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露怒不可遏，仿佛眼前的楚辞就好像是难以入目的秽物一般，连正眼都不愿意给她。

“太子还是应该有些店直直知名的比较好，不要以为现在攻玉王和王爷们都站在你的身后，你就以为自己可以挺直脊梁骨重新做人，您既然是娘娘的孩子，您如今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娘娘为您争取来的，还是请您自己心里有点数儿，对娘娘应该保存应有的尊敬才是。”

话语犀利入毒刃，好像有一把刀子劈入她脑子里最混沌的地方，撕扯开了一条缝隙。

楚辞踉跄了几步，站不稳依靠在了桌案上，寻露也是冷笑了一声，继续跪在地上不再理会她。

无数的记忆碎片滑过她的眼前。

浮光中，没人的容貌没不真切，她的视角矮矮的，抬头仰望着她。

结果就被她推到了水里。

“本宫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你若是活下来了，便活下，若是死了，那就死了。”

视线一转，她站在皇宫门口，身子瑟瑟发抖，有人抬着撵轿从她身边缓缓经过，又下了轿子，斜眼瞧着她，嘲弄的笑了笑：

“你可这是够给本宫丢脸的。若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本宫一次次的仁慈，终究就是留下了一个祸害而已。”

还隐约记得她痛经的时候脸色惨白，直不起腰来，被她看见，登时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薄初辞被打得一愣，半天缓不过神，连疼都忘了。

记忆里她的声音与寻露的声音永远都让她心尖发颤。

“皇子连仪态都没有，掌嘴！”

寻露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甚至还加以作料，一听她要被张嘴，她当时就撸起袖子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巴掌，接下来如同骤雨一般霹雳落下。

这个身体仍然记得当时耳朵脑袋的嗡嗡作响，仿佛天地之间仅仅只剩下一片鸣音。

她回过神来，看着曾经华丽的宫殿已经变得简洁，昔日在自己面前眉眼带刺的女子已经挂在墙上巧笑嫣然，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说本宫的一切荣华富贵是她求来的？”

楚辞扬了扬眉，哼笑了一声，走上前迫使着她：“寻露姑姑对待本宫母妃忠心耿耿像是一条狗，就连本宫都忍不住敬佩了。”

她慵懒道：“你们可知道，你们现在的衣裳吃食都是沾了本宫的光，如果本宫倒台了，你们也别想在这皇宫之中有一栖身之所，本宫过来你们不笑脸相迎反而这么跟本宫动手动脚的。”

纤纤玉指捏起她的脸。拧成一个旋：“就不怕本宫不高兴，一个不留神，就把这宫给拆了吗？”

寻露一怔，神色隐现狠戾：“你敢？”

“我敢。”她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母妃已经死了，那些从前我们在人前的儿女情深不过就是为了给父皇做假象，如今母妃已经逝去，我还有什么可装的呢？”

说着她收了手，略一偏过头，掏出她的帕子蹭了蹭自己的指尖：“如今现在只有你我知道我并非男儿身，这件事情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