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家属一激灵。
略显嘈杂的办公室迅速安静下来。
赵晓慧对于他们来说，如同救命稻草的存在，那敢轻易得罪。
万一被取消援助资格，哭都没地哭。
“这次我们青花开展援助项目，意在帮忙一些贫困的家庭渡过难关。”
赵晓慧的语气就像援助的钱是自己拿出来的一样，高高在上地说道，“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听从指挥，丑话说在前头啊，我能在百万人里挑中你们，也能在三十人里面将你们踢出去，外面多的是想要加入援助项目的家庭。”
众人心里凛然，忙闭紧嘴唇。
其中一人难掩自己的激动，故而开口道：“小姑娘，青花的恩，我们肯定没齿难忘，如果有机会见到老板，我给他跪下磕头，你是不知道，她的援助解了我好大的麻烦。”
“我让你说话了吗？说话之前先打报告！”
赵晓慧抓起文件夹，啪地一声，拍在那人脸上，跟着沉声道，“你一个最底层贱民的身份，还想见我们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我...我...”
那人嘴里嗫嚅两声，捂着脸低下头，不敢还嘴。
赵晓慧居高临下道：“还有，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小姑娘不是你能叫的，以后叫我赵小姐，懂？”
“懂懂。”
那人点头如捣蒜。
也是够卑微的。
“做人重在贵有自知之明，你们和赵总就是云泥之别，永远都别要有高攀的心思，我告诉你们，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否则一点情面不会留，直接开除资格。”
赵晓慧冷眼扫过一帮病人家属，后者纷纷低下头，没人敢与之对视。
这群人不敲打就是皮痒。
我给点好脸色就敢给我蹬鼻子上脸。
我捏着你们的命脉，我想怎么样，你们都得老实给我受着...
嗯？
赵晓慧的目光落在静静站门口的陈长歌身上，冷冷地说道：“你叫什么？你没上过学吗？进来也不知道要敲门。”
“我叫陈长歌，陈耀月的弟弟。”
陈长歌平淡道，“我进来好几分钟了，是你忙着立下马威才没有注意到我。”
“你什么态度？”
赵晓慧蹙眉道。
“正常跟人说话的态度。”
陈长歌耸了耸肩。
他穷的时候可能会惯着赵晓慧，但现在他还真不用将赵晓慧太放在眼底。
赵晓慧眯起眼道：“你好像对我有意见？没关系的，你大胆提。”
“没意见，你继续保持。”说话间，陈长歌施施然地走进队伍。
他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在挪揄我？
赵晓慧心里不爽。
现场那一个人对她不是毕恭毕敬的，陈长歌一个年轻仔也敢对她报以轻视？
她目光一沉，不容置疑地说道：“你的语气和态度让我很不舒服，我建议你最好跟我道歉！”
“我不是你爸，不需要惯着你！”陈长歌也是深感好笑。
赵晓慧顶多算一个高级白领。
她在公司估计谁也不敢得罪，只能趁这机会尽抓着弱势群体欺负。
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呵。”
赵晓慧气笑了。
命脉被我捏在手上，还敢这么嚣张。
小孩大脑没成熟，不知者不畏，可以，看我教你怎么认清社会的残酷。
“鉴于你的态度，我决定取消你的援助资格1”
赵晓慧指着门外，强硬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和任何形式的求情，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她这幅模样仿佛判官般，一言定死陈长歌。
“小伙子，快给一个诚恳的态度，求赵小姐不要开除你的资格！“
这时，一老大爷悄悄拉下陈长歌的衣角，好心劝了一声。
其他人也热心肠地劝陈长歌不要犯浑...
“你会选择上贫困名单，说明你家里也有人急需要钱治病，你看我被打了一巴掌也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有什么的。”
“尊严是有钱人的标配，我们穷人甚至连姓名都不配拥有。”
“你想下你年轻气盛的后果，解燃眉之急和爽一下，这两个还不好选吗？”
“你愣着做什么，人心都是肉做的，快，趁现在还来得及，去低个头认个错，说两句好话，还不行就给赵小姐跪下磕头。”
赵晓慧看见病人家属在忙着给陈长歌出谋划策，也不出声阻止。
开除陈长歌资格并不是她得目的。
这有什么意思呢。
陈长歌放弃尊严，跟条狗似的跪下来求她才有意思不是吗？
来来来。
你不是有尊严，清高吗？
你不是说什么你不是我什么人，不需要惯着我的傻逼话吗？
你要有种，是个男人，就千万不要求我哦。
你就算死皮赖脸来求我，我也照单全收，然后再一脚踹你出局。
弟弟。
这就是社会的残酷。
赵晓慧翘起下巴，眼高于顶，等着陈长歌低下头，过来摇尾乞怜。
“有些钱呢跪着才能拿，但有些钱呢站着就能拿。”
陈长歌抬手打断病人家属的劝，抬眼笑道，“我赌你不敢开除我的援助资格。”
“？？？”
旁人一愣，随即摇摇头。
年轻人呐。
还是年轻气盛。
穷人那配站着把钱拿走。
哎，希望陈长歌没了援助资格后能想得开，以后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去做傻事。
赵晓慧也是一怔，跟着不怒反笑，喝道：“董事长没来之前，我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有什么不敢，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你想好在说话，我没记错的话外面还站着记者，你说我要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去，对你公司的声誉会有多大的打击？”
陈长歌嘴角上扬道。
青花集团开展这次援助项目，本就是为了“洗白”。
他这要把丑闻都捅出去，青花集团就是弄巧成拙，黑上加黑。
到时作为罪魁祸首的赵晓慧，那就不是没了工作那么简单咯。
赵晓慧显然意识到这一点，脸色有了变化。
“我或许还能借着爆料敛一波财。”
陈长歌见状便明白自己吃中赵晓慧的痛处，转身朝外走去...
“等下！”
赵晓慧握紧双拳，脸色铁一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