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模模糊糊入睡了，天还未亮趁着现在没人起来，李文山举起牌子，让衙吏看见他举牌，检查了里面没人，李文山捏着鼻子上了茅房。

天一亮李文山洗了脸和手，开始抄写昨天的答案。

辰时衙吏拿着早饭，李文山又写了一部分，吃完馒头清水，继续开始干活，其他考生现在陆陆续续醒了，李文山静下心来，继续抄写。

午时终于写完第二道题了！摇了摇牌号，李文山等了一会儿去了茅房，又回来洗了手，饭菜不好但也吃饱肚子。继续开始抄写第三题，酉时末终于把三大题做完了。

开始点上蜡烛，看五言八韵诗题，想了一会儿李文山下笔速度在草稿纸写了几首，选出一个改了又改，想着明天早上再想想，还好他的号房离茅房远点，今天就闻着有味了！

第三天李文山选了一首算他现在水平最高的写了进去，已经是过了午时，检查了一遍试卷没问题，申时听到锣声响起，李文山停笔交卷。

收拾好考卷，检查无误后，让考生出了号房，衙吏安排人开始清理茅房卫生。

李文山几人都庆幸他们不靠近茅厕，不然惨了第二天晚上就感觉到臭味都飘到前面了，可以想象臭号的仁兄是什么遭遇。

接下来开始第二场经义题四篇和两道算术题。

这对于李文山的长期积累，水磨工夫不会觉得难度很大，所以也在时间内做了出来。

天气那么热，还这么多人，都在号房里待了六天，窝在同一个地方，大太阳天气，暑气一蒸，整个号房特别闷堵，那这些臭气味道……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第三场考策五道，早晨太阳未出前，是他这几天精力充沛的时候，他打算挑灯夜战，白天睡觉，不然心情很烦躁，这策论题越做越烦。

其中有一道题大意是说说本朝的兵制优劣。李文山庆幸自己从朝廷邸报看到朝廷里是如何态度的，史书里也纪载前朝的兵制。

衙吏提供的食物已经不新鲜了，李文山也不吃了，直接拿出自己带的大米开始煮香菇咸菜粥。大热天的李文山也受不了这么热，直接打着赤膊，只穿一着一条薄裤子，看着就凉快了许多。

天气太热了烦躁的不行，心情急躁起来李文山都想砸掉砚台了！看着对面几位仁兄也脱得差不多了，那大家谁也不能说谁了！

凉水洗了把脸，李文山放下桌板准备睡着，他就打算了，晚上外面来答题了。

面无表情的士兵们，看着这些秀才，他们也想脱了繁重的盔甲，但是不行，还好他们可以轮班。

子时点上驱虫草，李文山举起“如厕”的牌子，去了一趟茅房后，回来开始答题。

今天白天睡到子时，李文山开始起来答题，夜深人静对他的答题效果来说比白天更好，就是蜡烛这个使用要特别小心。

熬了一晚接着早上，李文山把试卷写了一半，晾干后，小心翼翼地把试卷放回考篮，用油纸盖住。

李文山摸了摸肚子，是根本不饿，不过还是强逼着自己喝了两口薄粥。午休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凉快了许多，又就是花费两个时辰才做完另外剩下的这两道题。

点上蜡烛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避讳之类的都已经改了，那李文山就把卷子收起来，他打算凉快光线好的时候把它们眷写在试卷上。

第三天怕时间来不及，三更时分就开始把答案眷写在考卷上，一早上巳时中他把卷子写完了！

酉时锣声被敲响，衙吏要开始收卷了，检查下有没有夹带草稿等物品，试卷确认无误，才让他们出了考场，在回廊里等着开门。

李文山随便收拾好东西，提着考篮，衣裳前排的两个扣子都没扣上就出去了，发髻也有点凌乱。

看到董钊，刘青谨和被他们扶着的季轼峥，几人都可以看到对方有辱斯文的造型。

几天不能洗澡，又是炎热的八月，而且贡院环境还很狭小，整个人都馊掉了，看到对方都觉得邋遢，其实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看着回廊外下起的雨，李文山真觉得自己幸运，还好考完了不然提前点下雨，他在号房上丁的那几层油纸也抗不了多久。

看着雨挺大的李文山想冲出去洗下，但不敢就怕在贡院里扛了九天，一洗这雨水到时候发烧完蛋了，这场乡试应该已经病了很多人了，他们到时候可能连大夫都请不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雨水在下。

他站起来来回踱步，就看到士兵抬着昏迷的考生出来，李文山想到，这位秀才不知道做完题没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贡院病了这时候，还有大夫给他诊治下，出去了大夫都可能抢不到。

毕竟是考试，主考官也不想要了秀才的命，所以在贡院里，专门准备一间房，给病倒的考生诊治，以防出了问题。

士兵们让他们都回去待着，今天考完了也出不去。士兵和衙吏要检查下有没有错处，要等到明天早上贡院的大门才会开锁。

众人都是有气无力回到自己的号房坐着，李文山看了看顶头，下雨了油纸只能挡一部分雨，他的号房已经被打湿了。

李文山看着情况，号房这么小，想着考完了，士兵也不盯着他们那么严，床板拆下来搬到通道的位置，起码不会被雨淋了。放松下紧绷的神经，睡了一夜，李文山不断地做噩梦，梦见自己从高处一跃而下，抽搐了下脚，感觉心都往地下沉的瞬间，猛然醒来。

醒来后一时间还知道身在何处，但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声，定神一看，原来都是其他的秀才，三三两两，稍有精神讨论考题和答题方式，虽然大家都很臭了，但谁也不嫌弃谁了。

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高兴之后，下一瞬间又懊恼，然后又抱怨自己太粗心，也有些人一直一脸平静，或者面无表情，看不出考得好还是不好。

刘青谨好奇地问道："你们几个考得都如何？"

李文山想了想道："我只能考这样了。"

季轼峥和董钊想了想道："我们也也一样，前几天还好，后面几天真的受不了。"众人聚在一起闲聊，终于等到了贡院大门的开启时间。

有挺多人身体虚弱让士兵扶着出去，看着大半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男子，二十几的只有几个，少数几个被抬出去的是六十左右的老秀才，有些年纪大的秀才身体还挺好的，还能自己走出去，说明还是要多锻炼锻炼。

李文山他也感觉这几天遭罪不少，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感觉头还有点晕着，脚步都有点一深一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