林铭心说，好险啊。
于是，在王大伍怒瞪之下，小芳蹲在了林铭腿跟前。
林铭趁机能好好看着小芳睫毛垂着，很细心的样子。
其实能和美女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机会，他怎么忍心拒绝呢！脚根本不痛了！心里炸起烟花来，超级开心的。
但是，小芳却没那么兴奋，很麻利地就上完了药。
而且，她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眼冒金星。因为她刚才一直蹲着，血都往头上冲。
王大伍看到小芳没站稳，于是一下就搂住小芳。
哟呵，这两人什么关系啊？林铭在一旁看得很是起劲，而且还有点吃醋的感觉。
不过自己和小芳有啥关系啊？
小芳只是给他涂了个药，他就军心大乱了。
天也在不知不觉地变亮，林铭心情还不错，所以注意到了天色的变化。
他突然心里有个疑问，所以就说出来了：“话说天都亮了，你们该干活了吧？”
小芳和王大伍本来还互相依靠得很紧，听到这话，都回过神来。他们看了一眼林铭，然后又互相对看。
毕竟林铭还是过来当厂长的，他觉得自己身上担的责任也不轻，所以说话也不留情面了起来：“昨天你们可就一天没干活？怎么着，今天还想……”
“不会的……”小芳脸上居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王大伍此时也没有了气势。
这可不对劲啊。一提到干活，两个人都变成了苦瓜脸？
然而更可怕的是，天都这么亮了，居然还一个人都没去厂里干活！
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的林铭说：“你们这里之前谁管事？”
他倒要找这个管事的人好好问问，这都像话吗？
小芳说：“……我们这里没这个说法。”
林铭更加诧异了：“啊？”什么叫没这个说法？那你们这里什么说法啊？
看林铭脸色不对，小芳又补充道：“我和大伍比较热心。所以我们算是厂里比较有号召力的人。但，管事的人，不存在的。”说罢，她还紧张地拽紧了王大伍的衣服，好像要让王大伍一同确认这话的属实性。
林铭迷惑了，那这小芳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林铭只好问：“那，你们说说，平常都是怎么工作的？”
其实林铭也是半桶水，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要说起来，林铭和这个工厂要不可以用半斤八两来形容，要不可以用天生一对来形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小芳这下似乎真的很紧张，紧拽着王大伍的衣角不放。
这场面，看得林铭也是很揪心。
连这两个号称可以算是厂里管事的两个人都这个状态，他都不知道其余的员工会是哪个水平。如果比他还懒惰，那他应该会过得很辛苦！
但是暂时林铭只能安慰小芳：“没必要紧张，实事求是！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实话实说就行！”
王大伍这时说话了：“是这样的，厂长。我们平时不干活，都让机器干活。”
瞧他这个理直气壮的样儿。
林铭真是想不明白，小芳怎么会看上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虽然他自己也算半个文盲。不过他好歹也是个肚子里有半点墨水而且还有开挂技能的人呀。
看上他自己也不能看上这个王大伍吧！
小芳低着头，红着脸，很不好意思似的，小声地说：“说什么呢！”
好像小芳的意思是，王大伍说得不对。
不过林铭虽然不喜欢王大伍说话的口气，但他对说话的内容却没什么意见。
昨天他又不是个瞎子，有没有人干活难道还看不出来？
听到这儿，林铭没揭露他们，继续打听：“哦……都不上班啊。不上班你们干嘛？”
王大伍刚才还有点智商的样子，现在彻底没了：“放风去呗。”
“噗……”林铭笑喷。
王大伍看林铭乐了，自己也乐起来，傻乎乎的样子。
只有小芳很着急，“厂长，我们以前确实是作风不正，但是既然您都来了，那我们一定会改过自新。”
林铭觉得这句话听得还比较符合他现在的口味。这个王大伍简直就是来搞笑的。
虽然以后可能可以找他喝喝酒，不过办事的话，还是这个小芳有用。
仔细地来说，这个女的长得不错，说话也很溜。
“小芳同学说得对。”林铭佯装开心得很的样子，“是这样的，你们呢，不要太紧张啦。其实，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帮你们解决。我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嘛！”
王大伍嘀咕了一句：“我们这里的问题可多了……”
“啊？”林铭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
王大伍看林铭介意自己刚才那句小声说的话，他也不避讳：“我跟您说吧，厂长，我们早都不想在这儿干了！”
“为什么？”
“之前那个厂长啊，太坏了！我们跟他斗智斗勇了好久啊！现在他终于被我们赶跑了！”
林铭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不过他明白了一点，就是他们这里的关系比较乱。
“那你们会赶跑我吗？”
王大伍歪着脑袋：“我为什么要赶走你？除非你也像他一样，把我们这个工厂搞得四分五裂！”
“但是，我听说你们的业绩很差啊。”林铭也不留情面。
他们听到这里，立刻就沉默了下来。
场面死气沉沉的。
“你们怎么解释，你们这个厂发的货卖得最差啊？再怎么关系不好，工作不能落下吧？”
半晌，王大伍回了句，这不是他的问题！然后扭头走了。
剩小芳一人在原地懵着。
“你知道些什么吗？”林铭脚伤着，没机会把王大伍给追回来，他只能继续盘问小芳。
小芳也没办法像王大伍那么任性，她还是很理智的。所以她只好和他说：“其实，我主要负责这一块的东西。”
林铭就顺着她问：“你是说你是做酒的？”
“嗯。我一开始来的时候，厂里就很乱。但是我试着专心去做酒。可是做了半个月，我就发现整个工厂里只有我一个人在钻研这些东西。”
林铭想象了一下，但是觉得这件事情也不太严重，他还是不怎么明白。
“后来，我听说，我们厂里的酒其实都是假的……”
假酒？
“你是说厂里原材料的问题？”
“嗯。来的货本身就很差！所以无论我们怎么调，都不可能调出好品质的酒来。”
林铭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原料不都是一样分配的嘛？
“我们觉得是总部不重视我们，所以……早就都自暴自弃了。”
林铭好奇道：“那你们不会自己去查一下货源的问题吗？”
“大家都觉得这不是自己管辖范围的事啊，怎么会有人去查？更何况，我们厂里当时厂长和大家伙的关系闹得很僵！根本不要提工作这件事了。”
林铭算是大概明白了。
小芳还说：“其实这里面也有我的问题，我应该要坚持下来，把酒做好的。”
估计小芳有点在意刚才王大伍的态度。但是，林铭却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就打断了她。
他心里大概有了个数，知道自己将来要怎么行动，但是他现在又被伤病缠身。
“唉，我这脚啊……”林铭哀叹道。
突然，林铭灵光一现，“小芳，最近你就担任临时厂长呗。反正我也不方便行动。但是你就每天听我指令做事情。我们总不能让这个问题拖得太严重了。总部那边其实很重视我们这个问题的。”
小芳突然被委以重任，有点惊讶之余好像还很惊喜。
“我能行嘛？”小芳问。
“我相信你的。”林铭想都不想就说。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所以林铭其实不太担心他们俩配合会有什么不行的地方。
林铭打算找个地方歇着去。他感觉自己就像慈禧太太，现在要起驾回宫了。
最后，还是小芳把王大伍找回来，把林铭背到一个空房间里。
小芳成为林铭的代班厂长之后，像个志向高昂的斗士。情绪激昂地帮林铭又是铺床，又是收房子。
王大伍还挺傻眼的。
林铭知道王大伍在迷茫什么，于是就告诉他：“王大伍，这段时间，小芳是我的代班厂长。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有同等的有效性。知道吗？这件事，你跟厂里所有员工都说一下。”
王大伍恍然大悟，他“哦”了一声就离开了。
剩下林铭满意地躺在床上，看小芳一个人在自己屋子里忙上忙下的。
小芳忙得满头大汗，她一不小心看见拼命盯着她看，就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问林铭：“还需要做什么吗？”
小芳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其实挺销魂的，所以林铭才会盯着她看这么久。
林铭摇了摇头，表示这里没什么应该要做的了。
其实他也不明白小芳怎么知道自己是代班厂长之后兴致变得这么高昂。她对这种官职就这么心之向往？
不过，林铭其实并不想再让小芳待在这里了，他想一个人静会。
因为他该好好研究一下那张兼职卡了。
小芳本来还在忙活，所以，林铭比较冷漠地遣走了小芳。
他让小芳过一两个小时再来找他。
小芳也很听话。虽然看到林铭这个不冷不热的态度，好像有点失望，但还是迅速地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