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叶芙琳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整整一晚她都没能睡着，躺在十三街杂货铺精心为客人准备的羽绒垫上，嗅着屋子里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她翻来覆去地回味着凌的话。

"法师是世界秩序的第一道防线，而乱世即将来临，此时成为法师意味着在灾厄降临时挺身而出，站在平民之前接受死亡。"

自己加入枢机局的理由中虽然有为了弟弟的部分，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尚是少女时立下的志向。

可真要自己成为这世界的第一道防线，在那所谓的强敌来临之时最先迎敌，最先牺牲...

自己真的有这个勇气吗？

她不断质问着自己。

终于，在东方泛起鱼肚白之时，她下定了决心。

"我想好了，我要成为法师，哪怕在世界毁灭之前先被毁灭！"

看着叶芙琳坚定的表情，凌耸耸肩，说："要是我还有的选的话，我一定躲得远远的...我还以为你会聪明点，果然啊，小金毛你是个蠢姑娘。"

"我已经决定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已经决定了。"凌叹了口气，"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从我们这里学到法术，倘若在旧约神来袭之际你怯战逃走，或者说你直接叛变了，我们会把所教授的东西全部收回来。"

叶芙琳郑重地点点头，说："我愿意成为守护世界秩序..."

"别，我们这儿不是秘法协会，不兴宣誓那一套。"凌打断了她，"拿实际行动说话，龙姬，带小金毛去温蒂歌姐妹那里拿一瓶药水，你知道是哪种，但是注意别让她们两个把她当食物给吃了。"

龙姬点点头，打开了传送门，温声对叶芙琳道："请跟我来吧。"

片刻之后，龙姬带着叶芙琳通过传送门中回来。

叶芙琳的怀中抱着一大瓶灰白色药水，她苦着脸看着凌，问道："这东西全部要喝下去？"

"你不想成为废物法师的话就全喝了。"凌耸耸肩，"正常法师在你这个年龄只要喝六分之一瓶就能有很大的提升，但是你已经耽误了十五年..."

"可是这样会不会有副作用？"叶芙琳担心地说道，"我记得安里说过，过度依赖辅助物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那是你们人类搞出来的废品才会这样。"

又一道传送门在杂货铺中开启，阿尔玟和海瑟薇抱着两个大纸袋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不好好处理先贤之眼跑到这里来干嘛？"凌疑惑地看着她们手中的纸包，"手里拿着什么？"

"哦，龙姬带着您的情妇过来说是要那个药水，所以为了讨好您我决定把所有能帮她提升实力的东西全拿过来了。"阿尔玟随口说道，"店长阁下，这次我可是...诶，龙姬你脸色好差啊，怎么了？"

凌心中叫苦不迭，这姑娘已经蠢到没救了！

叶芙琳满脸尴尬地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辩解。

另一边的龙姬又想起上次在铎隆维坦时自己的好事被阿尔玟破坏，此时这只该死的蝙蝠又说这人类是凌的情妇，简直不能忍...不过，凌为什么对这金毛人类这么上心？

她的怒火在爆发的边缘，凌见此赶忙捅了捅她，低声道："喂，你不会当真了吧？别忘了她是咱们在枢机局里的'朋友';，有她在咱们以后把铎隆维坦的士兵带到这里也方便得多啊！"

"我信你个鬼！"龙姬咬着牙，狠狠地掐了凌一把，"说，你到底喜欢金的还是喜欢银的！？"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凌真想给她个脑崩，"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

"那你要什么时候说？！"

"你觉得我喜欢哪个..."

"哼哼，你要是敢说个金的我就咬死你！"

"您那牙齿...一口下来我还能有渣就算我骨头硬了！"

当然，叶芙琳完全不知道凌和龙姬的这番对话，她正在仔细听着温蒂歌姐妹和自己交代药水的使用事宜。

半晌之后，使用事宜交代完毕，阿尔玟看看凌，凌点点头，说："她就交给你们姐妹两个了，既然已经知道注意事项了，那就正式开始吧，麻烦二位在这小丫头喝下药水之后再帮她一把吧。"

"不是...店长阁下，这些药水喝下去一不会苦，二不会痛，最多就是内急，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啊？"

"走啦，姐姐，你不要给他们两个一点独处空间吗？"

海瑟薇拖着姐姐，和叶芙琳有说有笑地走进了传送门之中。

杂货铺中就剩下了凌和龙姬两个人，气氛忽然有些古怪尴尬起来，为了缓解尴尬，凌对龙姬笑笑，走到柜台后拿出账簿看了起来，龙姬则在一旁看着他。

"你到底，喜欢金色还是银色？"片刻之后，龙姬小心翼翼地问道，"我..."

"银色。"凌头也不抬地说，"银色陪伴我两百多年，遇上金色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不到一年，你说我会选哪个？"

"凌..."

"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和你一起对账吧。"龙姬也走了过去，"我怕你这家伙粗心大意..."

可当龙姬走到身边之后，凌的心思哪里还会停留在账簿上，他时不时地偷瞄龙姬一眼，结果龙姬也在看他，二人目光交汇之后又马上躲开。

凌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发烧，这种感觉简直比在千军万马中厮杀还要痛苦。

片刻之后，下定决心的龙姬悄悄拉了拉凌的袖口，凌不敢回头看她，于是龙姬又拉了拉他，凌猛吸一口气，刚一转头就发觉自己的嘴唇碰上了温热柔软之物。

二人愣在了原地，龙姬没想到凌会突然转过头来，原本已做好的准备此时都随着她的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候凌暗暗咬了咬牙，他将龙姬揽进怀里，龙姬嘤咛一声，不做任何挣扎便任凭凌纵情亲吻。

热吻之后，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请问，这里是什么都能买到的十三街杂货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