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开完会，我俩没去宾馆开房。洛雪说，她怎么都提不起兴趣。

那天会后她到我办公室，正襟危坐在我的位置上，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仿佛要审查我的政治档案。

难道是她听见了什么风声？

韩飒来公司时，见到的可不只是瘦子。她会不会和别人也谈过啥？

我提着小心给洛雪倒了杯水，规规矩矩站到旁边，既表示亲近亲昵，也努力摆低姿态。

“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洛雪倒扭捏起来，挨挨挤挤地道。

哦！我心里猛一轻松，“媳妇你这话有毛病啊！——怎么能叫商量？有事你只管说。你做决定我执行。指哪儿打哪儿没怨言！”

洛雪一把抓着我裤裆，“你这个嘴子货，能不能正经点？啥时候这玩意能跟你嘴巴一样溜？撒豆成兵，颗颗不空！那才叫本事！”

“这没问题，现在就能。不信我把门锁上，咱俩试试……”

洛雪手上一用力，我顿觉一种巨疼在某处急剧蓄势，即刻就整装出发！

“慢慢慢！媳妇你慢一点！”

“我说正事呢。——咱俩，最迟下个月，一定抽时间去检查下。不能老这么做无用功！”

这又是件烦心事！我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个，总莫名其妙地为此不安——我怀疑我俩真的有问题！

可是又怎么能回避？努力造人是年初就和洛雪达成的协议。这跟定下的销售目标一样。任务没完成，自然要查找原因，更正补缺，保证计划往下进行。

无可奈何之下，我搬出杜妖精的话，以安排交接事情多的理由，试图阻止一下。

洛雪不在乎地答：“回总部就回总部呗。霸陵离了你，地球照样转。操哪门子萝卜心？——啥时候回？回来前先通知我，咱俩顺便先把检查做了。”

“可是……行吧”我没敢反驳出来，赶忙点头确认。实在是心虚得厉害。

洛雪以前说过，我脸红时她最放心。我担心哪一天她会突然发现，我的脸不再红了……

此刻洛雪让我回应都，就是说做检查的事。

这几天空闲时我都在想，上次韩飒说的那句话，好像不是真的。很大可能是故意气我！

我问度娘恶补了一下《女性孕期手册》，得以窥出女性隐秘之一斑：医院检查结果和她给我说的貌似吻合，就是那个时间段。

也就是说，她对我作弊使坏，真的成功了。

这足以证明，我的功能何其正常强大。反言之则证明：洛雪可能有问题！

离开霸陵的头一晚，刘东张罗着给我送行，就在霸陵夜市上。我没想到耿小刀、雷少强，李晓语也都赶了过来。

周建军打了个电话，呵呵呵地笑着说：“司总监，刘东也通知我了。但是我不敢过去。我怕赵丽那娘们儿挠我。——兄弟，等改天你一定再来尉城。我喜欢喝酒。咱俩好好喝一顿……”

轻易就能听得出，周建军这货满满的春风得意。他主动给我说了市场进展，又说：“工作上你放心。我知道刘东心里的弯弯儿。——他太年轻。我能和他争个什么劲儿？说不定哪一天，我的身份就变了呢！哈哈哈……”

我也乐了，心想会变成什么样呢？由姘头儿直接升级？然后变身客户？

果然手段高明。

在尉城那天，是刘东首先发现问题。我那会儿不太信！看来刘东大有转变，心够细，挺敏感，知道观察入微了！

接下来的事更验证了这个结论。

饭桌上我问起耿小刀禹城的情况。

耿小刀脸色尴尬，“司总监，我还是年龄小，总是考虑不周到。丁老板和赵老板两人好像不太满意我……”

“别在乎他们。那俩人一对儿老鬼子。”接话的是李晓语。她半天不咋说话，一张口先声夺人。

大家忍不住都看向她。

“我说的是真的。”李晓语脸上闪过一丝羞涩，随即恢复常态，大方道：“我和他俩打过交道。他俩说的话要反着听。他们越是满意你，奉承你，那你就得小心。可能要出问题了。越是抱怨你，发牢骚，说明是在动歪点子。

你只管按自己想法，坚持去做，别担心会得罪他。他们俩啥都清楚。抱怨只是手段，就是打击下你的情绪，想得到额外好处。你一旦就范，他们会顺杆儿上爬，立刻得寸进尺……”

一番话自信从容，立场清楚，说得坚定不移。

“对！这话我赞成。范蠡也常跟我玩儿这个。司总监，你看他老是抱怨你，说你利用他。可是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啥事没有。”

“那是因为咱们做的对得起他。”刘东接过雷少强的话，“当初咱们头儿亲自带人给他做市场，后续又给他多少支持。他心里有数。”

“所以我同意李晓语——经理的话嘛！他们就是故意吹毛求疵的。”

雷少强说着话看向李晓语，热切的眼神里透着股子雄赳赳的渴望。

他是在期望得到某种回应么？