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业霆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玄岭大师见凌业霆久久无言，反思了片刻，难不成这侍女是这小将军备着，准备自己用的？

其实这倒也不新鲜。这侍女滋味这般好，是个男人都忍不住的。

他其实还有事要求凌业霆，说起来，两人也算是有交易。这般得罪狠了，也不太好。

玄岭大师思忖着，自觉地退了一步。

“这样吧，凌将军，我这个人最是慈悲心肠。你不愿意这么个美人儿跟着我，那也行，她今晚留下来陪我就是了。”

侍女似乎长长的松了口气。

比起一辈子陪着这个禽兽而言，一晚上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玄岭大师看了凌业霆一眼，发现他并不生气，便多了些底气。

“是这丫头自己来勾引我的，要不然，我哪里会在凌将军你的府上放肆。要我说，这样的丫头，给了我就是了，哪里值得你这么生气。”

侍女没有想到，这个表面上光明磊落的大师，居然还会倒打一耙，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你胡说，我只是端着茶水，想要给客人们去添茶，明明是你自己把我……把我……”

话还没说完，侍女就已经泪如雨下。

玄岭大师丝毫没有愧疚，猥琐地笑着，还砸吧了下嘴，似乎在回味当时的情景。

一旁听着的苏小小真实地惊讶了。

她本来还以为是个狗男女勾搭成奸的故事，没有想到居然是男方强迫的吗？

苏小小的眼睛不自觉的溜向了鹧鸪。

鹧鸪难得有些讪讪，给自己轻声辩解。

“也许是那个丫头还没来得及到，便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

她之前分明听见有人在说，想要爬上凌业霆的床，然后反咬一口苏小小。

苏小小若有所思。

“你这么说的话，刚刚好像是有一个小丫头跑出去了。”

可惜没有看到脸，不然还能以后再找她算账。

“原来这个和尚这般可恶，居然是强迫侍女做这些事情。凌业霆肯定不会饶过他吧？”

凌业霆这个人，在苏小小的记忆里，就是睚眦必报的代名词。

鹧鸪嘴里有些苦涩。对那个丫鬟的命运感同身受。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凌将军哪里会为了她大动干戈。说不定还会让她直接跟着大师走……”

在这里，丫鬟是货物，是伺候人的工具，总而言之，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苏小小“呸呸”两声。

“不可能吧？这个和尚犯了罪，不把他送衙门就是好的了。”

鹧鸪轻声给苏小小解释。

“我们不是平民百姓的户籍，只是奴籍罢了。天灵国没有哪一条律例，会保护奴籍的。就算是死了伤了，也不过赔偿一点钱了事。”

苏小小被这个不合理的法律惊呆了。

就算是她在天庭里面的时候，王母娘娘想要惩罚人，也讲究一个按规章办事。被罚下凡间之后一心修炼，出来就是现代，还从来没有领略过古代的不合理之处。

“不行，如果凌业霆不给那个小丫头讨回公道，我就自己去找那个和尚，要他好看！”

鹧鸪万万没有想到，她家小姐娇弱的外表之下，居然还有一副游侠儿般的古道热肠，别别扭扭地劝苏小小。

“小姐，我知道你力气很大，但是这般却是万万不可的。且不说应该如何惩治，就算你出了手，丞相恐怕还会要让您去赔不是……”

苏小小却信心满满，没有继续听鹧鸪的劝告。

“你放心吧，鹧鸪。我不会有事的。”

鹧鸪当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一点都不想继续劝了。

即使是知道身而为“工具”的命运，鹧鸪未必也从来没有过，想要被人当成人的小小心愿。

凌业霆那边，闹剧却还在继续上演。

玄岭大师自觉退步也退了，该说的也说了，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等着凌业霆答应。

侍女其实也知道，谁是谁非并不重要，这个结果也未尝不能接受，软软地倒在地上，等着凌业霆的发落。

风吹过竹林，带来一阵“沙沙”的响声。

“我知道了。”

凌业霆一字一顿，缓缓地回答玄岭大师。

玄岭大师还没来得及面露喜色，却听见凌业霆继续道：

“你滚吧。”

玄岭大师左右看了看，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这才不可思议地指着他自己。

“你在和我说话？你要我滚？”

凌业霆眼神讥诮，却看都不看一眼玄岭，仿佛会污了他的眼睛。

玄岭大师“哈”地怪笑一声，胸膛起伏，就像是求偶失败的青蛙。

“凌业霆，我敬你一声将军，却不代表我真的就把你看作是将军了。你在地支国，也不过是个没人理会的小喽罗而已。”

这话绝对是假的，地支国的士兵听到“凌业霆”这三个字，简直是老鼠见了猫，不吓得两股战战就算是个人物了。

“你要我去接触那宋威，最好还要探听点情报出来。却不给我一点好处，是把我当作什么了？你天灵国那些奴颜婢膝的奴才吗？”

玄岭说着说着，倒是真的动了几分怒气，伸手想要直接抓住凌业霆的袖子。

凌业霆轻轻一挥手，也不见如何动作，那玄岭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来福连忙笑眯眯地往前一走，隔断了两人。

苏小小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秘密，有些犹豫地问鹧鸪。

“宋威是谁？凌业霆为什么要去探听秘密？难道为了那点消息，就能牺牲别的人不成？”

鹧鸪有些茫然，也只能苦笑。

“这宋威，想必是地支国的某位将领了。若是为了国家大事，个人的性命，倒是也不值一提……”

鹧鸪的声音低了下来。

“现在两国交战的时刻，哪怕是我这个小小的婢女也知道，每个情报都是至关重要的。别说是献出一个丫鬟，哪怕是要圣上给出一个妃子，只要动作够隐蔽，不要扫了面子，恐怕圣上也是愿意的。”

苏小小握紧拳头。

“肯定会有别的方法的。我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来！”

鹧鸪看着义愤填膺的小姐，一种感动充盈了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