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但此时的丰小凡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爸爸和妈妈身上。他的双眼紧盯着妈妈摆在饭桌上的饭菜，手中的筷子也是不停地翻飞，不一会儿，他就开始用手抚摸自己的肚子，妈妈知道他这是又吃饱了。

“好了，别撑着了，我给你倒了一杯水 ，你喝一点，再到外面溜达一下吧，也消化一下食。”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拍拍他的后背。

此时的丰小凡看着眼前可口的饭菜，尽管还是想吃，但想想妈妈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所以他拿起杯子，喝了两口，然后从炕下跳了下来，来到了院子里。

爸爸正在院子里忙着收拾一个大大的猪头，这是家里每年过年必备的食品，煮好的的猪头肉被妈妈做成各种吃法，那都是他的最爱。想到这儿，他凑了过来，问爸爸用不用自己帮忙。

爸爸听他这样说，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说到：“你这是勤快的想帮忙，还是焦急吃了呢？”

“哈哈，本来想帮你忙，让你这样一说，那就算焦急吃了吧。”丰小凡也乐了。

就这样，父子二人一边逗着乐，一边共同收拾着眼前那个猪头，而妈妈则在家里准备着过年用的其它食品。

此时的孙小珍也在家中帮着妈妈准备过年用的东西。

妈妈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抬头看一眼孙小珍，想张口问一下她现在的学习情况，年后高考的打算，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心细的孙小珍对妈妈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清楚的很，但她也没有焦急去跟妈妈说出自己的打算。

“珍啊，眼看着就快高考了，你有没有拿定主意，做个打算啊？”最终没有忍住的妈妈还是开口问了起来。

听到妈妈问自己，孙小珍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妈妈，犹豫了一下后，说到：“妈，我想好了，我想考医，而且考中医。”

二

听到孙小珍如此肯定的回答，妈妈没有惊讶，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会有这个打算啊？”

“爸爸上次的受伤，给我的触动非常大，突然觉着学医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爸爸在后期养伤的时候，人家给他开的那些中药，也让我大开眼界，而且觉着中医挺神秘的，就有了想学的愿望。但我现在的成绩也并不足以支持我一定考上大学，所以只能说是心中的一个向往吧。”孙小珍很平淡地说到。

本来听孙小珍说为了爸爸想考中医，妈妈很高兴，但随后又听她说，眼前的成绩希望并不是太大，刚面露喜色的妈妈又低下了头。

妈妈表情的变化，孙小珍也看在眼里，她伸手拍了拍妈妈的肩头，笑着说到：“你也别太失望，不管怎么说，我的这个愿望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真的吗？”突然听孙小珍这样安慰自己，妈妈瞪大眼睛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要是连希望也没有，我还学什么啊？”孙小珍本能地回答到。

“孩子，妈妈没有什么别的希望，只要你能考上，我和你爸爸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学什么专业，我们也不不懂，也没有要求，你根据你的喜好去选择就行了。”在听到孙小珍肯定地说考学还是有希望的，妈妈急忙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妈妈的解释，孙小珍并没有再说什么，但心中的信念却在无形之中又坚定了许多。因为她清楚，对这改变人生命运的高考，现在看来，影响的也并不只是自己，还有关爱自己的父母！

倒是韩向志回家后的心情有点不是太好。

妈妈看着眼前这个一会吃点这个，一会儿吃点那个的儿子，是不停地追问他在学校的情况。而韩向志呢却并没有详细地介绍自己的学习情况。至于原因，那是因为在他的心中也有了一个肯定的去向，那就是报考建筑设计。

三

自从学校征求改建学生宿舍的建议后，韩向志的心中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一方面非常喜欢，好像也很有天赋。尤其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绘画似乎在这一行业当中也能用上，这就更加坚定了他的选择决心。

而他不愿意向妈妈说出自己选择的原因就是因为爸爸也是一名建筑工人。也正是因为这个职业，让妈妈多年来一直是牢骚满腹。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职业让爸爸常年在外，回家的时间很少。除了春种、秋收和春节这些时间外，家中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妈妈一个人来承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告诉妈妈自己的选择，他怕妈妈会毫不犹豫地坚决反对。

可妈妈想知道的心却是非常急切的。在忍了一天之后，妈妈终于试探性地问起了这个问题。

“小志，过完年之后，很快就要高考了，你有没有想一下报什么专业啊？”妈妈夹了一块鸡翅放在韩向志面前，同时看着他问到。

一边的爸爸一听妈妈问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抬起头急切地看着韩向志，一幅恨不得马上听到答案的样子。

“现在到是有一点想法，不过也没有拿定主意。”无法回避的韩向志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应付着。

“快说说看，我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一听韩向志有想法了，妈妈更兴奋了。

看着妈妈那急切的表情，韩向志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无法回避，他心一横，说道：“我想报建筑设计。”

“啊！”听到韩向志的这个回答，本来一脸笑意的妈妈顿时转为了惊讶。“你为什么会想报这样的专业啊？你没看你爸爸整天不在家吗？”，惊讶之后的妈妈紧接着便开始了一连串的质问。

表情同样有着巨大反差的爸爸，却没有说任何话，而是放下了筷子，身子往后一倾，倚在了墙上。

四

早有心理准备的韩向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只是慢慢地啃着妈妈挑给他的鸡翅。

看着他的样子，妈妈有脸色更加难看了，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就这样，一家三口谁也不理谁，静静地待在那儿。

几分钟之后，韩向志啃完了那块鸡翅。他抬头看了看妈妈，又扭身再瞅瞅爸爸，然后说到：“妈，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建筑设计这专业，该专业并不像爸爸干的活那样，必须整天呆在工地上。人家设计人员的目的是设计这个大楼怎么建，设计好之后，再由爸爸他们这些施工人员来具体施工。

不过，在设计之初，设计人员可能也需要到现场去，做一些测量之类的工作，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而我想选这个专业的出发点，主要是我发现我在绘画方面挺有天赋的，上次学校征求食堂改造建议，我提的建议就受到了大家的高度认可，学校为此还给了一点奖励呢。所以我就想建筑设计这专业可能对我来说，是一个最好的专业。”

听了儿子的解释，爸爸仍然没有说什么话，但他转头也看向妈妈。而妈妈听了之后，刚想反驳儿子几句，但话没出口，又收了回去。随后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扭身下了炕，穿好鞋子到了院子中。

韩向志知道妈妈依然不同意自己的这个意向，但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说服这位受爸爸工作影响的妈妈。他摇了摇头，再次陷入了寂寞之中。

妈妈也看出了自己儿子对报考建筑设计专业的决心，尽管内心非常地不满意，但最终她还是按住了自己那颗想说服儿子改变主意的心。但性格真爽的她却无法去改写自己的脸色，就这样，韩向志除了能照常吃到妈妈做的可口饭菜之外，一家人几乎都是在这种尴尬的心情之中，渡过的这个春节。

倒是丰小凡在整个假期之中没有碰到这个问题。也许是爸爸和妈妈出于对他的信任，并不想去干涉他的选择。但其实丰小凡的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选择一个合适的学校，报考理科中的化学专业。在他的心中，他也想去当一名老师，不过内心希望的是做一名大学老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